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从休息室的床上慢慢起来,
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样被厉君和又强行按在这里来了一次。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
男人优雅地转着玻璃杯:“看来,你还需要再来一次。”
鲸落:“……”
她简直快要昏死过去,浑身发软,一想到刚才他们进行的地方还是在办公室,她又脸颊一阵发热。
鲸落穿戴好衣服,从床上慢慢坐起来,环视四周。
“你的办公室,还有床,是不是随时准备跟秘书来一次,嗯。”
她的语气很淡,仿佛是漫不经心地讨论天气一样那么简单。
但是厉君和知道问题没那么轻松。
一股求生欲在厉先生心中油然而生,拍了拍沙发背。
“错,”
男人悠然而笑:“只想着随时随地跟你做,特意设计的。”
鲸落嘴角抽了一下,不用刻意去寻求这个男人说的话的可信度,但是也是那么容易地让人相信。
原本每天都已经跟自己都在一起了,恐怕也没有什么闲工夫去跟别人干什么有的没的。
若是真的还有那个闲工夫,她也真的由衷佩服厉君和的体力。
不过,现在也足够佩服了。
“起来吧。”
苏鲸落起来:“怎么了?”
“来签协议。”
“什么协议?”
“出版协议。”
刚才,厉君和与她温存的时候,已经派了相应的助理秘书拟定好了鲸落新书的出版协议。
鲸落有些意外,不过也能够想到,这个男人向来细致入微。
男人和女人面对面在办公桌前坐下,鲸落打开文件,看到里面的条例还有内容。
无非就是中规中矩的出版协议,但是在稿酬那里,给她与上一本书翻了十倍的价格。
犹是苏鲸落这样人淡如菊的性格,在看到那一串数字以后也忍不住兴奋。
钱,总归是谁都喜欢的。
“你给我……那么多钱?”
厉君和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我给你的,毕竟要发行10万册,你是相当畅销的作家了。”
鲸落有些感动。
从小到大,这个世上一直默默无声支持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厉君和。
因为她,她才练就了那么好的文笔,写出优秀的作品。
无论是成长后温暖的文字,还是之前练就的悲酸的文字——都是因为他。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鲸落皱皱眉,不知道这时候是谁打了电话进来。
外面灰蒙蒙的,今年夏天好像一直都不太热。
鲸落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又下雨了。“喂?”闷热燥热的午后女人毫无征兆地接起来一个毫无征兆的电话,在听到电话那一头的回音的时候,鲸落一下子就懵了。
“落落,好久不见。”
鲸落看着窗外的眼神一下子懵住。
“想我没?”
电话那头,明艳艳的声音。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还是那个明丽而跋扈飞扬的少女。
隔着她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就像穿越了时光的隧道,一拉直接把她拉到了好多好多年前十七岁的那个夏天。
“攸攸……”
……
厉君和表示今天很不开心。
今晚,君公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可是这个人偏偏不是别人。
用鲸落的话来说,万攸攸是她连男人都可以分享的朋友,可见厉君和与闺蜜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么悬殊。
虽然,这多半也是鲸落的玩笑话。
但是却让厉君和更加吃醋更加不爽了。
男人站在门外,听着门内时不时传来少女谈笑的声音。
万攸攸一头茶色的卷发变成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柔顺垂直。
她五官明丽,鼻梁尤其地高,因此五官比正常亚洲人都要深邃一些,被港市她的迷妹誉为人类进化的巅峰。
如今三年不见了,鲸落总觉得自己已经结了婚,还生了孩子,觉得自己“老了”。
可是,万攸攸还是一点都没变。
她身上还是满满的少女感,
脸蛋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闺蜜多年不见,生离死别,现在故人重逢,一切都在不言中。
万攸攸深夜住在君公馆和鲸落一起过夜,除却想要重聚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鲸落发现了万攸攸身上的伤口。
本来她们只是简单的见面,万攸攸今天虽然穿了长袖,但是袖子比较宽松。
一抬手的时候,鲸落赫然就看见她手腕上的勒痕。
也许是多年未见,鲸落对这些东西一直比较敏感。她一直觉得攸攸这些年没有出现,一定经历了很残酷非人类的虐待。
因此她也不敢问,她也没有问。
只是看到那些勒痕,明显是刚刚才出现的。
一想起万尊也在满世界地找她,所以在咖啡店里鲸落主动就询问她要不要今晚跟自己一起住。
“不会打扰到你和厉君和吗?”
“不会的,来吧。”
鲸落看着她的眼神,已然有一些爱怜。
“好吧。”
万攸攸同意了。
于是,今晚她们两个这样一起坐在床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厉君和都不敢相信鲸落还有这样的一面——
两个人点了炸鸡和啤酒,坐在床上吃,两个人抱着一台电脑,电脑里在播放着那种无脑的电视剧。
她们都不是喜欢看电视剧的性格,这些年分离,渐渐也没有了这样的习惯。
但是当初,这的确是她们最幸福快乐的回忆之一。
“轰隆——”
就在这时,夜晚的港市打起了夏雷。
君公馆的佣人们纷纷开始拉窗帘,
万攸攸吃着东西,她很瘦,比当初原本就瘦的她看起来还要瘦很多很多,几乎是瘦到病态。
鲸落看了心疼,把更多的食物推到她面前。
“攸攸,你多吃点。”
万攸攸笑了笑,那一笑,还是颠倒众生。
“打雷了。”万攸攸说着,然后擦了擦手,两只手捂住鲸落的耳朵两边。
“你已经有厉君和了,还怕打雷吗?嘻嘻。”
有一瞬间,鲸落看到她瘦到凹陷下去的脸蛋直想哭。
她想问她这些年到底怎么了,可是问不出口。
只记得那段时间她几乎为那个男人着了魔,后来的下场又是多么地残忍。鲸落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怕了。攸攸,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没……什么。”
她看到万攸攸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飞红。
那样的情态,倒是不像受过虐待之后的恐惧,反而,倒像是面对心爱之人时的羞涩。
就像,每次厉君和……
鲸落狐疑地看着她,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动荡。
“怎么了?”
厉君和一身黑衣斜斜地依靠着门框。
男人慵懒的样子中又带有几分优雅,只是随随便便往那一站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厉先生……有人闯、闯进来了。”
“谁?”
君公馆戒备森严,不输任何国家重地。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大内皇宫都有本事闯?
答案在厉君和万攸攸甚至鲸落心里都不言而喻。
这么晚,能冒着大雨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的人,放眼整座港市,也只有一个。
暖暖的灯光中,鲸落抬眸看了一眼床上女人略显憔悴但是美艳不可方物的脸。
她是何等冰雪聪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看出,这次回归,万攸攸跟那个人已经见过了。
所以,她才会这样局促不安,这样排斥抗拒——与此同时,排斥抗拒,还有一种意料之中的释然。
她早料到他会来。
“我下去吧。”万攸攸说着,穿着红色吊带美丽的身体从被子里爬出来。
“攸攸。“
鲸落按住她的手。
”你……想下去吗?“
”如果你不想下去,今晚我让厉君和出面。我想,他应该会给厉君和一个面子。”
既然万攸攸真的在君公馆,就算万尊来抢人,也要看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