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气芬芳,为这座寂寥的墓场点缀上几分活力,轮椅停在了伊格尼斯二人面前两三米处,伊格尼斯从老头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
“异乡人,你们也是为了血疗来娅楠的吗?”老头佝偻着背,眯着眼问。
“不,我们只是来找一些东西。”伊格尼斯回答道。
老头唉声叹气的说:“如今的娅楠除了疯狂和死亡一无所有,你们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老先生,你是猎人-格曼吗?”阿蒂莉西亚不确定的问。
老头抬头盯着阿蒂莉西亚,意外地说:“没想到还有异乡人认识我,女士,你是从哪知道我的?”
“朋友的祖先曾来过这,从他留下的笔记中知道的。”
“祖先吗?”格曼仰起头看向高悬天边的血月,感慨道:“猎人的梦境没有尽头,异乡人源源不断,有的死了,有的进入了新的梦境,而逃出去的,却是寥寥无几。看来你们不是普通的迷失者。”
“我们并无恶意,得到我们想找的东西后就会离开。格曼猎人,你能帮我们吗?”阿蒂莉西亚真诚的问。
格曼微微低下头,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你们想要找什么?”
“神灵的知识和两枚第三眼石。”
“看来你们来之前就做好了功课,目标很明确。只是,你们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伊格尼斯眉头皱起,问:“什么意思?”
“血月已临,归来的猎人身上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死亡,对他来说也是这场恶梦的结束,当然,那还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格曼嘴角微微翘起,轻轻敲了一下车轱辘。
人偶妹推动轮椅,绕开二人朝旧工坊里走去。
“你跟他们进去休息一会吧,我在这等猎人传送过来。”伊格尼斯说。
阿蒂莉西亚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人偶妹的背影,说:“我不放心他们,我在这和你一起等吧。”
“好吧,战斗的时候离远点。”
“嗯。”
阿蒂莉西亚在身后的石阶上靠着石质墓碑坐下,伊格尼斯犹豫了一会,与前者隔着半米左右坐下。阿蒂莉西亚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双手放在腿上,闭目养神。
沉默霸占了周围的空气。伊格尼斯的目光难以从前者的红唇上离开,他的内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没有接收到想说的内容。
大约半小时后,伊格尼斯无聊的打量着右手边远方蒙在迷雾中的一群参天石柱,猜测着那些是什么,传送灯的光芒闪烁,猎人……归来了!
猎人是男性,虽然穿着棕色战斗风格皮革风衣,肩上扛着一把奇怪骇人的大剑,但是仍然给人一种清秀书生的感觉。
那把剑通体淡青色,散发着光芒,好似透过翡翠的月光,伊格尼斯第一眼看见就被惊艳了,心中浮现两个词-美丽、危险。
阿蒂莉西亚也感觉到了新的气息,睁开眼睛,三道目光交汇。
“你们是谁?”猎人警惕地问,风衣上还残留着野兽未干涸的鲜血。
阿蒂莉西亚看向伊格尼斯,轻声嘱咐:“那把剑恐怕也能阻止你自愈,小心点对付,要是再受致命伤,我可不会再救你了。”阿蒂莉西亚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娇嗔,然后起身朝工坊内走去。
猎人听见了阿蒂莉西亚的话语,握着剑柄的右手紧了一些,目光移到坐着的伊格尼斯身上。那个女人并不危险,但这个青年让他感觉到了不下于那些怪物boss的威胁。
“你们想要干什么?”
“其实我们没有厮杀的必要,只要你愿意把这种东西还有一种七彩色的水晶眼球都给我就好。”伊格尼斯站起,从口袋里拿出第三眼石,和善一笑,说。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怪物下杀手,但对没有失去理智的人类,他还是不愿意动手的。当然,前者的回答和他料想的一样-“我觉得应该是你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我才对。”
伊格尼斯无奈一笑,收起第三眼石,指了指猎人身后的大片野花田,说:“我们去那打吧。”说完伊格尼斯迈步与猎人擦肩而过。
猎人转身跟上了他,眸光逐渐凌厉。
刚踏进花田五六米,锋利的剑锋从背后袭来,绯红的刀刃挡住剑锋,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伊格尼斯一个转身,右脚一蹬,借力宛若蝴蝶向后跃出十几米,落地,目光变得像刀刃一样森寒。“背后突然偷袭?看来我倒是有些仁慈了。”
“在娅楠心怀仁慈就是自寻死路。”猎人不屑的说了一句,换双手握住剑柄,月光大剑剑身光芒绽放,他横挥砍出一道月光剑气。
野花纷纷坠落,美丽而又致命的月光剑气迎面而来,吃一堑长一智,伊格尼斯不敢再硬抗,拔出左轮一个跃起躲开,同时在半空中瞄准开枪。
猎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侧移两米多躲开,沿途留下神秘的雾气。
好快,这都近乎瞬移了吧!在伊格尼斯惊讶的时候,猎人对着他向半空劈出一道竖形剑气。
下落的伊格尼斯无法躲避,只好选择硬砍。收起左轮,按下按钮,引擎运转,绯红苗刀刀身被点亮。
伊格尼斯双手握住刀柄,一记精准的竖劈,剑刃由上到下击溃剑气,剑气化作一群“萤火虫”消散在空气中。
伊格尼斯安全落地,抱怨的语气说:“你这把武器还挺麻烦的。”
“彼此彼此,你也很麻烦啊!”猎人压着声音说,他已经有些黔驴技穷了。这个敌人可不像那些没有战斗技巧、攻击模式可以猜测的野兽。
伊格尼斯想了想近身战斗的可能,考虑到前者的诡异侧移,否定了这个想法。看来,只好动用全力了!
一点血红从伊格尼斯的瞳孔中扩散开,很快占据了整个眼球。鲜血从他肩胛骨处破体而出化为一对张狂跋扈的血翼,疯狂的杀意涌上心头,杀戮的嘶鸣在他脑子里回荡。
“可怜的猎人,你,已经死了!”伊格尼斯的笑容带上几分癫狂,冷冷的说了一句,血翼扇动。
猎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看见了随风摇摆的野花,而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一道血线越过他的腰间。血月之下,猎人拦腰一分为二。
旧工坊中,格曼看向靠着门的阿蒂莉西亚,意外地说:“没想到你的这位朋友竟是我们的同类,可是却没有受到诅咒,真是有趣!”说完他用目光示意身边的人偶妹。
人偶妹推着他向外走去,阿蒂莉西亚若有所思,一边琢磨着格曼的话,一边跟了上去。
她已经调查过伊格尼斯,他与血猎团并无关系,连自己父母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只是弗洛德学院一个普通的机械学专业学生。
那么,他的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的呢?按格曼刚刚所说,他的力量与血之猎人相同,但却没有被诅咒。是指不会被侵蚀吗?
疑惑,在她心中发酵。她对这个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的大男孩产生了浓烈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