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疤、她的文身,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钟爱,你能模仿她,应该是你感到荣幸才对。”原启桓冷笑了一下,便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催促化妆师,“快些,婚礼一小时后就要开始了。”
化妆师不敢怠慢,只能狠了心,拿着化妆笔,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涂抹着。
何韵鸢根本忍不了这种激烈的痛楚,笔尖触到伤口后,她的身体就是一阵激烈的颤抖,她终于受不住,站起来跑到原启桓的身边,揪住了他的衣角求饶道:“启桓,放了我吧……真的很疼,我承受不了的……”
可原启桓的脸色很冷,并不把她的求饶当成一回事。
“不然,你就别嫁?”原启桓似乎注意到了她有些潮红的脸,便皱了眉对化妆师道,“她的脸色太不正常,你看着化妆,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何韵鸢怔了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烫。
可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只是苦苦哀求道:“……当年姐姐也是在伤口复原了之后,才在伤口上面文身的,我现在真的受不了……”那种钻心的疼,就像要把她整个人活活劈开似的!
“你是聋了吗?”原启桓根本不看她,只是对着化妆师说道,“给你最后半小时,到时候没做好,你就可以直接从原氏公司滚蛋。”
见化妆师战战兢兢地应了,原启桓便走了出去,丝毫不带一点留恋。
何韵鸢颓然地后退一步,意识又开始朦胧起来,直到更衣室里传来一阵熟悉而又神秘的高跟鞋脚步声,她整个人像是被浸到了冷水里,无意识地颤抖着。
“姐……姐姐……”何韵鸢的神智终于是彻底清醒了一些,这样高傲的脚步声,她是熟悉万分!
“我亲爱的妹妹,你今天美得让我惊叹。”
来人正是本该消失的何韵萱。
何韵萱穿着一身低调的服饰,眼角有如蝎子尾巴一般妖冶。
何韵萱的唇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纤细的手上,指甲又尖又长。她来到何韵鸢的面前,笑了起来。
听到姐姐的笑声,何韵鸢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说已经爱上了别人,不要启桓了吗?”
“我本来就不喜欢原启桓,但现在看来,他对你倒也不错,现在看看,我也就觉得舒服了。”何韵萱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她问道,“背部这伤,疼吗?”
伤处再度开始泛出了痛意,何韵鸢下意识想要抓住身旁化妆师的手,但是她一转头,却发现哪里还有化妆师的影子?
整个偌大的化妆间里,竟然就她们姐妹两个人。
“怎么,在找别的救星吗?”何韵萱冷笑了一下,“她早就被我赶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见原启桓,而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只要你痛苦,我就高兴。”
何韵鸢喉间一哽,她刚刚确实是意识昏沉,根本没有听到姐姐和化妆师的话,可还不待何韵鸢多问,何韵萱那长长的指甲就已经刮上了她的伤口,轻轻地摩挲着。
“可惜了,我看到你这新生的肌肤,真的很想狠狠剐着你!可是你代表的人是我啊,怎么能让我自己出丑呢?”何韵萱狠狠地说着,最终还是将手指收了回去,“当年你把我剐伤,我可一句痛呼都没说出口呢。”
何韵鸢听着,却一句解释都不想说出口,小时候拿水果刀误伤何韵萱的事情,她已经无力解释了,因为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信她。
浑浑噩噩间,何韵鸢都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被人拉着,用层层叠叠的洁白头纱遮住了面容。头纱一直遮到了她的背部,但是那文身却仍然是清晰可见。
神父庄严的声音在教堂里响彻,新郎又是原启桓,这本是何韵鸢所期待已久的画面,可她却轻微地抖着身体,只觉得很冷。朦胧间她却感受到原启桓的掌心一直在握着自己的手,便微笑了起来。
可她的脑中又浮现起了姐姐的声音,何韵鸢有些惊慌地抖了一下身体,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愿意。”原启桓抱着何韵鸢朗声说道,却又暧昧地俯身在她耳边说,“娶何韵萱为妻。”
何韵萱,一直是何韵萱。
他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女人,而不是她。
何韵鸢所有的梦想全都破灭,几欲晕厥。
整个结婚典礼上,她都被原启桓搂着,别人都以为新娘新郎情比金坚,只有她自己知道,身边的男人,到底有多么恨她……
而新婚之夜,则是何韵鸢最为恐惧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