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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顾鱼受伤期间被照料的极好,一般人三个月左右才能完全下地行走自如,她两个月的时间就基本痊愈,只待后期走路多加注意这一劫就算过了。

她正在卧室收拾行李,明天周一回去上课。傅瑾生在她身后跟着,眼睛像尾巴一样长在她身上。

看她收了衣服放进行李箱,收了护肤品放进袋子里。她不化妆,没带什么化妆品过来。她收完傅瑾生才发现空的位置并不多,她的东西极少。

但他的心里像空了一大块一样,当初选这个地方也是别有用意的,“提前搬出来住。”他抓住她的手,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挡住了她的路。

他一直在身后看着,顾鱼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里离学校那么近,没办法用上次那个理由拒绝他,于是她干脆任性的说,“我就想回学校住,还没毕业呢。”

傅瑾生刚要继续说话,顾鱼放开了他的手,走了几步去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回身交到傅瑾生手上。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沓钱,目测有好几万的现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取出来的。

“什么?”他动了动喉结,沉声问。

“房租,”她小声的回答,她的这些钱根本不够付,“还有的过段时间再给你。”过段时间她才能赚到钱。

哦,他想起来了,在医院的那个上午,她被他吻了无数次还坚持给房租。他现在有点不知作何感想,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就只把他当做房东吗,情人之间需要算的如此清楚吗。

其实傅瑾生患得患失久了,想得复杂。在顾鱼看来就算是情人谈恋爱也应当有来有往,纯粹一方的付出容易使天平倾斜。

“你别生气,”她皱了皱眉,想着怎么表达,过了一会儿,拉着他大衣袖子,踮起脚用手指抚了抚他紧皱的眉间。傅瑾生承认他确实有在生气,不是对她是对自己,但她这一抬手让他怔在原地,郁结之气如清风散去无影无踪。说实话,顾鱼主动亲近他的次数不多,甚至两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他笑着想,只要她愿意哄人,没有人能挡得住。

“我在这住了这么久,该有什么回报你才是。这钱你要不拿着我不安心,就算为了我你也要拿着。”她这人就这样,别人的恩惠要是没办法回报,就总觉得心里揣着欠人的感觉,不好受。

“你想回报不是不可以,你的钱我拿着也没用,不如你帮我个忙。”傅瑾生被安抚那一瞬间就已经笑开,她后面的话听着也高兴了,但他怎么讲也不会去拿这笔钱。

“什么忙?”

“晚上有个慈善晚会,”

“要我跟你出席吗?”

“嗯,我缺一个女伴。”

他不是缺女伴,他现在出席任何场合都独身一人,他只是另有目的而已。

“也行,明天才上课。”她答应了,但还是把钱塞给傅瑾生。眼神清亮的看着傅瑾生,执拗又可爱。

他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奈不过她,他向来奈何她不得,一为爱二为不舍。后来他将那笔钱封在了锦溪苑卧室的保险柜里,这是她辛苦赚来的钱,他如何能下得了处置的手。

“需要穿礼服吗,”她没有,如果要出席的话还得临时去购置。

“不用,天这么冷,你穿暖和点。”她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就行,最好穿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窥见一丝美好。

“这行吗?”她有点怀疑,女伴不穿礼服难道可以穿着大棉袄去吗。

“自然行,”不容置疑的声音。

顾鱼想了想,傅瑾生能出席的慈善晚会想必是极具规模和档次的,她穿的太过瞩目反而不好,况且这样的晚会多的是光彩照人的女星和名媛千金。

后来她折中选择,内里穿了一条麻灰色的及膝连衣裙,外套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栗色长发微微卷翘散在后背,系带收腰大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底下露出一截细长的小腿。

她是没有这些衣服的,是傅瑾生在她住进来的时候让人准备了一个更衣室的衣服,各种款式都有,只是她从未去碰过,今日才找了一身出来。

傅瑾生看着她脚上穿的黑色丝袜,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冷不冷?”

“还好,”其实是有点冷,但女生都爱美,她总不能穿着裙子去搭棉裤。

“擦的什么,”他抬着她的下巴,动了动咽喉,手指揉搓着她的嘴角。她的唇原就红艳饱满,平日里就十分水润,今日不知涂了什么小嘴像果冻一样。

“唇彩,”她找邱素借的,转了转头想将下巴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唔...”下一秒钟他就弯下腰将她的双唇含住,抬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

顾鱼的腰被他圈住,上身后仰双手抓着他的大衣两侧。胸前起伏不定,交叠的大衣领随着呼吸时开时合。

傅瑾生抬脚踢掉了她的拖鞋,环着她腰的右手把人放下,将她的双脚置在自己的脚面,改用双手搂着,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一个眼神如墨深邃,一个眼神如水微漾。

“都没了,”她看着他沾染了梅子色的嘴唇,埋怨道,她待会儿还要找邱素借。

“以后不要擦这个,”他之前没见过她抹妆的样子,就连上次她见客户都是清淡素丽,但依旧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他抬手用指腹将她唇上的颜色都抹了干净,不许抹,抹了勾人。

“擦了好看!”她向后躲着他的手。

“不好看,有毒。”傅瑾生面无表情的说着违心话,顺便跟她普及一下化妆品的伤害性。

“不跟你说了,”她从他脚面跳下来,低头往后找棉拖穿上。

傅瑾生抽了纸擦了擦嘴唇,倚在桌面抱着手臂看着顾鱼弯着腰用手指抚着那盆莲瓣兰,她即使行动不便,这段时间也将这花照顾的极好,比他那日抱回来的长势要盛许多。

他有一度甚至想把整个扶芳园堆满兰花,让她留下来住,后来想了想放弃了,轻者留不住人不说,小姑娘说不定还会责怪他不怜花。

顾鱼瞧着卧室的物事,她来那日,整个卧室灰寂寂的,毫无生机。她向来喜欢花草,除了兰花,她喜爱一切长的或浓烈或素雅的花。

南江的院子里各式各样的花都是她一手栽下的,到了花季,每个季节的花都知时知节的竞相开放,为主人添了无数的美梦。

这满室的生机,都是傅瑾生从外头挑了一盆盆好看的花草往这里般,在窗台,在卧室,在浴室都有她爱的影子。他对她从来都是爱到细处,极为上心。

不息一会儿,夜幕已经临下,S市的灯红酒绿和奢迷□□都交集着上演。有人为生计奔于寒风中,屡屡碰壁却只能暗自打气继续寻找下个客户。有人视钱如无物,一秒百万计的消费眼都不眨还嫌不刺激。

基于傅瑾生的强烈反对,她后来没再找邱素要口红。他怕到那边太晚,先让人准备了些吃的,两人磨蹭了一会儿才出发去晚会现场。

作为傅瑾生的秘书,成情无疑是一个职场女强人,她和赵裕平同为傅瑾生的左右手,按古话说,李润是大总管,而阿南无疑就是傅瑾生的死士。

从华宇初创到现在成为独占鳌头的龙头集团,他们四人是傅瑾生在回国初期费了无数功夫打造出来的铁翼。成情和赵裕平曾经在客户的酒桌上敬酒喝到胃穿孔都忍着将客户送走才打车去了医院。

而阿南身上为傅瑾生挡过无数的明枪暗箭,09年傅瑾生出席东南亚国家的一个会议,步出会议大门的瞬间一颗子弹从对面的窗台射过来,穿过阿南的左胸,另一颗在暴露的情况下慌急的打在了傅瑾生右肩。

后来查实,是国内一家竞争集团请了跨国狙击杀手团,千万赏金多的是不怕死的凶徒。至于那家集团,下场可想而知,回国的傅瑾生下了死令,明面上该集团董事长涉嫌走私洗钱贿赂官员被下了狱,在狱中畏罪自杀。

可是只有他们四人知道,傅瑾生带着他们和痊愈的阿南在一旁看着,他连续三天往返监狱,一边用了残忍至极的手段折磨着,一边让医生打吊命药吊着,那人到了最后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秘密来换取一死。

那时候,成情才真正的认识傅瑾生,他不止是个在商场上帷幄运筹,杀伐决断的商人,他还可以是一个魔鬼,残忍、阴狠,不犯到他的人,他在算计时还会留有一丝同情给对方,若惹到他,在他手上求生将成为地狱,只恨不得立马死去。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傅瑾生会喜欢一个足够强大,势均力敌的女子。但她未想过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即便她从当初二十几块一件衬衫穿两年的大学生成为如今叱咤职场的成秘,也只是空有爱意不敢肖想,傅瑾生优秀的让人甘愿当影子。

但当她在扶芳园门口与公司几位高层候着时,眼看着傅瑾生牵着那个女孩子出来时,她就晓得自己错了,不,也许并没错,从她在华宇第一次见她被傅瑾生点名时的青涩到如今站在他身旁光芒更盛。

他从未定义过自己爱的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这样的人,若是爱了你,会毫不保留的教着你,他的爱会让那个人成长的更优秀。他将她藏的太好,该让哪个人知道那个人才能窥见丝毫。

顾鱼,她唇齿间萦绕着这两个字,过于清冷的美丽,浅笑间便能摄人心魂。此时由傅瑾生牵着走出来,两人同色的大衣衣角翩飞交织在一起,映着身后白色的扶芳园像极了一张下笔用心的的水墨丹青。她远远瞧见了他们,似乎想将手从男人手里挣脱出来,却被他霸道的握着不放。

“傅董,”近了,她照旧面无波澜的弯腰叫了一声。

“傅董,”高层领导在她之后齐声打招呼。

“这是顾鱼,”他点点头,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众人心惊,原本以为是个只是个长的好看的普通女子,没想到傅董竟亲自介绍。但脸上不敢有所表现,立马齐声打招呼,“顾鱼小姐。”

她笑着点点头,“你们好。”傅瑾生此举是不想让他的下属对她有所误会,这些都是他最倚重的人,她笑着随他。

二人上了车,赵裕平在驾驶座上,成情在副座,阿南和李润已经带人在现场候着。车上暖气极足,成情看着傅瑾生调的温度,车里除了顾鱼,三人都穿的极厚。她偶尔抬头看后视镜,都会疑惑,原来傅董也会露出这般温柔耐心的笑,原来他关心起人来竟是将其捧在手心里成为守宝奴也无所谓。

赵裕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成情,他们二人合作多年,比他人更懂得对方心思。不止他,傅瑾生那样执掌人心的人早就看透,只是她善在安分守己,有自知之明,从不逾距。否则即便她跟着傅瑾生打了无数天下,他也不会容她,他需要的追随者对他有着不二的忠诚,而不是毫无作用的感情。

15年11月25日全国年度慈善晚会在S市隆重展开,社会各界重要人物出席,政要人员、商业巨贾、娱乐大亨齐聚一堂,或真心或带着目的的为着国内的慈善事业努力着。平日里一线的明星在这里是锦上添花之物,如花一般招摇在人前。

傅瑾生避开了闪着镁光灯和溢满鲜花的那条路,带着顾鱼和随行的人从另一条道进了现场。默契使然,他没牵着她,她也未挽着他。跟上次出席峰会一样,顾鱼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落后了傅瑾生一小步跟在他左侧。

晚会的主办方是S市的南家,傅家、齐家、南家是S市的三大家族,其中以傅家为尊,南家次之。

南家家主今年40多,从商多年,眉宇间却可见的一副清贵的样子,即使中年也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据说南家夫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倾城美人,因此南家一对儿女的长相虽至今无人见过,但不难猜想定也是人间无二的颜色。

“傅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南卓华的儿子南烨,特地来接您。”南家的长子南烨奉父亲之命,亲自来接傅瑾生。

“你好,傅瑾生。”他握住南烨伸过来的手,不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早就听说南家一对儿女长得极好,果然是俊美如斯。

他转头看了一下顾鱼,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南烨看。眼神冷淡的看向眼前这个长的极为好看的年轻人,哼了一声用力的放了手。

对顾鱼来说,她长这么大都不曾见过这么精美的人,所以不怪她看呆了。是的,精美!除却他一身贵气逼人的气质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像上帝用尽毕生精力才创出来的美貌,才是他勾人魂魄的所在。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浓密的睫毛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似醉非醉,极容易让人心神荡漾。这明明就是一张妖孽的脸,却浑身透出一股贵公子气,如此矛盾又如此让人沉迷。

南烨弯头对顾鱼绽开了一个极美的笑容,把顾鱼身后的一群人迷的神魂颠倒。傅瑾生一上来他就注意到他身边这个女孩子了,他以为他妹妹已经够美了,虽然他总是口是心非说她丑。

但这个女孩子跟她妹妹美的不相上下,甚至她浑身清冷的气质更胜一筹,脸庞白皙素净,眉眼精致,气质清淡。也不知是傅瑾生的什么人,她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傅瑾生不待见他。于是他就再进一步确认下,对她笑了笑。

果然下一步,傅瑾生就越过他把人带走了。

南烨摸了摸鼻子,他爸要是知道他把傅瑾生惹生气,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跟他妈告状。

“有那么好看?”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下问。

“什么”顾鱼不明所以,想了一下意识到他在问什么,点点头认真的回答,“很好看,像一个完美精致的工艺品,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傅瑾生瞧着她一副欣赏艺术的神色,笑得无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个这么正经的颜值主义者,还得感谢陆女士,不然恐怕都入不了她的眼。转念一想又后悔带她来这里,等下那么多明星她的眼睛不是要挂在人身上。

“等下多吃东西,不要到处乱看。”他咳了一声,假意嘱托,抬脚继续往前走。

“哦。”

南烨将傅瑾生引进晚会现场时,门口早已有一堆人等着。首当其冲的便是南卓华,他伸手握住傅瑾生,“瑾生,感谢你能来。”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何需对一个晚辈低声道谢,但就因为对方是傅瑾生,他值得,他也甘愿。

像这样的慈善晚会,傅瑾生出不出场捐款数额至少存在以亿计费差别,不只是因为华宇每年捐款数额极大,更是因为很随着傅瑾生这个风向标而来的其他个人或企业的捐款。

“南总客气,”他回握。

“傅总”

“傅总好”

“傅先生好”

……

南烨握过手后,身后站着的各路人物纷纷出来打招呼。以往傅瑾生都是一人带着随从来的,但今日显然不同,每个人都眼尖的注意到了他身边那个好看的女孩子,但没人敢问出口。

在人群中,傅瑾生拉着顾鱼的手背在身后借着大衣遮着,怕她跟远了。两人手掌相握,但在外人看来是那个女孩子落后一步跟在傅瑾生身后而已。

傅瑾生气定神闲的将人带到了座位上,顾鱼坐在他左侧,是他们已经习惯了的座位搭配。到了座位,各人都散开,各自回了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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