八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苏鲸落虽然不想跟他一起去看什么所谓的婚纱,但是已经兵临城下,厉君和很快就要到了,若是真的穿着一身睡衣,她很怀疑这个男人会直接把穿着睡衣的她拖出去,
于是还是最简单的给自己收拾了一下。
将将收拾好的时候,厉君和就已经走到了她家的门前,
“咚咚咚,”
响起敲门的声音,
鲸落皱了一下眉,把门打开,
男人站在门外,身后跟着温斐,气势十足。
“你……”
鲸落觉得有些尴尬,想要说话,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男人就已经越过她,笔直的走到她的房间里,
厉君和的视线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打量这间小屋子,
他看看离开他以后,她过得到底怎么样,
可是这间屋子出奇地简单、简洁、但不至于简陋。
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东西很少。装修也是极简主义的风格,
她那么喜欢猫,居然没有自己养几只猫吗?
他正想着,忽然看到桌子上花瓶里插着的一大束白玫瑰。
男人的脸在目光看到这束玫瑰后一下子就沉郁阴沉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预感就是这么地准确。直觉告诉他,这花不是她自己买给自己的。
鲜花非常的新鲜,上面还有露珠——最重要的是,旁边放着一张卡片,上面隐隐有两行字,落款就一个字,宝。
景嘉宝的鲜花。
鲸落感受到刚才气场还算平静平和的男人突然之间周身的气压全部都低了下来。
她正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激怒了他,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白色玫瑰花以及那张卡片。
“景嘉宝送的?”
“嗯。”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隐瞒,更何况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收着别人的花,却说想要嫁给我。你长进不少么,嗯?”
鲸落抿了一下嘴唇,“我没有说想要嫁给你啊。”
“那你说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
“我……”
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厉君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明明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作为朋友送一束花来慰问,也没有什么特别好指责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自己的气息,却有另外一个男人所赠送的东西,那种嫉妒的感觉就在心里面挥之不去,持续发酵。
身后的温斐感觉自己面前boss的心情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了,仿佛随时都像要拎着这一束鲜花到外面去要把它丢掉,
可是又在他担心boss到底会不会这么做的时候,厉君和在心里忍耐下了这一股冲动,
既然想要重新开始,那么有一方势必要先做出改变。
一阵短暂的沉默和僵持以后,他仿佛就像没看到一样,转而对苏鲸落说:“走吧。”
这个反应,倒是让鲸落稍稍有些意外,
她觉得,厉君和可能会直接把这瓶花瓶连瓶带花都砸掉,
可是他居然出奇的平和,
这一点看似不起眼的改变,让她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
具体是什么感觉,却让人说不清楚。
……
鲸落就这样跟着男人从房间里离开,
今天没有带司机,厉君和不喜欢人太多,而是温斐开车,
男人和女人坐在黑色豪车的后座,皮质柔软舒适宽敞,车内空气清新,一切都很好。
但是,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一些沉默。
车子开出去了一会儿,苏鲸落才用沉稳冷静的声音问,
“我可以问问我们去看婚纱干什么吗?”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已经显得非常的平和。而厉君和则是坐在她的身侧,看一个苹果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五花八门复杂精细的数据图,
他从数据图评测表中抬起头来,解释道:“不是为了你奶奶毕生的心血么?”
“你想让别人相信你手中有足够多的股份,就一定要让别人相信我们的感情稳定,在这个时候,我以补偿曾经对你不够好的名义带你去拍一套婚纱照,再请媒体宣传,岂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是的,厉君和和苏鲸落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过他们已经离婚。就算现在去拍一套婚纱照,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只会相信是这段时间他们的感情陷入危机,彼此在努力维护罢了。
一套婚纱照若是能让苏家整个公司上下齐心协力,那真是又容易又简单,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我给你的那个两个选择当中,拍一套婚纱照算是最简单的了吧,”男人用一种嘲讽意味很浓的语气,对她说到,“你放心,你还可以继续考虑,这只是暂时的计策,并不代表你最终的选择。”
鲸落知道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她继续反抗,那就显得自己未免有些太矫情了。
就这样最终到了婚纱店。
鲸落曾经和厉君和挑选过婚纱,而且就在前不久。但是那个时候她不是心甘情愿,甚至有一些焦虑,当然没有好好看什么婚纱。
但是今天不一样。
厉君和带她来的这个地方,不是普通专门卖婚纱的高级婚纱店,也不是什么造型店,而是一家独立的别墅。
别墅整体建筑是英式的风格,外围用青灰色的石头砌成,因此整个房子看起来格外稳重。
鲸落在厉君和的带领下一进去,就有管家出来迎接。
“厉先生,厉太太。”
厉君和点了一下头:“查尔斯先生在么。”
管家态度非常好:“先生在,本来在楼上看书,我这就告诉他您二位来了。您二位这边先坐。”
管家说着就把他们两个人带到客厅中间的沙发上,沙发,是非常有质感的金黄色,整体色调偏向暗沉,柔软,坠有流苏。十分富丽堂皇。
鲸落不知道只是拍一个婚纱照,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的还要去拜访别人去请婚纱。婚纱照里的婚纱不都是在影楼里面或者拍摄地点自带的吗?
她正想着,忽然楼梯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听声音这个人年纪已经不小了,甚至有一些年迈。
她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果然,一个看起来大概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步履蹒跚地从楼上走下来。
“查尔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