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虽然是最黑暗的时刻，但也是最温暖的时刻。
因为黎明总会来临，之后太阳会冉冉升起，阳光将驱散黑暗，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和希望。
黑暗中，一个女人与黑夜融为一体，用做掩护偷偷潜入守幽别墅，又偷偷潜入了自己的房间。
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暗中一直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事实上，守幽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那双凌厉的眼睛。
房间里的一切都跟万攸攸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利落地将模特藏起，换好睡衣，带着满身的疲倦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这几天万尊总是以悦府被烧了做借口住在“她的家”，行事变得十分不方便。
若是有机会，她要尽快把他赶出去——万攸攸如是想着。
忽然，不知是谁将房门狠狠推开，然后打开了房间的灯。灯光刺痛了万攸攸的眼睛，万攸攸眯着眼，模糊中看到了万尊那张铁青的脸。
“去哪了？”万尊黑着脸，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
万攸攸假意揉着眼睛，装作一副被刚刚吵醒的模样回应：“什么去哪儿了？我一直在这里睡觉。”
“哦？是吗？”
万尊推着轮椅缓缓走到了衣柜前，摸索着柜门，却并没有打开。他知道，衣柜里就藏着那个模特脑袋和夜行衣，他只是想让万攸攸自己坦白。
可是，万攸攸也是一个固执倔强的人，她固执倔强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他。
果然，万攸攸冷笑着反问：“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去哪里？”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男人的语气更加低沉了，他锐利的目光想要看穿万攸攸的全部。
他这种口吻使她厌恶，那种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感觉，让她秀气的眉毛拧作一团。
“我说了，我一整晚都在房间睡觉。”万攸攸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哗——”
万尊直接伸手打开衣橱。
衣橱里，带着假发的模特脑袋和那套夜行衣就摆在明面上，由于时间紧张，万攸攸刚才只是胡乱把他们塞了进去，所以看上去显得异常凌乱。
万攸攸脸色紧绷，一切就摆在这里，她没有最后的退路。
“还要我说下去吗？”
万尊缓缓逼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如火一般的愤怒，似乎想要将万攸攸整个吞噬。他虽然坐在轮椅上，散出的气势却令万攸攸感到有些窒息。
万攸攸的指甲紧紧掐着自己手心的肉。
却仍旧倔强地不肯屈服：“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万攸攸的话终于磨灭了万尊的最后一丝理智，他用手撑着轮椅跳到了床上，顺势将万攸攸按在了身下。他霸道地按着她的双手，亲吻着她的脸颊，最后贴上了她有些冰凉的唇。舌尖轻启，他再次堵住了她的呼吸。
‘嘶’
是什么东西撕开的声音。
“你给我滚——”
万攸攸奋力用手掌抵着他的胸膛，同时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腹部。
由于万尊的双腿用不上丝毫力气，万攸攸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太阳出来了，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台照进了屋里。
阳光下屋子里的一切都能看的很清楚，万攸攸很排斥，就听见耳朵旁边万尊强硬的警告。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自从上次在车上有过亲近之后，对于她，他便变得格外渴望。
他不是不能忍，这两年都忍下来了。哪怕是两年后再见到她也能忍。
但是如今已经有过了“前科”，如今就很能继续克制下去。
毕竟，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休想，放开我！”
万攸攸聚集全身的力气将万尊从身上推了下去，忽然听得一声闷响，抬头看去，万尊的脑袋竟不偏不倚磕在了床头柜上。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应声被摔成了碎片，为了保持平衡，万尊不得不双手撑地，而好巧不巧的是他的手正好撑到了玻璃碎片上。
鲜血一滴滴落在了洁白的地板，尔后像烟花般晕了开来，有些触目惊心。
万尊的额头和手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气氛一下子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万攸攸也怔住了。原先的愤怒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的迟缓。
是的，迟缓。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迟缓，因为不能面对自己愧疚之心所以深感迷惘。
其实若细细想来，万尊身上的伤全是因她而起。包括上次在热带雨林，若不是为了她，他又怎会差些丢了性命？
而如今是她害他双腿没有了知觉，烧了他的家，差点害死他，现在又是她让他流了血。
万攸攸那颗残缺的心在愤怒与愧疚之间来回转换，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疯掉，想到爸爸，也想到了死去的孩子，她觉得头很痛，哪怕连看到这个男人也是一种心痛。
可奇怪的是万攸攸竟也不想以和平结尾。
他宁愿痛彻心扉地拥有，也不愿平平淡淡地放弃。
万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你……
眼泪无声滑落，顺着万攸攸的脸颊滴落，无声诉说着她的迷茫。
万尊本来还略带怒意和欲望的心情，在这一刻看到她的眼泪之后也尽数烟消云散。
所有的神经认知汇聚成三个字——
她哭了。
忽然之间，就这么崩溃掉，甚至在他眼前掉下了眼泪。
她的眼泪尤其珍贵，向来只流血不流泪，而如今，她心里所有的情感，仿佛都因为这几滴眼泪，流了出来。
原来，她也不是对自己毫无感情。
想到这里，万尊不顾伤口的疼痛顺势将万攸攸紧紧抱在了怀里，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脑袋里很混很沉，舌尖有血腥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物品，被他狠狠绞着。
哪怕是曾经最温暖的拥抱，如今包裹着她，也让她觉得窒息，毫无快乐。
“一点血而已，没事的。”
耳畔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明明说的是安慰的话，可是却更像是诱骗。
因为万攸攸感受到了他不安分的双手，
脑海里也突然闪出了那天晚上的画面：车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柳树，以及万尊身上的温度。
这样子的亲热反而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