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城阙疑天上，秦地山川似镜中。秦川之地东西八百里，南北三百里，自古就是钟灵毓秀之地，个中孕育的生灵百万。山中有一神明，其名为秦灵，人间界称之为山神灵，山中生灵则称其为灵姐姐。她善变化，人间存其画像千余幅，不尽相同；她善力，妖灵皆善力却无一能敌···”
红发少年爆破闪进街旁的小茶馆，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拿起茶杯灌了起来。
“呦，小爆破又逃下山了，等下你灵姐过来抓你我们可又有好戏看了！”同桌正在听书的一个顾客对着他调笑道。
“闭嘴，我这次可不是逃下来的，我是带着任务来的。”红发少年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增加自己言语的信服力。
“呦，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是躲来躲去，可每次都被揍出了几条街，你是不是每次带得任务都不是你灵姐给的啊？”
“呼呼，信不信一会儿烧了你？别总灵姐不灵姐，真打起来，她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你烧我我信，你能打得过秦灵，我敢说，这长安城可没一个人会信，包括乔掌柜那个昨天才会打酱油的孙女，哈哈哈。”
“切，等着吧，总有一天···”
“爆——破——死哪去了——给我出来——”声音悠扬，但稚声稚气的。人们一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她身材娇小，自带一点婴儿肥，穿着一身红色的粗麻衣服，头顶还扎着哪吒的发髻——她气势汹汹的走在降雨的街道上，撑着一把与她体型十分不相称的伞。街旁的商店的店长都出来对她微微一笑，她也笑着回应，偶尔眼神问一下，爆破是不是躲在你的店里，店主们摇头回应。
突然街旁的茶馆站起来一个人，他正想举手打招呼，旁边的人影一把将他的头按在桌子上，下身一沉，身形上翻，手掌重重的拄在那人的脑袋上，在空中他听到了那人的咒骂：“死爆破，等下把你皮扒了！”
这情形全都落在少女的眼中，在红发少年落地正想再次腾起闪开远离少女的时候一个长棍呼啸而来，“叮”的一声甩在他的头上，打得他懵懵的，不过还是艰难的做着动作，避免自己被下一拳秒杀。
“呦，有进步嘛！”声音甜甜的，像小鹿一样撞进他的心里：
“谢谢，姐···”
“嘭！”他突然停下动作，想鞠躬回应少女的夸奖却被她一拳将头钉在了地面上。
“我让你给小可可买药，路线都给你规划好了，时间给你规定好了，怎么违约了？”她将雨伞重新拾起，撑开，扛在肩头，蹲下来询问着趴在地上的红发少年。
“关久了，想听听戏喝喝茶，于是就，嘿嘿嘿，疼疼疼，姐，别扯我耳朵。”女孩扯着他耳朵拖着他走——他本来是想就这样趴在地上就这样感受城市的气息的，能拖一会就拖一会，怎奈被女孩看穿了心思。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吗？你可是火神后裔，我可不想你成为我的敌人，给我老老实实去山上玩，少来城市里——我知道你喜欢热闹，等你再大一点，我就不这样管着你了，好吧？”
“知道了，知道了啦，这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什么时候长到你说的那么大啊？”爆破挣扎着站起来，可只能佝偻着腰，因为女孩的身高限制着他。女孩在听到他的话语的时候顿了一下，松开了扯着耳朵的手。
“嗯，等我长大一岁吧，怎么样？”
“啊——姐，你可是玉石之灵，千年一岁，你年长一岁，我都死几个世代了！”
“跟我一起生活不好吗？怎么总想跑出去？”
“也不是想跑出去吧，我就是想到城市里去生活，去山里小村落生活生活也行，总之热闹一点就好了，和可可、姐姐一起生活我觉得冷。”
“因为我们不是人，没有心吗？让你感觉不到温暖？”
“不是了，大家单纯善良，怎么会不温暖。就是有点冷，说不出来的冷。”
“嗯，我知道了，那这样吧，你答应我好好控制自己的能力，不再现之前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就让你去村子里和狗剩他们生活好不好？”
“嗯，那些事情又不怨我，我明明是帮村民赶蛇···”
“然后烧了柱子家的牛棚！为了帮二娘生火，点了邻居三户的柴垛！为了···”
“行了行了，我好好控制就是了，真烦！走了，快走了，可可该醒了。”爆破敦促着，掩盖着心虚。
“噗嗤。”女孩看着他背着伸过来的手，笑了，轻轻一跳跃上了他的背，然后双手勾上爆破的脖子。爆破背上女孩，向山里跑去，宛如一道流光。
“停一下，爆破。”山中的夜很黑，爆破本体与人类无二，为了行夜路，女孩是一直伸着一只手用来发光给他照明。
“怎么了，姐？”爆破停下，女孩从他背上跳下来，双目发出翠绿色的光。
“既然来了，就来见一下我吧，我是这座山的山神。”女孩对着面前的树木轻启嘴唇，语气中有着些许的不满。爆破这时也看向那棵树，借着秦灵发出的光隐隐约约看到了躲在树后的人影，便上前想要抓他出来。怎料他刚上前一步便被女孩用力一扯，丢到一旁。他刚想吐槽她是不是有点虐待狂症揉着屁股看向她的时候看到一柄长长的唐刀被女孩用手捏住了，而它的主人也被秦灵的光照出了俊秀的面目。
“小妹妹感知力还真是强啊，从我上山就感知到了吗？由此过来驱逐我？”
“姓名，派别，目的。”女孩并不和他废话，简简单单的问着他，指尖稍稍用力，裂痕沿着刀身扩散开来。
“喂，你怎么直接破坏人家的刀诶，放手，我去。”男子发现自己的刀裂了，慌了起来，赶紧用力把刀扯回来，却被秦灵硬生生捏断了刀尖。
“姓名，派别，目的。”
“你果然是个妖怪头子，做事都不过脑子的吗。果然师傅说的没错，妖怪脑子里全是肌肉，嗯，你要干嘛？”男子嘴不停地聒噪，秦灵满脑袋的黑线，直接一个瞬步上前在他警觉之前给了他一个巴掌。爆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灵姐的蛮力，啧啧啧，可惜那张俊俏的脸了。
“姓名，派别，目的。如果你再不说，我们就把你扔到警察局当劫匪处理。”
“等，等，等一下，小妹妹，哦不，山神大人，我说我说——我叫张越，要去终南山回拜师父···”
“哦，道士？全真派？我核实一下，你稍等。你师傅是？”秦灵语气漠然，一副早这样不就好了的样子。
“我师傅是薛峰真人！”他见有门，顿时硬气了起来，挺起了胸脯。秦灵听后瞳孔的光晕大作。
全真派。薛峰刚吃完晚饭，正要坐定便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唤醒了。他仔细一辨，发现是山神秦灵发来的通讯，赶紧答话：
“师祖···”
“别那么叫我，我可没教你们全真派什么，我只是救了个善良的孩子。两件事，张越你徒弟？”
“嗯，他怎么了？”
“他没事，只不过差点砍了爆破——爆破一直跟着我可没做坏事啊。第二件事，我弄坏了他的刀，多少钱？”
“师祖做事一直都是讲道理的，他回来我会教训他的，劳师祖费心了。”
“怎么上了年纪就婆婆妈妈的，多少钱？”
“不用了不用了，师祖费心了。”
“孩子挺不错的，就是话太多。我的意思你懂吧。”
“明白明白。”
“还有就是，不该惦记的东西最好别惦记，学学你们老祖宗，长命百岁哈。”
“是是是，那我徒弟就麻烦师祖送过来吧，这大雨夜的···”
“我送，你接的住吗？”秦灵鬼魅一笑，“知道大雨夜，还让我送，真不心疼老身啊。”
“徒孙没有这个意思，正好有东西要给师祖看一下，所以想请师祖一同过来。”
“我又想起一件事，你徒弟说我是妖怪头子来着，我送可以，就是怕吓着孩子。”
“嗯···您看着办吧。”
“嘿嘿嘿，还是小薛懂我哈，我可是个老顽童了。那回见了。”结束传讯，秦灵看了一眼爆破，说道：“我去一下终南山，把他送过去，你回去把药给可可吃了，照顾她，我很快回来，我回来看不到你，你就惨了——你放火烧山你也惨了，听懂了吗？”
“姐姐说的我懂，我会遵守约定哒，早去早回啊，姐。”一脸笑意。
“至于你，你师父，让我送你过去，不过老身有点僵了，托不动你，而且你又被我打伤了，估计这山路也走不了了，所以委屈你了！”
“你想做什么，上神，你想做什么啊，啊——”秦灵抓起他往空中一抛，然后张越就体验了一把炮弹喷射的待遇，直接一道抛物线向着终南山飞去。张越并不是一下就加速到顶点的，他在空中还在不停地加速，他勉强回头看了一眼，一口老血喷涌而出——那是一个巨大身形，而且还在不停的暴涨。人们总是是说山神本体都是山石为骨肉，河川为血脉，其本体就是此山。那今天张越自己就是遇到秦岭的本体了！他正犹豫间，身形骤降，朝着一个建筑落了下去——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看全真派，但他不想看风景而是想撒尿。
外面骚动，全真弟子出来查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正想发出警报有妖物来袭时被一位老者拦下。秦灵揪着张越轻轻的扔给了全真的弟子，然后身形暴退，慢慢变成原来的萝莉身材，雨伞一撑，慢慢的旋转而下，还不停的挥手和底下的人打招呼。年轻的全真派弟子一脸茫然，年长的道长则是会心一笑。
“师爷爷，您来了。”见女孩站定，人群站出一位，胡须长的都快要接触到地面了。他穿着比别人布料要好，看得出来，地位很高。
“哪有跟女孩子叫师爷爷的，岚心道长，你惹我不开心了。”说着嘟了嘟嘴。
“徒孙知错了，那依照老规矩，叫您秦灵先生吧。”老先生弓着腰，拱着手一脸尊敬。他这样子让一众弟子心里充满了疑问。
“嗯，我是多久没来过了，你这儿的小娃娃都不认识我了。”
“有十几年了吧。”
“那么久了吗，也是啊，爆破都这么高了。”说着她跳着比了比爆破的身高，发现不满意，又努力跳了跳重新比划了一个。看着这天真乖巧的模样，人群中不免露出一声轻笑。秦灵看了过去，那是一位白衣少年，眉宇间英气十足，在被发现之后赶紧掩面侧头。
“那位是？”秦灵问道，声音有几乎没有，但岚心却听得十分真切。
“他叫苏墨卿，是陌舟的弟子，来山上七年了。”
“哦，我发现把事情给你们全真管了之后，我确实清闲不少，而且还消息闭塞了。你看看，当年你们是全真七子，现在这人丁兴旺的，让我好羡慕啊。哎，岚心，爆破最近挺寂寞的，不如也让他来你全真派当两天弟子？”
“咳，当年先生执意带走那少年，就是因为我们不能给他所需要的成长，而且他近几年的风评···”
“哎，一言难尽啊，我以为把他培养成独当一面就好了，却忘记了教他怎么为人处世，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这里的，你就多，多费费心呗。继承火神衣钵的人，你们肯定很想要吧？”
“先生又在试探徒孙了，我若一答应，我这山头怕不是要被平。”
“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你的徒孙中还有人去觊觎他的力量，嗯？”
“我们以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我们不提便是对秘密最大保护了。”在众人看来他俩一直在做眼神交流，因为没有一点声音穿出来。
“我对刚才笑我的孩子很感兴趣，爆破缺朋友，借我两天呗。”
岚心赶紧摇了摇头。
“我会保护好他的，爆破也不是暴君，你怕个啥？”
岚心沉默，他自是对秦灵十分信任，这种信任来源于他对秦灵的了解。可这些小辈不了解，在小辈眼中，人妖始终是有别的，就算在秦岭这个人与妖相处得十分和睦的地方，人妖有别始终是扎根在人们心中。
“先生这件事先放一放吧，等下再谈，我们有一个人希望您帮我们看一下，所以才唤您过来。”岚心张口，声音充满了忧虑。
“哎，这么多年，过年都没去看过我，一有事就想到我，哎，我指不定哪天就两腿一伸，你们怕不是不出事都不知道我凉了？”
“噗，先生别闹，您都送走了我们多少先辈了，我估计您送走苏墨卿时间都不会在您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岚心一边走着，一边回答秦灵。他步伐轻盈，行走时一点高低变化都没有
秦灵对他扮了个鬼脸，迈步跟着岚心走着，顺便学着岚心走路的方式，给人的感觉像两个幽灵一样。人群让开一条路，等他俩穿过之后，被几位长老安排撤回休息。张越则被师父带走去调养了。秦灵双手拦着头，视线余光扫过人群，缓缓地跟兰心说：
“我认识的没几个了，下山了，还是没出来见我？”
“哪有敢不出来见您的，你那个动静，晚辈都给弄出来了——我这辈的就剩我了，我徒弟有几个是下山了，有几个先走了，徒孙呢，就几个在山上。”
“陌舟呢，我也没看见。你能放他下山？”
“他也长大了啊，没那么闹腾了——龙虎山有道事活动，他代表去参加了。”
“啧啧啧，我可想象不到他正经的样子，那时候和我玩的最嗨的就是他了。”
“哈哈，您是承认你把我弟子们带坏了吗？我这怎么敢把墨卿交给你。”
“切，我就是客气客气，你以为我真想带他走啊——我是看他根骨不错，提醒你一下。人才嘛，不抢不珍惜。”
“先生懂得道理蛮有青春气息的，老朽是跟不上了，哈哈哈。”走到一扇紧闭的偏房的门前，岚心示意到了。轻轻地推开门，秦灵看清了那个厚实的结界，说道：
“这四象界再叠几次就能关爆破了——我给你们那几本书看没看啊，怎么还是这么陈旧的术——这里面关的这个是啥啊，怎么这么——丑！”
“这是今早在十里开外的村落抓到的，在登记的妖谱之外。”答话的是守在屋子的一位长老，他本来坐定，在看到岚心和秦灵之后屋中的四人均起身行礼。
“嗯，我也没见过——嘶，他好邪气啊。”秦灵看着结界里不停冲撞的的烂泥一般“妖”，不由得蹲下手拄着头开始沉思。岚心见状也找了个坐垫坐定了，其他长老也随其坐下。
“喂，臭小子，妖盟前两天是不是发过一个通告来着？”秦灵不停围着那个妖怪转，然后他在折腾之余不停地盯着她。过了二十分钟她问道。
“先生是说异灵种那篇吗？”
“好像是叫这个来着，我看着他的气血纹路，跟描述很像啊。”
“我们也辨析出来了，我们想问的是，这种极度危险的妖怪，怎么会在秦岭出现——秦岭是出了名的此路不通啊···”
“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是定了此路不通的规矩，可秦岭还是出现了农家乐不是——妖来我是知道的，毕竟妖盟还是认我的；可你们人类我就管不到了，游客一批一批的上山，里面夹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可不知道。话说这异灵种还挺凶，你们和他交手结果怎么样？”
“村民被他伤了几个，徒弟倒是安全——毕竟没开智，只有蛮力罢了。”
“通告说这玩意儿有感染性，村民们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相关机构了，他们会派人来···”
“你看，又有外人来秦岭了。哎，臭小子，修道不会长生不老的，有时间多学习一点实用的，秦灵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的除个妖居然要去外面请人——对了，你会上网了吗？”
“先生思维还是这么跳跃啊，年轻真好啊。会打字查资料了。”
“唠嗑嘛，想到啥说啥呗。”秦灵一边看着那个在结界里张牙舞爪异灵种，一边和岚心聊着天。
“先生还去过东北吗？东北方说得很流利啊。”
“你又拿我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山里捞了个东北的小妖，被他带得，哈哈哈。有了，找到他的命门了！”说着指了指结界中的异灵种。岚心他们听后立刻睁开了闭了许久的双眼，顺着秦灵的手看去。秦灵双手抵在结界壁上，翠绿色的光慢慢渗透进去，形成一柄翠绿色的小剑，迅速的刺入他的命门之中。起先他还能剧烈的反抗，折腾了一会儿渐渐沉寂了，邪气慢慢收入体内，扭曲的身形也收敛变成了人形。
“居然是个孩子——怎么先生一点都不震惊？”
“啊，这个啊，一早就看出来了。”秦灵支支吾吾的，心不在焉让岚心有点怀疑。
“先生是认识他吗？”
“不，不认识。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要创造这种人造妖？”
“人，人造？”一众长老满脸的震惊，他们以为妖都是自然而生，自然孕育，怎么会人造。
“看通告我是没判断出这异灵种的来历，但是看过这个实例后我就确信他是人造的了——首先，妖的命门都是极为隐蔽的，这种隐蔽是天生的，自然的，而不是这么刻意的；其次是他的脉络，也不自然；而过于极端暴力性和低智化则说明这个是试验品，很不成熟，工业化味道浓烈！”
“可是，我们人类没必要这么做啊？”
“可能，那只是你们觉得没必要吧。补充一句，他性命不多了，不是我压制命门造成的，是试验造成的。你们去查一下秦岭最近的失踪人口，和流动人口，看看他是不是本地的。我不希望这类机构出现在我的山头。”
“是，先生。我们也不允许出现。”
“去看一下受伤的村民。这传染性很厉害的——命门你们也看到了，及时发现及时处理，让你们徒孙们学好了在去，别等专家了，可能来不及了。”
“是，我们马上去办。”
秦灵等几个长老匆匆离开，从那个结节旁边站起，拖着一个长老的蒲团走到岚心坐定的地方，盘腿坐下。她看着岚心，岚心看着他，然后轻声说：
“我不知道我还能保这个山头多久——我不怕妖，妖很直，打不过就不会来犯——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你们人类啊，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和你们人类打交道了，然后越打交道越发现你们得寸进尺。”
“先生一直以妖的身份自居，虽在妖盟有超然的地位，却始终被排在人类这边——是因为先生把人类当伙伴，而妖盟不是。老夫认为，跟妖一样，得寸进尺的是部分人，大部分人是想看到和先生的这样的‘神’和睦相处的。”
“他们都是叫我叛徒的，唉。”
“可一闹出什么矛盾，双方最先想到的就是先生，已经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商议已经成了双方的共识——这都是先生表率做得好。人治人，妖治妖，合作治山，共同发展，才有了秦岭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啊。”
“可你们又开始搞事了。这人造妖一出来，处理不好就又是个大矛盾——我指出是人类做的，妖肯定会在谈判桌拿着个大做文章；我不说吧，你们肯定借这个大做文章，说妖破坏平衡···”
“我觉得先生可以试试此路不通2.0。”
“嗯？什么意思？”
“把这个被压制异灵种秘密地交到相关部门，让人类自己查清解决——秦岭不参与人与妖的斗争，这是既有事实，人类和妖都因畏惧先生的力量承认了此路不通的合法性——如果是我们秦岭提交的证据，相关部门一定会慎重处理的，毕竟我们不仅是南与北的分界线，更是妖与人的连接线。”
“你的意思是，用我的身份去向人类施压？”
“这算一部分原因，毕竟先生不是两者间的墙头草，而是二者平衡天秤上的一颗足以颠覆二者的砝码，他们都不想把您推向对方，一定会考虑先生的建议的。而且二者平衡了这么多年了，都不想开战，能秘密解决最好了。”
“哦，有道理哦，学到了。老小子，我觉得你去送就好了，你就代表我了嘛。我离不开这山头的。”
“我可以派人去，不过需要您写一份简单的报告声明——我这么大年纪了，去了就回不来了。”
“呵呵，两个土埋到头顶的老东西，哈哈哈。”
“先生还年轻的，我听说我师父讲过，身为玉石之灵的你，千年一岁，明明还是小孩子罢了。”
“但我活了几千年了，心老的不行了。它已经疲惫的不行了！”
“先生应该封存一下记忆，几千年的确是太长了，如果减少了记忆，遗忘了，心就不累了。”
“屁，过去才没那么累，累的是未来！你懂不懂啊？”
“哈哈哈，先生说的是，经先生一点拨，老小子我就懂了，哈哈哈，那我有个主意，可以让先生轻松。”
“啥？怎么感觉你要给我办后事一样。”
“我才不会出那种馊主意呢，那是陌舟才会干的。”
“喂喂喂，你师爷爷的姿态呢，怎么往自己徒孙身上乱丢锅？说啥主意，快点。我时间宝贵，再不回去，爆破要烧山了。”
“睡一觉啊，好好的睡一觉，把手头事放给一个接班人，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擅长看人的，我找不到让我心安的接班人，也没培育过接班人，你看看爆破就知道了。哎，说多了都是泪呢！”
“哈哈哈，有道理，那先生慢慢找，不过在那之前有劳先生继续当好这个护林工了。”
“切，没营养。我走了。”说着秦岭站起来就要走，岚心起身，微鞠躬说道：“先生可以把爆破送来道观和徒弟们交朋友，不过先生需要一同到来，火神后裔可不是我们能管好的。”
“真的吗？我俩可是吃的超级多的，你们，养得起我俩？”
“···伙食自带吧。”
“哈哈哈哈，死抠门！走了！”
“先生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