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冥子留鬼婆和无双在天宫休养,自己和丁尘,楚狂人策马扬鞭,直奔祝余山深处。
“冥相,此刻我们是否有些不妥,就凭那老者的一个不知真假的故事,你就如此确信神草能救鬼婆?”
丁尘心中终是不安,昨夜先是鬼婆莫明遭受重挫,在性命悠关时,天宫派人来救。又讲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神草故事?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就在丁尘思绪万千时,楚狂人却脸色真诚道:“我一向只信自己,可这次我信老者所说!不管你俩做何感想,我楚狂人确信不疑!”
冥子虽同丁尘一样对天宫之人持怀疑的态度,但每逢真遇疑虑不定的事物时,却总是坚信己觉。昨夜老者阿发讲的那个神草‘祝余’的故事,虽心知有异,但却坚信不疑。
“楚老这次岂不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倘若真如老者阿发所讲,守护神物的凶兽有着通天彻地的神通,那楚老岂不是舍命陪君子哩?”
楚狂人心知冥子是为昨夜自己冷漠行为而挖苦自己,但此刻内心却毫无波澜。也许从昨夜开始,他楚狂人洗心革面了吧!
心念至此,楚狂人一脸平静道:“若遇险,你俩亦不必理我。若我陨落,冥相可要为楚某证明。楚氏亦又有义之辈!”
冥子微微一愣,随即摇手嘻笑道:“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我冥子也是惜命之人,怎能让咱们冒这等风险哩!”
楚狂人连自己都不知为何,冥子看似开玩笑的话,却让他内心顿感暖意,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好像还未回过神,楚狂人已然落在冥子身后,丁尘从其身旁擦肩而过,传音道:“走吧!有些人注定看不明白,或许只有跟其走下去,才会一解心中之惑吧!”
楚狂人微微一愣,随后不禁摇头苦笑,自己一把年纪,却被两小辈说教,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无人敢信吧!心念至此,追身而去。
三人之间的气氛刹那间变得亲密许多,谁也没在开口,一路直奔祝余山而去。
一柱香的时间,三人便来到老者阿发所描述的山峰,站立仰望。
只见山峰陡削,全是危崖峭壁。而一条小河绕崖脚而过,压抑的山势中带了些许的柔和。
丁尘皱眉提醒道:“若照老者阿发所说,神物虽有古兽看护,但真正麻烦的却是那镇守凶地的‘千佛寺’!虽然此寺在坊间名声不显,可据我所知,就连帝都的那位,也对此寺敬若神明!其中的原故,耐人寻味啊!”
楚狂人和冥子点头会意,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能让帝君敬畏的事物,能有几个是池中之物呢?
楚狂人微闭双目,喃喃道:“若我们三个人一起强行夺物,先不说那个不知何物的凶兽,就是那寺中的和尚,恐怕也够我等喝一壶。现如今冥相这称呼己是便地仇家,若再加上些不出世的和尚,恐怕以后日子绝不会好过吧!”
冥子苦笑叹道:“看来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哩!”说着,故作苦脸,继道:“不如打道回府,再图其他?”
丁,楚两人为之一愣,尔后白眼相对,没好气道:“你说呢?冥相!”
冥子微微一笑,虎目精光暴射,一副胸有成竹。
“两位的情义,我冥子承下了。此刻开始,两位需听我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
两人相对一视,望着一脸谨慎的冥子,略一犹豫,尔后颔首答应。
冥子深吸一囗气道:“若我三人现身千佛寺抢东西,事后只要那些和尚稍作打听,保证会一清二楚。无论我们如何伪装?事后若猜不到是冥相众人所为,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哩!所以由我一人先去探路!”
丁尘摇头道:“不可!风险太大。虽说佛不杀生,可金刚若伏魔,那便是痛下狠手啊!”
楚狂人点头道:“你们庙堂人说话总是像娘们,藏着掖着。不过说真的,若那狠人事先给那些和尚透了口风,难保那些秃驴不做顺水人情的勾当,你小子可要想好!”
冥子双目精光连闪,两人所说自己不是没有想到,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有些事,回报和风险注定同等!
“哎,事到如今,我也透个底吧!丑事不外扬,但我可是把两位当作知己好友呢!还望两位替小子我保密哩!”
“有些事终是瞒不了的。例如为何冥相和帝君突生间隙?又例如冥子为何敢以身试险,去那险恶蓬莱?一切终是因为千佛寺住持占卜到的那一线天机‘天下惊现乱世秋,六子争世一子出!而那一子却他娘的指的是我!你说这是否是无妄之灾呢?”
两人听闻大惊,丁尘大讶道:“可冥相一向对皇座没有多大兴趣,说句大逆之言,若冥相想坐九五之尊,那此刻哪还轮到帝君!难道帝君连这都看不透?”
楚狂人点头道:“哼,这帝君也是个蠢货,争天下怎可仅凭秃驴一句妄言?我看他就是个鸡肚小人!怕小子你功高欺主!”
冥子深吸一口气道:“时间无多,是非曲拆事后再谈。等下你们伏在暗处,当我夺宝成功,肯定会跟那些和尚过招,一个与三个并无分别。所以由我一人出手,赌赌气运。你们便在峭壁等我,当我跳崖下来时可要及时将小子接住哩!不然小的我可要成孤魂野鬼哩!”
两人听闻,为之动容。也知多说无益,丁尘拍了拍冥子肩膀,故作淡然道:“最好全身两退,你去后,我们会尽力想办法如何处理得宝后的善后工作,小心点,我的好兄弟。”
楚狂人大咧咧的仰身躺下,有气无力道:“扮得像一点,我会一边为你念经,一边为你做法。跳得时候看准点,小子!跳偏了,可不要怪我!”
冥子攀上峭壁,一跃而起。稳稳地越过寺院高墙,见四周不见半个人影,双脚蹬地,扑上硫璃瓦的寺庙大殿的殿顶,一切尽收眼底。
巨大石板铺成的广场空无一人,而四周巨石佛像个个双目圆睁,不怒而威。冥子忍不住啧啧称奇,又大感不解。如此大的寺院,为何连个扫地的都没有?而连诵经之声都未曾听闻?一切都显得太过安静。难道寺中真有未卜先知的得道高僧,早已知晓自己意图?
正当冥子心念电转时,突然四周佛号四起,衣袂拂动之声,同时从四面八方急速袭来,一股股真气剎那间游遍全身,烦躁之意顿时袭上心头。
冥子强摄心神,知道此际已不容他多想,猛提一囗真气飞身下殿,直朝广场正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