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
走在校园,走在人群中,新学期比往常还要冷很多,寒风呲呲的从他的脸刮过。
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仿佛感觉到了失恋的痛,这是为什么?这或许就是电视中小说中那种痛苦吗?他之前还总是奇怪某些人竟对那些儿女私情喋喋不休,曾经觉得甚是矫情做做。原来只是自己没有感同身受,如今深有体会,想不到竟如此刻苦铭心、痛心入骨。
他没有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心情,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比之前的沉默还沉默。
不久,在同学们的应允下,马格给大家重新安排了座位。
那些天,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体现的出他们都对座位这件事情很关注。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换座位了。”余晴在一旁说道。
“终于可以远离这个垃圾桶了,我的天。”曾羽说道。
徐森坤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难过,他坐在座位上没有说话,一旁的唐倩倩也和他一样,他看着练习册上面的数学题,看了很久还是停留在那一页,迟迟都无法动笔。
课间陆续有同学,去马格的办公室,看老师新排的座次表,办公室门口挤成一团。马格说:“不看了,不看了,你们平时关心成绩,抢着来看成绩我还是很赞成的,一个座位这么看重可不行,赶快回去要上课了。”
曾羽跑过来说:“唐倩倩,你和我坐,坐二大组第一排。”
“啊,我坐第一排啊。”
“嗯,应该是老师看你这么认真,想把你安排到最前面吧。”
“我的天哪。”
徐森坤听着她们的谈话,慢慢的抬起头来。
“徐森坤,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次你旁边又坐一个大美女,你和余晴坐。”
“啊……”徐森坤无语,余晴也算美女。
曾羽走后不久,唐倩倩对徐森坤说:“恭喜你啊,就要和一位美女坐了。”
“不,我还想跟你坐。”徐森坤说。
“别傻了,跟余晴坐多好啊,咱们班的女神。”唐倩倩说。
余晴的确是他们班的女神,这个女神的称号是李浩取得,也是李浩传开的。
“来来来哥们,来看看我们班的重量级的女神余晴。”李浩经常这样跟别人这样说。
余晴很胖,这也让她很有名,被很多年级的男生称嘲笑为女神。
“前面已经有很多同学跟我反映说想换座位了,这次我已经把座位调好了,这次座位嘞肯定不会满足所有人,如果硬是有什么问题,下课单独过来找我,如果谁敢在班级里大吵大闹,我绝不会轻饶,我把座位表用投影仪放映出来,你们待会就搬,注意声音小点,东西轻拿轻放,下面还有班级要上课。”
马格到教室公布座位的时候,看到徐森坤和余晴坐,李浩和庞旭也在一旁做死的笑,“坤哥,超级超级重口味啊。”
徐森坤和唐倩倩搬座位的时候,两人互相看了几眼,笑了笑,便走了。
徐森坤坐在四大组的第三排,徐森坤把桌子搬过来,刚开始他没有和余晴的桌子完全挨着,余晴也没有理他,甚至看都没有往他那边看一眼。
徐森坤在上课时看向她,她真的很魁梧,很胖,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无形之中有一丝丝可怜,那种感觉,让徐森坤的内心总是泛起缕缕动荡的涟漪。
坐在徐森坤前面的是段莹莹,徐森坤能够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浓浓的香气,这种香气和之前他闻到的唐倩倩的不同,这是香水的味道很浓,而唐倩倩身上是洗发水的味道是淡淡的。
段莹莹在学校的每天上午都会按时的去商店,买一大袋子的零食,大包小包,买的里面辣条居多,这种食品被大众说成是垃圾食品。课间好多同学,都会来到段莹莹的桌子旁蹭点吃的,因为很熟了也不要问什么,更不要说谢谢。
所以每节下课,段莹莹的座位旁都非常热闹,徐森坤只要起身出去几分钟,回来座位基本上就被别人坐了。
徐森坤从来没有问段莹莹要过一包零食,而段莹莹在吃的时候,只要徐森坤在后面,就回头给他吃,段莹莹这个人一直都很大方,徐森坤每次接的时候都会说声谢谢,慢慢的这句谢谢没有说了,因为他们也慢慢熟了。
徐森坤和余晴一直都没有说话,连上课的时候都故意离着很远,桌子也没有连在一起,而是隔了很大的一条缝。
唐倩倩很少和徐森坤说话了,她说话本来就不多了,就算说也就只跟她座位周围的同学聊天,她旁边有庞旭,有曾羽,看到他们说话的时候,徐森坤满是惆怅,朦胧之中带着许许酸味。
看着前面的唐倩倩,尽管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注视着她的背影。然后看着一边的余晴,徐森坤多么想像以前那样,能够跟她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
NO.33
他们没有去图书馆看书,也没有一起学习讨论题目,有的时候在教室的门口相遇竟尴尬的没有打招呼,一切好像他们从来都不曾熟悉过。仿佛过去的那些快乐日子,都只是永恒的梦。
徐森坤和余晴坐同桌不到一个月便没有再坐了,他们本来就都没有怎么说话,中间还隔了一道遥远的三八线。
徐森坤主动去跟马格说的,他说他和余晴都同桌这么久了,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还是换座位吧,马格也同意了。
换座位是全班的大换,并不是只换徐森坤和余晴,徐森坤的新同桌是李巧。
而唐倩倩坐在了后面,徐森坤上课时看她必须得返头。
徐森坤努力的想让他的返头像不那么刻意,但总是容易被人拆穿。
有一段时间,高二文科重点班收到了好多封情书,是的,每个年级的文科重点班往往都是美女如云,也会有引来很多男生的关注。
徐森坤没有发现她的同桌李巧,已经从上学期的那个村姑一样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会打扮,有着不一样气质的女孩子,让人焕然一新,她看上去比去年好看多了。
她有的时候,躲在课桌底下,一边笑,一边用透明胶粘着圆球。除了她,班级的女孩子也有很多用透明胶在粘。徐森坤不知道这些有什么乐趣,所以也从来没有尝试过。直到有一天,马格跑过来把所有粘透明胶的,透明胶全部收过来,扔垃圾桶,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粘了。
她收到了高三某重点班的情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晚自习下课课间,总会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站在门口等着一个女孩。女孩羞红了脸,在班级很多人的起哄声中,走出教室,然后接过男孩手中的一封信。那时候网络已经十分发达了,学校里面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配了智能机,可是她们还是经常用浪漫的书信方式交流。
他和李巧会常常聊聊天,聊的不多,但偶尔也会有些有趣的话题出来。渐渐的,他不再那么想念唐倩倩,尽管他们就在同一屋檐下,很少说话,见面都变得非常尴尬。
尽管他还会想起他们一起嬉笑,一起学习,一起散步,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只是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
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总会淡忘一些东西。
高二下学期的很多次小考,唐倩倩考的都不怎么样,但月考的时候唐倩倩却考的很好,她考了班级的前十名,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班级的第一名是李巧,而徐森坤已经掉到了10名之后。
徐森坤没有在唐倩倩的脸上看到开心的样子,所以他也无从向她祝贺。
NO.34
那天是星期五,马格把徐森坤叫到办公室,“下个星期的国旗下讲话,由你来讲。”说完,没等徐森坤同意,马格就把长长的演讲稿,给到徐森坤手中“你幸苦一下,利用课余时间把这些看熟,老师看好你,加油吧。”
徐森坤很不想讲,可是当时的他还没有学会拒绝,徐森坤拿着演讲稿,演讲稿很长有两页,这将会是他第一次国旗下讲话,只剩两天的时间了,他很紧张。
在周末的两天徐森坤上课总有点心不在焉,听着听着课,总是想着这件事情,一下课就拿着稿子左看又看,放学和晚上也是这样。
“星期一你要演讲吗。”李巧说
“对啊。”
“也不用这么紧张吧,反正照着读。”
“嗯嗯。”
星期一徐森坤上台的时候,经过班级的队伍,听到马格给他说:“加油。”
上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不放,他不再看台下的人,而是低头看着演讲稿,开始读起来,越读越快,他想通过速度来舒缓自己的紧张。当他读完后,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迎来了台下的掌声,虽然他知道这些掌声有很多不真实,但心里还是感到非常的舒服。这次,对于他来说是一次非常好的挑战,也是一次非常不错的尝试。
走回队伍的时候,马格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徐森坤,不错哟。”班级人群中,有这样的声音。
徐森坤在心底深深的感谢。
他站到李浩后面,李浩说:“不错,小伙子,够快,这样我们可以早点回教室了。”
升旗仪式最后发言是刘军,他说:“这个星期学校会有领导,来校考察,每个班级每天都要进行大扫除,包括寝室卫生也要进行彻底的打扫各班级和老师把自己的精神面貌整足了。”
升旗仪式结束后,徐森坤在回教室的路上,在公示黑板上发现了班级公共区扣分的字迹,而这次打扫卫生的人是徐森坤和唐倩倩,这次唐倩倩根本没去,徐森坤去打扫了,虽然马马虎虎,但是之前也是这样没有扣分啊,这次检查突然变严格了,扣分写满了整个黑板。
“对不起,我没有去打扫卫生,连累你了。”唐倩倩和徐森坤一起拿着扫把下去。
“没关系的。”
等了这么久,终于又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了,可是这次两人之间依然很拘谨,曾经说话随心所欲喜欢互相开玩笑的两人,在那一刻就像两个很不熟的同学一样。
这次马格处罚他们两个搞一个星期的公共区卫生。
高二文科重点班的公共区是学校体育场下面的通道和花园,之前都只需要把一些塑料袋子捡了就可以了,那天,徐森坤只搞了个大概,可是这次查得很严格,除了树叶需要扫干净以外,一些花花草草隐蔽处的垃圾都必须彻底的清理。
那些塑料垃圾不知道已经在里面待了多久,脏兮兮的有的已经开始发臭。徐森坤很艰难的,用扫把把他们扫出来,而唐倩倩根本就不敢过去,在一旁清理着树叶。
由于领导的到来,学校整个一周都在搞大扫除,每次不搞干净,就不会让学生进教室。高二文科重点班的公共区,在第一天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扫后,随后的几天其实没有什么要打扫的了,可是还是必去得去,没有垃圾也要扫出垃圾来。唐倩倩和徐森坤那几天早自习基本上都缺席了,很多时候徐森坤想和唐倩倩聊些有趣的事情,可是每次徐森坤说起,唐倩倩只是微微的一笑,便再也不说话。
在大扫除的最后一天,徐森坤决定豁出去了,他把扫好的树叶,往唐倩倩的身上一扔。唐倩倩转过头来望着徐森坤,空气在那个时刻安静了数秒,徐森坤害怕唐倩倩生气,害怕她说,你有病啊。可是,她最后确实生气了,但却是一边笑,一边生气。这种笑容让徐森坤心里的阳光,瞬间的苏醒,暖暖的。
那个时候早自习的铃声打响了,徐森坤说:“走吧,回去上课吧。”唐倩倩突然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可是待会就要上课了。”
“没事,反正只是节早自习。”
“嗯。”
唐倩倩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徐森坤也紧跟着唐倩倩的步伐,扔下了手中的扫把,两人越走越快,他不去在意身边的一切。徐森坤顺着风的感觉,感到无比的清爽。
他们经过学校的操场,听到了学校门卫的叫喊声,走出校门。然后走了很久,走过稀疏人群的街道,走过荒草密集的小路,唐倩倩终于停下了脚步。
当时他们在一座山上,在山的高处,往下看,是这座城市密密麻麻的建筑。旁边有树、荒草、竹子,还有一座很高的信号塔。
“上去玩吗?”唐倩倩说。
“啊,这么高。”
“别怕,我一个女孩。都上去过。”
“嗯。”
“爬上去后,你会觉得这个这个城市其实很美。”
“一起吧。”
徐森坤还是有点害怕,塔很高,笔直的与地面垂直的楼梯,旁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徐森坤看到唐倩倩毫不犹豫的准备往上爬,于是自己也开始装作毫不害怕的样子。
“我已经爬过一次了,很容易的。”
“嗯,我不怕。”
唐倩倩先往上爬,徐森坤紧随其后,徐森坤爬的时候,他努力的踩稳每一级阶梯,慢慢的也不再害怕,当他爬上去的时候,发现一切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他们两个在上面看着这座城市,原来离山也这样的美,离山中学在远处闪烁,看上去还蛮雄伟壮观。徐森坤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阳光走入他的眼球,寒冷的天气正在过去,一切都变得美好,唐倩倩和徐森坤享受着柔软的风,看着美丽的风景。徐森坤头测过来,偷偷的瞟了一眼唐倩倩,感觉一千朵杜鹃花在他心头盛开,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杜鹃花。
“这个地方真美。”
“是啊。”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你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享受那一刻,那种心里盛开一千朵杜鹃花的感觉。
后来,他们两个一直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徐森坤开口。
“倩倩。”
“嗯。”
“你最近怎么了?”
“我的父亲就要走了?”唐倩倩快哭了。
看着唐倩倩快哭的表情,徐森坤清楚唐倩倩将要面临的一切。
“你要加油啊。”
“嗯嗯。”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都帮你。”
“谢谢。”
尽管徐森坤很想帮助唐倩倩,可是徐森坤知道自己太无能了,什么事都帮不了。刚开始在他心里其实有句话,很想对唐倩倩说,可是那天他无法提起。
空气中带着无数的悲凉。
那天,徐森坤和唐倩倩回到学校,马格什么都没说,而是叫徐森坤回教室去,单独跟唐倩倩进行了谈话。
NO.35
徐森坤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桌子和李巧上桌子都已经贴满了华晨宇的照片,段莹莹的桌子上贴满了欧豪的照片,刚刚结束没有多久的《快乐男声》,那股狂热依然在校园里。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桌子装扮的很漂亮。”
“你也喜欢华晨宇吗?”
“嗯,喜欢吧。”
等唐倩倩回到教室的时候,她已经是过来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了,由于是上课,徐森坤无法过去跟唐倩倩说话,而唐倩倩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就离开了。
唐倩倩走后,班级就有一些细碎的讨论声音,然后数学老师叫大家安静下来。
下课后,段莹莹来到旁边,在徐森坤耳旁说:“唐倩倩的父亲去世了,她很难过,你和她关系好,你多多安慰下她吧。”
“嗯,好。”
“这事别去和别人说。”
“嗯嗯。”
唐倩倩这次走后,有十天没有来学校,他请了7天假,然后加上五一劳动节的三天假期。
曾经在和唐倩倩做同桌的那段日子,徐森坤很喜欢很喜欢唐倩倩,他希望自己的初恋是她,他曾经拥有无数的幻想,在那个遥远的梦里,可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徐森坤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可能。甚至,他想就这么算了吧,始终只是过客,只是现在他觉得他应该做好现在的这个好朋友。
劳动节返校后,学校进入了夏季作息时间,第一天的午睡,徐森坤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了很多。在中午回教室的路上,徐森坤终于看到了背着书包的唐倩倩。徐森坤跑过去,没怎么说话,唐倩倩只是勉强的朝徐森坤笑了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