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集1
“我才不怕呢。”司迁为自己辩解，同时不急不慢的跟在任子浩的后面。他才想起来，小时候都是任子浩和高峰跟在他身后的，那是的高峰很乖，子浩也很安静，现在才发现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好久。抬头发现，门已经开了，他躲在子浩后面微微把头伸出来。
“我就说嘛，我不可能每次运气都那么差吧。啊，今天的阳光真明媚呀。”
两个人愣愣的看着他，司迁还一个劲的在那自娱自乐，任子浩拉住他，指指天空说：“白痴，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没关系吧，自己还是一个劲的傻笑。
“高峰，我们一起出去吃点早饭吧。”任子浩转向高峰。
“我吃过了。”他冷冷的回答。
“我们还没吃呢。”他请求似的望着他，他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他走在前面，巷子外有个小笼包子店。
“没什么事，就是假期太长了，我们想约你一起玩呢。”任子浩面带笑容的说道。“哦。”还是冷冷的声音。这种情况下，司迁往往都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子浩的身边，他知道自己一开口总会坏了好事。高峰直接进了那个小店，和老板相视一笑，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又带朋友来吃早饭呀。”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高峰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吧。
“恩。”他在一个空桌子坐下来，任子浩和司迁也跟着坐了过去。
“还是老样子吗？”老板笑着问他。
“恩。”他轻声回答。
过了一分钟左右，老板端着三笼包子上来。“你们吃慢点，马上给你们端紫菜汤。”她笑着转身。
司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称赞。任子浩看着他的样子说：“要是庄小刀在这里的话，又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你了。”
司迁大笑道：“她还好意思说我呀，她自己就是个怪物。”任子浩看着坐在对面的高峰，他夹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这么早，他应该没吃过早饭吧，他看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欣慰，差不多有三年的时间了吧，没想到三个人还能像以前一样，他也笑着夹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紫菜汤送上来的时候，任子浩望着高峰问：“高峰，你也应该认识庄小刀吧？”他后悔自己用了“应该”这个词，他突然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汤。
“恩。”很小的声音。
“她和司迁很像吧？”他又问。
“恩。”还是很小的声音。
司迁很不满的看着子浩，“我和那个怪胎哪点像呀？”
子浩很无奈的说道：“这句话就说道很像的。”三个人吃完，高峰付了钱，老板还笑眯眯的对他们说“欢迎下次再来”。
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三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子浩抬着头看着有些微弱的阳光，时间要是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呀。司迁站在子浩旁边，看着子浩的侧脸，看着他微闭的眼，身体的某个部位生疼，要是就这样该多好呀，就我们三个人，无关别人。高峰站了一两分钟，他又学着小佳的样子微微抬起头，心脏越来越疼，好像要窒息一样。他转过去，狠狠按住自己的胸口处，向家的方向走去。
“高峰，有时间约我们一起玩。”任子浩冲着他的背影叫道。
司迁也大声喊着：“记得提早出门，别老让我等。”三个人心里都难受极了。“你说他会来吗？”司迁问子浩。
“恩，迟早有一天他会来。”他想起很久以前三个人也是在路口这样约定的，每次都是高峰等她们的，这次也会是吧？高峰掏出一根烟点上，眼泪一直往下流，对不起，子浩，对不起，司迁，我真的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走得好远好远。他靠着墙，望着天空，吐出一个一个烟圈。
考完试这几天，庄小刀一直呆在家，今晚她吃过饭，便往外走。
“小刀，这么晚要去哪儿呀？”妈妈问。
“我出去散散步。”说完就带上了门。从家到学校坐车只要十几分钟，她没有搭车，一个人在路灯下走着，即使是在晚上这座城市也是如此的华丽，妖艳的，冷漠的。走过西公园，有很多情侣在那里出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她边走边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上，自己给自己仅有的一点安慰吧。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又来到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背影，依旧是一根快抽完的烟，依旧是他们两个人。她在他身边蹲下，不看他，眼睛望向前方，偶尔会有几辆的士开过，可以清楚地听见马路在他们面前发出的刺耳的嘶哑的声音。他弹出烟头，望着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两个人沉默着。他看向校门的那个地方，好像看见她微微抬起头微笑的样子，那个地方又开始疼痛了。
小刀看着他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心里只有她，她走过去抱紧他，她想这样他就不会痛了吧。“让我来爱你，好不好？”几秒钟的停顿，他轻轻推开她，转过身去，向正要开过来的一辆的士招手。
“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家里会担心的。”
她看着他，请求道：“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他拉了她一把，把她往车里推。“司机，开车。”她的眼泪再也没忍住。
2005年夏还是那个地方，只是在不同的季节，即使在夏天，我的心里还是很冷。我抱着他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眼泪的温度，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因为我，我心里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我没有告诉他，小佳和子浩的事情，我仅仅告诉他，我爱他。我想有的事情，总会有自己的定义的，而面对我生命中最在乎的两个人，我却选择了沉默。我想当时的我，一定是害怕失去你们。庄小刀司迁和杨洁走在街上，即使在她身边，她也吝啬看他一眼。夏天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个人的影子偶尔会重叠在一起。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隐约可以听见她的叹息声。太阳快要下去的时候，她终于抬头看他，然后移开。
“我要出去几天，子浩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不知道了。”司迁轻轻地点点头，其实他知道子浩是不会问起她的。“他不可以那样对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
司迁回到家，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向卧室走去，爸爸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吃晚饭，爸爸才来敲门，他换了衣服，坐在桌边，父子俩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房子里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静。以前他总是喜欢叫任子浩和高峰回家来陪自己玩，而现在，好像自己什么都习惯了。
杨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把出行告诉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或许自己骨子里流着寂寞的血，想要一个人来疼，给自己一些少许的安慰，而能给她这些的，好像也只有司迁了。她坐在电脑前，把那些资料仔细的看了几遍，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温柔的看着她，而她也没用闪躲，该躲得人应该是你吧？她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把妈妈给的卡塞进钱包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她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那一夜她说的很好。早上她便拿着行李出门了，走到时候爸妈已经去上班了，所以早饭也没吃，车站只有很少的人，她买了票，正准备上车的时候。
“喂。”有人叫她，她向后望去，司迁向她跑过来。
“路上小心点，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在那边要是有事的话也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开着机的。”他突然变得话多起来，她只是有些随意的听着，好像这一切不关她。“你怎么在这里？”她问道，他才停了下来，有些脸红的看着她。
“我。我。”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说完她便转身上了车，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他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转身离开，那些彼此给的伤害，看不见的，他感觉到脚步沉重的迈不开，身上沉重的喘不过气来，他哆嗦着拿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强迫着自己内心的那些不安，停下来，快停下来。
“今天你怎么有点心神不宁的？”任子浩把篮球扔给他。
“可能最近太累了，没睡好。”他接过球向篮板用力投去。
“都考完那么久了，你还累呀，该不会是担心考不上吧。”任子浩开玩笑。
“恩，有课能呢，再怎么也够不上你的级别。”说的很轻松，但心里却很难过。是呀，这么快，大家都要分开了，去不同的城市，遇见不同的人，过不同的生活，想到这些，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任子浩知道司迁在想什么，他运球上篮，然后拍拍这手说：“我会等你们回来的。”
司迁没听清，只是望着他，“恩？”
“没什么，我们该回家了。”任子浩不想再说了，他害怕自己会难过，会悲伤，这样的话说一遍就好。他默默地在心里对司迁说，这一次该我留下来了吧，留下来守住我们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过往的青春，还有那些肆无忌惮的日子。
“子浩，我爸说有时间带我们出去玩。”司迁说。
“恩，那你记得早点通知我，我还得收拾东西呢。”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出去过日子呀，你要收拾的是高峰，到时候比负责通知他，你知道。”他比划着。
“我知道呀，你对高叔叔有恐惧感嘛。”任子浩大笑。
“你还非得说出来，还好没人，不然我的面子就丢光了。”他说完就像任子浩打过去。两个人跑累了就在旁边坐下来，任子浩想着上次见的高峰，现在的他倒是很以前有些像了，只是这种沉默让人害怕，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转身时的冷漠，孤单，他只不过是个无助的孩子罢了，他内心应该也是有温度的吧。
“在想什么呢？”司迁把一瓶水递给他。
他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半瓶，“这个夏天过得真慢呀。”
“恩，是呀。感觉我们要停在这个夏天了。”两个人的信了莫名的疼痛起来，大片大片的荒芜向他们袭来，莫名的心慌，也许这个夏天就要过去了吧，它等待着分别，等待着完结，等着看他们所演的一部戏，然后带着眼泪，带着嘲笑，带着可耻的怜悯，慢慢的离开。
杨洁刚下车，正午的阳光就狠狠的刺进她的皮肤里。她看看天，自言道，终于一切快要结束了。她找到一个小旅馆登记住下，虽然小，但收拾的很干净，她放好东西准备出去逛逛。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应该先沾沾它的味道的。很小的街，很少的人，路边不算高的楼房，这个小镇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她不由得生起气来，这样的小镇既然养育了一个抢人家男朋友的女人，她顿时没了心情看着一切。
她就这样一个人顶着烈日在街上走着，偶尔会进服装店看看，看上的就买下来，不一会她手上就提了几大包，不过是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罢了。走到一个冰激凌店，要了一个，边走边吃，即使弄花了脸，也满不在乎。在这里，没人认识我，没有子浩，我的这些又演给谁看呢？她对自己笑笑，突然这样一个人也挺好。她看到拐角处有一个很小的酒吧，她想晚上应该去那里坐上一会，喝杯酒，放松一下神经。
她回去换了一件性感的衣服，化好妆，等待着天黑。天黑下来的时候，她依旧给任子浩发一条短信，“我想你，晚安。”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虽然自己从未接到过他的回复，但她依然迷恋着。她换上高跟鞋出门，向那个小酒吧走去。
刚进去，就听见震耳欲聋得声音，和外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腰肢，她坐在吧台边，要了一杯啤酒，边喝边看那些人跳舞。
“美女，怎么不去跳舞呀？”有男人向她搭讪。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穿的很随便，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她笑着说：“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边喝酒边笑着说：“你第一次来？”
“恩。”她点头，又加了一句：“第一次来这里。”
“那你以后可以常来，我给你打折。”她不懂他的话，看着他，他随便指指，“这里是我的地盘。”她才有些懂了，原来是他开的酒吧，便笑了。
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熟悉了以后，她问他：“你知道某某初中吗？”
他说：“知道呀。”
“那你认识一个叫李小佳的女孩吗？”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认识倒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她。”她惊奇的看着他。“以前我也是那个学校的，比她高一届，那时候听说过她，但是没见过。”他有些无奈的样子，然后又转过去看她：“你是她什么人哦。找她有事么？”
她又喝了一杯，笑着说：“秘密，但是我肯定认识她。”然后两个人都笑了。她又说：“你那时候听说过她什么呀？”
“也没什么，听到或她作文获奖了，名字被贴在公告栏上表演呢，很多人都知道她。”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上完初中，我就在这里了，四年了。”他伸出四个手指头，然后贼贼的看着她：“你说你认识她，那她漂亮不？”她心里想着，难怪这么嚣张。“你快说呀。”他推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