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曹烩那边也有了一点线索。白梅产地是在巫越国,生长在瘴气丛生的树林里。其状似梅花,花白,有淡淡的香味,花有剧毒,花叶同食无毒,花瓣晒干研成粉末,无色无味。这样的毒物本来长在山中无人知晓,可是在六十年前巫越国出过两位奇人,这两位原本师承同门是师兄妹。巫越国历来有甄选圣女的习俗,一旦成为圣女便只能守身如玉一辈子不可再嫁,要一辈子侍奉他们的图腾灵蛇。师兄妹两人从小一起学医,自小就生了情愫,没想到师妹莫邪被灵蛇选中要做圣女,师兄干谒怎肯放手,可是用尽方法也不能扭转局面,于是干谒怀恨在心,决定杀了灵蛇带着莫邪远走高飞。可是灵蛇有灵性,有趋吉避凶的本事,一般的方法杀不死它。于是干谒走进瘴气中苦苦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白梅,研制成功以后他便把白梅混在食物里给灵蛇食用,起初灵蛇没有任何的异样,直至有一天灵蛇突然暴毙而亡。巫越国上下震惊,灵蛇是他们的图腾,如今图腾突然暴毙是不是预示着国家危已。大祭司为了安抚民心,便谎称说是圣女莫邪杀死的灵蛇,要让圣女祭天安抚灵蛇大人的怒气,以免让无辜百姓遭受无妄之灾。两人为了逃亡干谒大大出手化身毒神,大祭司派去的人手非死即伤,最终把两人围堵在了缙云山上,两人双双跳下悬崖自此没了踪迹,成为后人茶余饭后的闲聊。
此毒之所以被太医知道,是因为前太医院的院首江直人将毕生所学写成一本医书以传后世,其中毒经里有一章是写白梅毒的来历和中毒以后的症状,可是却没有写解毒之法,据江直人自己说此毒他也未成见过,一切都是听神医孙思邈描述过,只知中其毒后是九死一生,恐难相救。这些年黑市鬼市里常听说有人在贩卖此药,也不知是不是当初干谒流传下来的毒方,不过只知但凡中此毒的很少有人能活下来。
曹烩听着晋成的汇报,看来从源头也不好下手“你安插在黑五爷哪里的眼睛可打听出是什么人买的毒药?”
“眼睛都说不知道,只有亲自去问黑五爷。不过想从黑五爷哪里知道点东西不容易。”
“今晚你过去探探黑五爷怎么说,虽说他不愿意跟我们官府打交道,看看他想要什么,我们给不给得起。”若是给不起不是还有端王府在么!晋成得了命令便带着人找黑五爷去了。
这位黑五爷当初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更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此人生得黝黑,五官粗旷,说是昆仑奴却又不像,长得虎背熊腰,是个好手。可是你别看他外表粗旷,为人处事却很细致,不然也不会在黑市里成了一个角色。听说黑五爷原名叫黑娃,后来在黑市里出了名,在家里又排行老五人送外号叫黑五爷。黑五爷什么都做,只要是跟钱有关的,但凡是给的起价他又答应的事,没有不能办成的。
晋成带着人去了没多久就灰溜溜的回来了,原来是晋成连黑五爷的面都没见到,出来见他的是个女人,那女人说“这两日来找黑五爷的人太多,那买药的人给了昂贵的封口费,不是他不想赚钱,实在是不能坏了行里的规矩。”
“你可说了你是京兆府的人?”曹烩眼看着答案就在眼前却得不到,心里着急。
晋成撇着脑袋不是什么人都要卖官府的面子“大人忘了去年的事了!”这些地方能让官府的人厮混进去已经是最大的容忍,黑道这些人都是私下操作,不受朝廷辖制,朝廷也根本管不了这些江湖人士。去年京兆府为了办案闯进黑市,没半柱香时间就被人打了出来。等曹烩带了官兵再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黑市。黑道有黑道的语言,没有暗语没人指引,任谁也找不到黑市所在。
曹烩泄了气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眼下最重要的除了办案就是要尽快找到孙神医。
晌午准备午膳的时候,文茵路过侧门附近时听见前面有人在说话。
只听见一个丫鬟不耐烦的说到“蜜蜂你今日怎么回事,做事一点也不利索,拖拖踏踏的别耽误了事情。”
“树兰姐姐,你也知道我家有个病患的老母亲,时常需要汤药吊命,前些日子华月轩的里一个姑娘找到我,说是觉得我打的璎珞子好看,让我给他们做些。现在那边派人来催了,可是这两日府里出事,桂麽麽不允许我们随意出府,我也是烦恼此事。”
“死丫头,这些事私下里说说就行,切莫被桂麽麽听去了,免不了又要受罚。”
“知道了”
两人越说越远,文茵看她们走开了才从树荫后面出来。
用了午膳了尘便午休了,在午休之前文茵向了尘告假“义母,秀帕子的丝线没有了,我等会出去买点,顺便看看有没有冰袋,现在天气炎热,买个回来给你装上点冰也好凉快凉快。若是我还没回来,有什么事你就先让椿云去办。”她蹲在了尘脚边小女儿姿态,说话做事完全没有把了尘当成外人。
“近日事多就少往外跑吧!”
“义母!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放心。”显然了尘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见文茵执意出去,拿她也没有办法,谁让了尘是真心喜欢她呢。
文茵出了府和往常一样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才进了华月轩。一见了徽音文茵就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若不然为何让人故意传递消息让她出来,现在王府里到处都是紧张兮兮的,生怕自己跟下毒的人扯上了关系,做事也都小心谨慎。
“主人有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赵玉启和赵玉轩两人必死一个,至于帮助那一个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听到徽音这样说文茵也明白过来,赵玉轩中毒多少都与主人有关联,只是不知道占了什么样的角色。
“下毒的是谁?”
“赵玉启!”
真的是他!当初她还觉得赵玉启是无辜的,看来了尘说的不错,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的欲望是不能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