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不夜天,霓虹渐欲迷人眼。长不见尾的柏油路车辆驰骋,步行街琳琅满目的商品挂满壁橱,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五彩缤纷的灯火下闪动着上海的时尚,上海的万种风情。这座美丽朝气蓬勃的国际金融时尚大都市,是宋翊東的故乡,也是苏子凌新生活的开始。
苏子凌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刘纯抱着小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耍,江娜刚从外面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将欢声笑语与喧闹阻隔在外。
“好了。”年轻的化妆师放下手中的眉笔,轻轻地说道,随后开始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赶着赴下一场婚礼。
“谢谢。”苏子凌朝着她道了声谢,从旋转椅上起身,对着镜子,仔细瞧瞧自己的妆容,有些别扭地提了提老是往下掉的婚纱。
“哎哎,别再弄了。这抹胸款式就这样,再提,可要到脖子了。”江娜赶紧上前,拉住她又往上升的手。
“可是我总觉得它老往下滑。”
刘纯一听可乐了,慢慢走到苏子凌的旁边,明目张胆地瞥了一眼苏子凌,捂着嘴偷笑,“是你太小了,撑不起它。”
苏子凌侧着身,看着刘纯健身之后明显消瘦的身姿,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你最近瘦了些,可也不能因此骄傲自满。你看人家江娜同学,才刚刚坐完月子,身材依旧火辣纤细,也没见她嘲笑我。”
一提江娜,刘纯可就来气,同样是生孩子,为什么她就胖了三十多斤,而江娜还是产前的好身材。她施了些力气捏了捏江娜那不盈一握的细腰,语气醋意浓浓,“有些人注定是要让他人嫉妒的。”
江娜呵呵地笑,从包包里拿出几个胸贴,在苏子凌眼前晃了晃,“早知道你穿抹胸会是这个样子,我特意去精品店里买了好几个过来给你。”
“哈哈哈!”刘纯不掩得意哈哈大笑,搂着江娜的肩膀,乜了一眼苏子凌,“看,这个才是我认识的江娜,你就乖乖面对现实,接受嘲笑吧。”
苏子凌心有不甘,还是认命地接过胸贴。镜子中映出江娜有些寂寥的身影,苏子凌收拾着衣服,小声地问道,“老陈他没来吗?”
江娜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镜子有些发呆,“怕这里人多吵杂吓到孩子,他留在家里照顾小杉。”
刘纯将小宝交给房间外面的何家润照看,拨了拨江娜有些凌乱的发丝,“明天回去之前,我要看一看未来的儿媳妇,我可说好了,这小杉可是我老何家的儿媳妇,谁要是反对,我叫老何收拾他。”
苏子凌撇了撇嘴,“现在是法治社会,要讲法律,不要动手动脚。OK?”
刘纯一听,嘟起嘴就朝苏子凌跑去,“好,我不动手,我献吻,行了吧!”
江娜看着两个为人妇的女人抱成一团在那吵吵闹闹,舒张最近一直紧蹙的眉头,随它吧,天生天养,事情人是记挂不来的。
身披婚纱的苏子凌挽着宋翊東的手臂缓缓地走到婚礼台前,司仪站在礼台中间,吩咐新郎为新娘揭开面纱。当面纱被揭去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宋翊東那张含笑的脸,标志性的月牙型笑眼和此时蓄满双眸的深情,让苏子凌刚刚那颗还不安定的心终于着了地。
宋翊東搂着苏子凌的腰,虔诚静静地听司仪致辞,两人时不时深情互望,共同迎接这神圣的的时刻。
“我,宋翊東,愿意娶苏子凌作为我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同甘共苦,直到永远。”
“我,苏子凌,愿意嫁给宋翊東作为我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同甘共苦,直到永远。”
宣誓完毕,在一阵起哄声中,苏子凌被搂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宋翊東柔软的唇轻轻地印上她的红唇,温柔的摩挲轻柔吮吸。纤臂穿过宋翊東的侧腰,紧紧扣在一起,苏子凌红唇微启,青涩回应。
因为这一吻,台下的人们更加兴奋,苏子凌挽着宋翊東的手臂,举着香槟跟着他向在座的宾客敬酒。在座大多数是宋翊東的亲戚和朋友,这敬起酒来也不含糊,一个轮着一个,瞧架势是不灌倒不罢休。嘴甜的哥们,对着苏子凌开口闭口一个嫂子,哄得苏子凌乐呵呵,有些关系好的还不顾宋翊東的警告大爆宋翊東少时的糗事,惹得大伙笑声连连。
一席火红色长裙的黎桦坐在江娜的旁边,眼睛紧随着宋翊東的身影游走。在座的都是以前的同学,黎桦刚刚入席时,大家都不敢玩得太过分,怕刺激到她,以至于发生什么事来,毕竟那时大伙都以为两人在一起。不过见她一整晚都端着酒杯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也渐渐地放开,几个会玩敢玩的男子负责暖场,整个婚礼现场惊喜不断。
“师姐,这杯酒敬你,谢谢你这么忙还抽空参加我和翊東的婚礼。”苏子凌举着酒杯,真诚地说道。
黎桦和她碰了杯,一口饮尽,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子,如今身着一身定制的黑色笔挺西装一脸幸福地搂着其他女人,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她又倒了一杯,眯着媚眼,笑吟吟,“翊東结婚,我哪有不参加的道理,这杯,我敬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两杯下去,她又端起第三杯,“这一杯,我祝你们早生贵子。”
宋翊東和苏子凌还要和其他人敬酒,并未做过多停留。一旁地江娜看不下去,抓住她又想添酒的右手,抢过她的酒杯,“黎桦姐,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我没醉。”黎桦试图拿过酒杯,身子摇摇晃晃,可眼神却异常清晰,她喃喃自语,“娜娜,你知道吗,我宁愿醉得一塌糊涂,也不愿清醒着见他对别人温情脉脉。”
江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手。黎桦又给自己添满酒,和另一旁的刘纯碰了杯,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坐在她对面的林世伟,虽然不时和周围的老同学寒暄,可视线忍不住往她身上飘,他知道她买醉是为了谁。虽然心疼,可他现在有了女朋友,是他同事,两人上个月才正式在一起却已经准备明年结婚,现在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买醉不能做什么,而且黎桦也从来不给他机会做什么。
江曼曼的心思似乎不在婚礼上,她时不时地往大门口处探,好像在等什么人。突然,她从酒桌上离席,脚步有些匆忙地往门口赶。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待会儿要是被翊東知道,他又要发脾气了。”
宋泉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宋家的祖传的手镯,给翊東的媳妇。”
这手镯江曼曼认识,当年是宋泉亲手给她戴上,后来又亲手从她手里夺走,她眼神有些复杂,见宋泉一脸期待,叹了口气,“好吧,我拿给子凌。”
宋泉像松了口气,连连朝江曼曼道谢,咳嗽好几声准备告别。
“你身体没事吧?”江曼曼还是忍不住问出声,眼前的宋泉相比前阵子又消瘦苍老不少,老是不停地咳嗽,似乎要将整个灵魂都咳出来。
“没事,”宋泉摇了摇手,“回去吧,我也要走了,不然翊東发现了,你也难以跟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