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渊没有做出回应,苏凝在那里心如擂鼓,惶惶不安。
她只希望对方千万别有个什么,不然的话,遭殃的可是她啊!
闫大夫一边翻倒着药箱,一边念叨:“明知道王爷对着青椒过敏,怎么还让后厨做这样的菜呢!”真是让他不省心!
苏凝纠结道:“闫大夫,今日这菜是我做的……”
闫大夫一愣,翻药箱的手一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赶紧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倒出来递给了钟离渊服下。
张信瞅了眼兀自局促不安的苏凝,然后对守在外面的下人吩咐道:“把这些全都撤走!”
底下人都收拾了干净,闫大夫看了眼苏凝叹了口气,然后道:“王妃以后小心就是,王爷日后饮食所需要注意的,您可以问老夫。”
苏凝默默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力的吐槽道,这个阎罗王还真是有点“娇贵”啊……
……
刘府今日一早的闭门谢客,原因是孙伯侯的人来了。
这几日关注刘庆被杀一案的不只是睿亲王府和廷尉府,还有孙伯侯那里。
对于这个孙伯侯来说,前段时间的梁王重伤一事让他一直寝食难安,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还是家族未来的希望。
竟然会遭到别人的重伤,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因此他上疏皇上,严查此事!
虽然听说梁王的受伤与那个苏凝脱不了干系,可是具体怎样他还是不清楚,所以他便吩咐侯府的人对睿亲王府按兵不动。
前两日皇上刚给了结果,说是梁王看书走火入魔才会不小心受伤的。至于身边的那些个心术不正的人是怎么混在梁王的身边的,还需要慢慢的调查!
孙伯侯听了表态全凭皇上决断,再无下文,因为他很清楚梁王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文贵妃安排的。
皇上这么说意在提醒他,这般含蓄的不点破,也是顾念了他的面子。
然而梁王受伤真的是因看书走火入魔?
孙伯侯提出了质疑:“梁王心性不稳或许受到蛊惑,但人在睿亲王府受的伤,因而追究的话,睿亲王妃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却是模棱两可的回了句:“伯侯所言极是,但是证据已经确凿,伯侯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去睿亲王府讨要个明白。”
这话孙伯侯自然是记下的,既然皇上已经摆明了态度,睿亲王府是错也好对也罢,惹到什么麻烦他一概不再过问。
这样的立场让孙伯侯心里有了底气,这样的表明让他看出了端倪,这件事绝对与那个苏凝有关系!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表弟刘尚志的儿子死了,偏偏又与这苏凝有关系,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着实让他的那点耐性给耗没了。
因此孙伯侯这才准备出面,插手这件事。
刘府书房内,刘尚志和他仅剩的唯一的儿子刘禅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精神烁烁,留着络腮白须的七十多岁的男子,那人就是文贵妃的父亲,也就是孙伯侯。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茶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说道:“老夫听闻廷尉的周宇对这件案子紧追不放,而那睿亲王府的苏凝却又死不承认,你们到底要把这件案子拖到什么时候?”
刘尚志闻言,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接着对孙伯侯回道:“表哥,现在就连周宇那家伙都站在了睿亲王府的那一边,就算我们想要紧咬不放,可是他们联合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孙伯侯一听,原本平静的脸上闪现一丝狠厉,他“当”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愤怒之响。
孙伯侯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无用!老夫之前交代过你,凡事都要趁热打铁,不要拖拖拉拉!
当日我要你在外面制造声势,就是利用舆论来逼她就范,让他们自乱阵脚。
你倒好,还整出了一个无头尸!这不明摆着让周宇那小子倒向睿亲王府那里吗!”
刘尚志刚想辩解,一边的刘禅心虚道:“表叔,这也怪不得父亲,父亲并不知道那棺木里躺着的不是刘庆。
原本那晚刘庆死后是要将他拉到墓林里埋起来的,可是刘庆的身体留下太多的证据,所以就只能找来一具无头尸做顶押了。”
孙伯侯没好气的问道:“一个死了的人,身上能留下什么证据?”
刘禅:“表叔您有所不知,刘庆那小子发现了那里的秘密,想要将那些东西一同盗走,当赵灵告诉我们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了。
他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件事情后,于是扬言就要散播出去,您也知道刘庆那小子的脾气,全让我奶奶给惯坏了,所以无奈之下,我便让人将他杀了。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将那些秘密刻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幸好赵灵发现的及时,不然被埋了进棺木里等周宇开棺发现后,我们可都是要完了的!”
刘禅说起赵灵的时候,心里是喜滋滋的,刘庆到死也没明白,杀他的人是谁。
赵灵虽然跟了刘庆,可却暗地里跟了他,赵灵现如今服从的也只能是他一人而已。
孙伯侯看出了刘禅对这个赵灵的喜欢,不禁皱着眉头道:“别太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女人的心思可都是善变的,她能够背叛刘庆,也能够背叛你!”
刘禅心里不以为然,赵灵怎么可能会背叛他?他手里可是握着那个女人致命的弱点。
刘尚志可不管刘禅和那个赵灵的事,他只是关心眼前这个棘手的案子。
因而,刘尚志急切的问道:“表哥,您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孙伯侯沉吟良久,然后道:“一个无头尸让简单的案子变得复杂起来,决不能连累到我们,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司徒司直左锋来插手了。”
刘尚志顾虑道:“可是这个左锋是皇后的人,他怎肯配合我们?”
孙伯侯冷笑道:“左锋自然不会听从我们的意思,但是他在家里却事事都要听从他夫人的意见。
他夫人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父亲与老夫是故交,所以也就不必担心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刘尚志与刘禅听了心里大喜,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立马露出得意地笑来,只要孙伯侯出马,这个案子也就不存在棘不棘手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