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在色以外的地方吃到过这么浓郁的花香。”楼嬖尘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神情，这味道，堪比西仙界的百花宴了。
“你要是喜欢吃，可以让厨子学。”纳落想让楼嬖尘休息一下仪表，只一句话的时间，楼嬖尘就一口茶一口麻薯吞了三四个。
“不，落你不懂，这种味道，是那榆木厨子无法理解的，他只会糟蹋我的味蕾。”楼嬖尘用扇子遮掩着，减慢了进食速度。
这时，其他桌的客人有些骚动，随后三位带着相同鬼面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了空置的位置上。
“诸位有事么。”那个谁戒备起来，手已经摸到口袋里的匕首。
“没什么，只是听这位女士高谈这黑市的规矩，有些疑惑。”中间的男人开口了，听声音十分年轻，“不知您为何这么说。”
“啊？你是指不说话吗？我还好奇你们为什么会默认有这种规矩。”楼嬖尘不再吃，看着三个年轻人，虽说看不到面相，但楼嬖尘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三人身上散发出的霉气，简直比扫把星的还浓，估计有好几月了，也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
“大家都这么做，新人进来时也会被警告。”还是之前开口的男人。
“这你们也信？”楼嬖尘忍着笑，“人家说又不一定是真的，就像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嫦娥奔月，都是祖先一辈辈传下来的，你信吗。”
“信。”男子点头。
“啥。”楼嬖尘可笑的看着男子，“你是觉得女娲会去拿七彩石补臭氧层吗？后裔嫦娥能冲破大气层一个凭几尺破箭射落进一点五亿公里远的太阳，一个飞到无氧无物昼夜温差三百度的月亮上。”
“嗯。”
看着煞有其事的男子，楼嬖尘好笑又惊讶，仔细打量了三位男子，白衣黑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有中间那位口袋里仅是豆种的翡翠玉牌透着一丝不对劲，又感受到了那股被玫瑰隐藏住的味道，了然了。
楼嬖尘和色提过古代神话的问题，色说建国之前，地球和其他位面的时空隧道并不稳定，经常会有别处位面的人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一些神话故事和诡异事件便由此而来。
得知他们的身份，楼嬖尘也不闹了，直接道，“禁言是鬼市的规矩，主要是怕物种不同惹麻烦，也害怕鬼话连篇仙语魅人妖言惑众之类的，而在黑市，众位……地下工作者毕竟都是人，又不是聋哑人，不说话怎么交谈，又怎么做生意，你看好了东西连问价都办不到，也叫不了菜，这茶楼有何用，光让你歇脚啊？你说合不合理。”
“你怎么确定这里就没这规矩。”男子问。
“别的市场都是人们自发聚集，什么莫须有的规矩都是随习惯来的，而这里是人为创办，规矩是主人定的，我可不知道那人还有这样的癖好。”楼嬖尘到后来声音就小了下去，“三位到底想打听什么，看在同道的面子上，在下必定有问必答。”
“同道？”男子惊奇的看着楼嬖尘。
而边上一位开口了，“我们想知道鬼市在哪。”
“鬼市啊。”楼嬖尘想了想，“那地方很隐蔽，一般随便出现推算不出来，但这次的时间应该是六天后，在苏那边，你们要去就得赶快了。”
“有具体位置吗？”经常开口的男人又问。
“有是有啊，毕竟我也算得上一小神算，不过这天机不可泄露。”楼嬖尘神秘一笑，“是不是要给点压惊费。”
三个男子皆是一愣，真没想到同行还有贪钱的。
“要多少。”
“嘻嘻，随便给啦，我也不能坑自己人是吧。”楼嬖尘一脸的不给够了就不说。
一直默默不语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卡，密码就直白的标在上面。
“谢谢。”楼嬖尘飞快的将卡收到手里，也不是他坑钱，只能怪刚才用眼睛窥视的时候不小心瞥到这几位身上身价惊人，那小小的欲望就上来了。
“具体位置就在留园，阴阳眼会开么？不会开也没关系，你看有什么看着神秘的人往哪个方向走也许能找到，反正鬼市的门，阴气很重，总能感觉到。”
得到满足的楼嬖尘非常慷慨，直接将具体位置告知，还善意的提醒了一两点，“鬼市一般是以物换物，也可以用钱购买，有专门的货币转换场所，基本就在里面的门口。除了问价不要出声，重要的是不买别问，也不要随便去看来往者的脸，小心被迷住，也不要随便吃鬼，妖，魔这三类做的东西。”
末了，楼嬖尘看着三位男子，声音更低，“最近百年，这地底下改头换面，鬼市似乎易主了，某位阎君的儿子，手段惨烈，像这转运换名之事，要小心。”
“鬼市居然有主人了？”这对男子来说有十分的冲击。
“人多有耳，有缘再说。”楼嬖尘含糊道。
“那谢过前辈提点了，不知前辈哪一门的？”三位男子抱拳，中间的男子十指交错，伸在面前至额上。
楼嬖尘知识有限，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后人，现在的身份也不好说是哪家的，只能打马虎眼混过去，“人多有耳，有缘再叙。”
“谢谢前辈，我等要去准备，失礼了。”男子再次谢过，匆匆离开了。
楼嬖尘本想送几位几张转运符，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便默然了。
“他们……是和你一样的人吗？”沉默着听完全程的纳落问。
“算是吧，但已经落魄了，还有诅咒加身，估计延续不了几辈了。”楼嬖尘继续解决着点心，又忽的想到什么，转向那个谁，“大意了，你不许跟别人说。”
“是。”表面上答应的那个谁心里直懊悔没有带录音的东西，之后要麻烦的复述给纳熇了。
楼嬖尘也不信那个谁真的能保守住，只先让纳落闭上眼睛，毕竟替换记忆有伤大脑，不能败坏小孩子。
等纳落听话做了，楼嬖尘手上掐着一张符纸，往桌上一贴，让那个谁看着符纸，默念，“替换一小时记忆至闲谈鬼市。”
那个谁只轻瞥了一眼，便愣住了，任由符咒的力量改变记忆。
“可以睁眼了落。”
纳落睁开眼，看着对面愣神的那个谁咦了一声：“那个谁怎么了？”
“篡改记忆，他不能知道。”楼嬖尘回答后，又笑道，“你看我对你多好，都跟你说这事。”
“嗯……好神奇……说来那个鬼市你会去吗？”
“我不去，怎么会有时间，纳熇肯定不让我出来。”楼嬖尘看着符咒化为虚无，那个谁如同没事的人一样沉默的坐在那里。
纳落看那个谁缓过来，便问，“那个谁？”
“怎么了少爷？”
“刚才我们几个人聊天？”
“三个，怎么了？”
“没事。”
楼嬖尘笑着捻起玫瑰饼，杏子哥的符咒可是最强的，绝对不会出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