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收拾好没？千万别忘带啥，到时候又麻烦。”爸妈絮絮叨叨：“到了地方，自己打个的去学校知不知道，被褥太重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寻有点烦，心想自己多大个人，报个道又能出什么问题？
看了眼手机，兄弟来了消息说出去打牌，李寻顺手回复不去了。毕竟明天早上就要去赶车走了，晚上要好好睡一觉。
躺在床上的李寻看着天花板发呆，感慨假期过得快？梦太逼真难忘怀？
狗日的岁月催人老，三年高中一回来，爸妈银发又增。该死的成长避不过，四年大学又要去，暗恋的姑娘去外地。
李寻很愁，自己什么都平平，成绩平平，相貌平平，也没什么特点。属于那种不想混吃等死，挣扎作用却又不大的中等生。没有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的待遇，也没有所谓的“差生”的人缘。总之，活脱脱一个“四没青年”：没成绩，没人缘，没特点，没对象。
“还是梦里好啊！”李寻感叹道：“虽然也没有多大成就，但至少活得潇洒，活得痛快。”
虽只是一个梦，但李寻每天都会提醒自己别忘，毕竟自己从小的梦想不是当科学家，而是当个大侠。没错，梦里自己虽只能勉强算个侠客，但也很接近大侠了。
“梦里啥都有。”李寻自嘲道。
李寻翻了个身，曲臂侧枕，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想道：“怎么考去了这么远的地方啊。”失落感油然而生。
“呦，小直男想姑娘了？”一个声音锤爆了李寻自以为的安全罩。
李寻大惊，从床上跳了下来，但没有忘记这是家里，低声喊：“谁？”
“你大哥。”那个声音再次出现，飘飘渺渺仿佛只有李寻能听到。
真的怕了，李寻真的怕了，初听就觉得这声音熟悉。难道不是梦？可这里是地球没错啊！到底怎么了？
李寻给了自己一拳，很疼，疼到想骂人。
“怎么回事儿阿寻？”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不想你大哥我了？”
“靠，是太饿了吧，都出现幻听了。”李寻想着，太玄乎了，玄乎的让人害怕。
“我，宁疏桐，野狼口下救了你。然后我们二人约定同走江湖，刚进小镇，你就在一个小巷子中看到了……”声音依旧飘渺，但多了几丝戏谑。
“停停停，大哥。”李寻一听，急忙回答。
不料李寻声音稍大，客厅里传来老妈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没事妈。”李寻说：“打游戏呢。”
“少打游戏，多看看英语，你以为上了大学就不学英语了？英语还是很重要的……”老妈一听李寻在打游戏，又开始叨叨。
“知道了知道了，妈。”李寻头很大，既是因为躲不过英语，也是因为爸妈的叨叨，而此时，又多了个大哥。
“大哥你哪儿呢？”李寻小声询问。
“你脑子里。”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遇到点事，来你这玩玩。”
“不是梦？”李寻问道：“我剑怎么召不出来？”
“我也没想到这世界啥都没有。”宁疏桐道，却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那个白痴问题。
一道近乎透明的小玩意儿从李寻脑袋里缓缓飞出，飞向他床上，离他最近的那个毛绒猪。待那小玩意飞近，明显挣扎了下，便又继续飞，这回目标较远，但是是一个毛绒龙。
“我简单说两句，有不明白可以问我。”毛绒龙抖了抖，道：“我不瞒你，我被仇家重伤，来你这里养伤，但没想到你这世界啥都没有，我恢复的非常慢。”
自从确定一切都存在，都不是梦，李寻就一直在发愣。见毛绒龙动了，李寻眼睛开始发亮，一动不动盯着毛绒龙，活脱脱一个看见财宝的穷鬼。
“没有，我啥都没有。”毛绒龙瞥了一眼李寻，抖了抖胡须，道：“我还指着你帮我恢复呢。”
李寻眼中亮光依旧，认为大哥只是谦虚。自己会像好多小说中的主角一样，老爷爷暂居：获得超能力，得到意中人的芳心，维护世界和平，走向人生巅峰。
“没钱没物虚成狗。”毛绒龙摊摊手道：“能对你有用的只有我脑中的万卷书了。”
李寻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万卷黄书？有个锤子的用。”
“说吧，大哥，怎么帮你恢复。”李寻重回正题，虽然有点失落自己依旧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废物身份，但能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蛮不错的。
“变强！”毛绒龙握了握毛绒绒的小爪子，道：“我能这么早出现，就是因为你回来经常在练口琴，偶尔还会健身，这让你强过一小小部分人。”
李寻老脸一红，口琴是自学，自己吹着玩的。至于健身，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重要的是，自己是在家里练的，标不标准还另说。
“但你着实是…唉…”宁疏桐叹了口气：“如果你能学驾照什么的，我早就出来了。”
“我……我这个假期……”李寻脸有点红，道：“只想玩……”
宁疏桐无语了，想要扶额，但毛绒爪子太短，只够到了下巴。
“大学了，我希望你别当混日子的大学生……”宁疏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李寻一脸惊讶。
“我……我真的打算把大学混过去……”李寻一脸惊讶打断宁疏桐的话，道：“大哥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你这坨……”宁疏桐有点生气，道：“潇洒和混日子是两回事儿。”
“我知道你想当大侠，不就是因为大侠潇洒嘛？”宁疏桐顿了顿，道：“可潇洒是一种心境上的无欲则刚，而混呢？混是什么？”
李寻讷讷不能语。
“混就是把生活这一手牌打烂！”宁疏桐补充道：“无论这手牌是好是坏，都会被你打烂。”
李寻并没有什么幡然醒悟，醍醐灌顶，大道理谁不知道？李寻也算是爱读书的了，虽然这些书里的知识学校都不考。
“像我这么一个人，又能有多大成就呢？”李寻自嘲道：“我自知成不了书里那些人，无论好坏。”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走着大家都走过的路。”李寻喝了一口水，道：“不甘平凡又不得不平凡，什么潇洒？那就是孤独。”
宁疏桐沉默了，李寻没有说错，小人物逆袭概率太低了。
“但我愿意帮你。”李寻笑道：“不是因为你是大哥，你的道理说得对之类的理由。”
“只是因为我想。”李寻看着毛绒龙的眼睛，不对，看着宁疏桐的眼睛说道。
“好吧。”宁疏桐叹了口气，道“我没恢复多少，先回去了。”
“好。”李寻点点头，然后把头靠近毛绒龙，以便减少宁疏桐灵力耗费。
“你就不能把毛绒龙放到肩膀上嘛？”宁疏桐吐槽了一句，便重回李寻脑袋了。
“对哦！”李寻挠挠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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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靠谱嘛？兔子。”徐青岩咂了口酒道。
“别叫我兔子！”兔子小声道：“喊我唐泊。”
“那小子……”唐泊表情奇怪了起来：“不好说，应该不靠谱。”
“疏桐怎会选中这么个人，是我感觉奇怪的地方。”常皓捻了颗花生米，道：“对于此人，我所知不多，但一点也没有发现他出彩的地方。”
“对，我也曾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唐泊接口道：“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如果非说特点的话，也的确有一个。”唐泊眉毛一挑，没有继续说下去。
徐青岩一直在闭关，前段时间听说兄弟宁疏桐有难，才出关相助。但这个看起来是个书生的人，却最是急躁，垫垫碗，道：“快说快说！兔……不，唐兄。”
常皓虽没有说什么，但也向唐泊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个嘛……特点就是……懒！”唐泊“懒”字刚出口，就知不妙。眼见徐青岩折扇砸来，唐泊急急喊到：“停停停，我好好说。”
“我不知道。”唐泊摊摊手。
顿在头顶的折扇猛地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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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睡下了，又做梦了。梦里是大学的自己依旧选择了堕落，爸妈没有指责，只是一味的叹息；宁疏桐也没有抱怨，强忍着魂魄撕裂的痛苦，慢慢消亡。李寻沉沦在深渊中，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就像一头快要溺死的驴。
宁疏桐感受到了李寻那种孤独与无助，从沉睡中醒来，叹了口气，用所剩不多的灵力安抚李寻的灵魂。
李寻呼吸渐渐平稳，看起来没有再做梦。
没有做梦，什么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