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神色平静,内心深处却生出种种不耐,甚至是对身前这些人深恶痛绝。
当初苍空和腾武两座学院发生争斗,宋天川分明蒙冤,可厉战天仅凭一些表面证据就将其抓走,最后闹得苍空学院险些被吞并。
事后,孟北河是如何处置的?
宋天川莫名其妙的放归,连个说法都没有。
周玄奇毫发无损,依旧活蹦乱跳。
副院长钱开,也只是被宋天川随意囚禁在学院里,据说前阵子也已经被放了出来,将其驱离了墨城。
而唐解山父子勾结兽族证据确凿,被抓捕入狱,可没几天又放回了唐家,明明可以一劳永逸解决的事,孟北河却非要玩什么欲擒故纵……
结果呢?
若非唐家运气不错,否则仅仅煞人散爆发,千年唐家就会毁于一旦。
再往前说,红莲学院一行,若非唐飞命大,以玄阳火龙诀炼化了一些红莲业火,又有黑殇器灵重现,否则肯定被玩丢了性命。
以前唐飞对孟北河还是很敬重的。
于私,对方是唐穆阳生前好友,又是武师巅峰的强者,武道成就斐然,值得敬重。
于公,对方庇护和统领墨城多年,堪称有大功绩。
可是多次见识了对方的行事手段后,唐飞还是对他生出了厌恶的心理。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得复杂,好像不这样就显不出他有多高明似的,偏偏结果就是那么打脸,几次搞事,结果都被玩砸了。
唐飞心中暗恨,若非自己及时修复了破天箭,否则墨城此时是否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到时是谁的责任?
是他孟北河统领不利,还是负责供应军械的唐家来背这个锅?
的确,噬金虫是随着唐家供应的军械一同混进军械仓库的,但是军械入库这么大的事情,城守府如果真的认真盘查,会出现这些糟心事吗?
退一步讲,谁能肯定那些噬金虫就是随着唐家军械一起入库的?
就没有一丝可能,是被兽族小心驱使,偷偷潜入其中的?
再说这一回,明明可以干脆利落的解决司徒秋这个罪魁祸首,可孟北河偏偏要凭心中猜想,要以他为诱饵,来吸引城中内应。
有意思吗?
有意义吗?
就算查到内应又如何?无非多杀几个别有用心之辈罢了。
墨城百万人口,武者独占三成,这么多人,谁敢保证其中无人与兽族有所关联?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还用赘言吗?
再有,就算你想玩,拜托玩得高明一些不好么?
既然已经用死囚假扮狱卒了,就不能再派一位死囚假扮成司徒秋?
说实话,事情发现到现在,唐飞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引蛇出洞,目地是把蛇引出洞穴,然后一棒子打死。
可你光顾着引蛇了,棒子却不给力!
行事不周,御下无能,优柔寡断,莫名其妙。
堂堂墨城,就由这种人来主持统领?
唐飞心中郁气难奈,脸色也渐渐有些难看起来。
若非他自知不是孟北河对手,否则非得上前狠狠的抽对方一个大嘴巴才能解气。
另一旁,厉战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下,凑到孟北河耳边低声道:“大人,能够在【天火雷】中逃走……看来京城那些殿下们终于按耐不住了啊……”
孟北河眯了眯眼,随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好啦,先不管这些破事儿……周院长还没到吗?”
厉战天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思路清奇,面不改色的道:“周院长已经到一会儿,正等着咱们呢。”
“已经到了?好好,行了,找人收拾一下,咱们先把潜龙军的事儿定下来再说。”
说着,孟北河转身,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往府衙走去。
唐飞看了眼宋天川,又看了眼紧随孟北河脚步的厉战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沉着脸跟了上去。
……
府衙后堂,周玄奇已经等了一阵,他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孟北河等人脚步靠近,他才豁然惊醒,放下茶杯,挂上笑脸,整理衣袍起身相迎。
“此次兽乱全赖孟大人之功,实可谓只手擎天啊!周某着实佩服!佩服!”周玄奇拱手上前,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孟北河哈哈一笑:“过了过了,孟某可不敢当,都是大家众志成城才有此功嘛!”
众人客套几句,依次落座。
孟北河没急着谈正事,而是先让下人端上了满桌酒菜,直到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孟北河才打着酒嗝,笑眯眯的看向两位院长。
“老宋,老周,嗝……今天这次兽乱,让老孟我发现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今天才发现,嗯,说白了,就是我发现咱们墨城守军的实力有些不够,关键时候过于依赖外物……”
孟北河说到这里,停下了话头,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宋天川和周玄奇对视一眼,心里隐隐有所预感。
这时,厉战天放下筷子,一脸正色道:“两位院长,大人的意思,是觉得两大学院的学员实力要远远超出普通兵卒,若是能够组织起来,定会是一股不弱的战力。以后若是兽族再次来袭,即便没有破天箭,咱们也有一战之力,而不像今天这么……”
众人恍然,这是想补充兵力啊!
宋天川点点头,一脸认同道:“城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墨城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只要大人有需要,苍空学院上下义不容辞。”
周玄奇也赶紧表态:“腾武学院,也愿尽犬马之劳。”
孟北河放下酒杯,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支兵马……嗯,就叫潜龙军吧!”
“潜龙在渊,好名字!”周玄奇立即点赞,其阿谀之态惹得宋天川一阵撇嘴。
孟北河一笑,转头望向唐飞:“唐飞,这潜龙军归属于厉战天直接统领,但还需一名【副将】,便由你来出任可好?”
唐飞稍有些惊讶,心中念头急动,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什么?大人,这不好吧?”
孟北河一瞪眼:“什么好不好的,就这么定了!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嘛!”
说着,他用力拍了拍唐飞肩膀,哈哈大笑几声,再次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