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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诗篇

祭坛后方,有专门布下的临时更衣间。爱格妮丝早在酒吧补给完食物,乘着时间尚有闲余,在更衣间里换上了难得的裙服,这本是大典应有的规定

“总不能老像个男人般吧!哈哈哈哈!”她心中回想着一路上与莫尔共渡的时光,不禁笑出声来。

最初的自己可真是个笨蛋,做了那么多傻事。爱格妮丝不经感叹,和父亲去巡视军营远不如在民间生活一阵子涨经验,从老家出发到伽尔波卡的这一路上,自己体验到了十几年来不曾见识到的风土人情,也交到了好几个好朋友。

“如果,如果没有去参与扫平被吸血鬼占领的村落就好了,有一些秘闻永远不知道才为妙……”爱格妮丝发了一会呆,甩着头清醒过来,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唤出储物空间,从里面取出两块黑色不明材质的圆片,咬破指尖滴上鲜血。只见吸收了鲜血的圆心漫出金色,圆片好像活物般伸展腰肢,化作金色雕文布满全身的黑蝙蝠。爱格妮丝随意摆弄了几下,见蝙蝠不再有异变,便将黑金蝙蝠扣在了靴尖,整顿了一下头发和裙子,走出门。

“哟,这不是尊贵的星玫神座吗?”一开门,碰巧遇见路过的格洛丽亚。爱格妮丝心中一惊,在自己能感知到的几米范围内,居然没有发现门前的格洛丽亚,传说中弱不禁风的瑶泉神座居然能做到如斯地步!?正对着爱格妮丝略显吃惊的表情,格洛丽亚趁机把爱格妮丝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少经保养的金色卷发扎成辫子盘横在头上,有叠痕的纱裙半旧不新显示出主人的风尘仆仆。

“开场前才现身,还穿的这么穷酸,真是高看了你呢。”格洛丽亚踮起脚,拎着裙角,好似无意间挡住爱格妮丝的去路,有恃无恐地说道:“你挡着本小姐的路了!”

她是找茬么,爱格妮丝想了想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一言不发的躲开了。

“不过是个没有封地的没落公主,哼!”格洛丽亚非常不解气,在心中恨恨地骂道,“王族的渣滓。”

等候区内,另外三位神座早早到了,各自神态各异地站着;而五位神座誓言者则早早地在祭坛四周埋伏好,隐匿踪影。

大殿中,不到百位的宾客落座完毕,其中既有作为见证者的官员王室,也有虔诚的教众。稍坐片刻后,台上的帷幕渐渐拉开,一场好戏即将开始。

三位红衣主教——贾斯特、柯尔温(Kerwin)、巴罗(Barlow)依次走上台站定,由柯尔温大人为代表作了简短的开头。

“光明怜世,圣爱众生!”柯尔温说。

“得之我幸!”众人答。

“诸位,今日我等集聚这里,大家知晓何意否?吾主光明神预见西方将有恶人现世,其实力非我等常人所能抵抗。光明主神明见,为凡间培育了五位杰出的神之座下,旨在维护世间和平。而至尊法杖乃是人类为诸神战争倾力打造的神器,誓为和平诞生。两者结合,势在必为。为了芸芸众生,为了制止避免生灵涂炭,光明神同意解封至尊法杖,助我等与暗黑势力抗争到底。”

“光辉永驻。”三位主教齐声共语。

“光辉永驻!”台下虔诚的信徒们一起呐喊出声。接下来,柯尔温眼神示意五位神座们走上前来。

五人一亮相便给人留下俊美非凡的印象。清秀脱俗的外貌,匀称健美的体型,再加上长期修习光魔法得到的加持,令他们在人群中也能轻易的被辨识出来。

这时的瑶泉神座格洛丽亚已经换上了洁白的长裙,白纱扎的双马尾惹人垂怜,在五人中最是靓丽夺目。纯洁可爱的外表和她兼任的圣女一职,使她在民众心中享有极佳的赞誉。同样是女性的星玫神座爱格妮丝出身王族,介于父亲的影响从小骑马习武,拥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不过她在重要场合极少裙装打扮,在格洛丽亚身边显得十分朴素。

执剑神座陆斯恩在外人面前上披上了黑色斗篷,并且特意蒙上了脸,只露出闪烁的半透明金色眼睛在外,普通教众都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陆斯恩灰白色的长发披垂身后,斗篷的宽大反衬出他的腰肢细瘦。他是五人中最年长神秘的,因光明神的祝福外表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真实年龄难以揣测,而其实力也是一个迷,但可以猜想掌握着奥尔多兰大陆上少有的狼虎之师的人,不会是什么软柿子。

一旁的书恒神座泰勒是个恬静爱笑的美男子,大约是常埋身图书馆的原因,肌肤异常的苍白透明,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不管生命中发生什么事他从未放下过笑容。几个人中最不起眼的恐怕就是奉晨神座希德了,发育不良的身体使他看起来比真实的年纪还要年少几分,稚幼的目光透露出不谙世事的娇嫩,主教们甚至把奉晨神座应佩戴的神器“天羽流荧”取下替他保管着。

教堂的中心,是先前布置了一大半的五芒星阵,三位主教指导五位神座在各个星尖站好,然后小心翼翼补完法阵,把能量晶石填充进去,最后三位主教在圈外又组成了一个简易的三角保护阵,防止暗器的阻挠。

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随着台上八人来回移动的时候,小王子雷蒙德呆呆地朝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出神。

天花板上的浮雕讲述的是,传说中圣母携带年幼的圣子逃离地狱恶鬼的追杀,一路逃至无尽之海的海岸线,最终迎来了从东方降临人间的光明神及神仆一众,获得了解救。圣子圣母的雕像都是真人大小十分逼真,圣母充满慈祥平和的笑容,怀中年幼的圣子吮吸着指头,分外可爱。而平步踏浪而来的光明神像则比常人大上一倍,慈眉善目,身材修长,衣裙飘曳。且唯有光明神像才装饰着多种天然宝石,华丽炫目,哪怕是黑夜中也能发出幽幽光彩。

贾斯特大人轻咳了一声,表示仪式开始。五位神座按照预先的排练伸出右手,朝向阵中央,掌心抵住虚无,轻声念出昔日英雄王们留下的箴言:

“我的名字已不复存在,

飘舞的风,

停摆的钟,

凋谢的花,

沉沦在虚无。

诸神不曾赐予我姓氏,

时间不曾为我驻足,

哀愁化作我的羽翼。

……

地面的法阵逐渐发出微光,人工画出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在原有的平面图案的基础上延伸出新的花纹。地上生根发芽的魔法藤蔓缤纷展开,随着五人的吟唱萦绕在他们周身,绽放开异色的花朵。其中,当属星玫神座爱格妮丝的玫瑰花最多;奉晨神座希德的天堂鸟花次之。

格洛丽亚见此情景,咬咬牙努力释放出更多的法力,圆润的大丽花围绕她花团锦簇。陆斯恩的向日葵和泰勒的四叶苜蓿则静静地铺展,成了其他三人的陪衬。

传承法阵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五位神座提供的法力,将原本束缚在此的英雄王者们的精神烙印抹去,封印在深渊的至尊法杖沉睡了多时,终要重返人界了。

似乎,远古的神话都是美好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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