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枫低头扒饭,也不说话了。
饭后,凌贞楠帮张若来在厨房收拾,罗绍琛一个人在阳台上看夜景。
吴美娟摆脱凌迟枫,走到他身边,对着疏朗的灯光说:“罗总,没想到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罗绍琛勾了勾唇,沉默着也不发表意见。
吴美娟的身体则不断的向他倾斜,他淡定的出声:“你要是再靠近我一点,你失去的肯定比得到的多。”
她的身体微怔,稍稍往旁边靠了靠。
“没关系的,罗总,其实我什么也不求,我只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知道我的优秀就可以了。”
罗绍琛点头:“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凌贞楠站在厨房不停的往外看,张若来奇怪的问她:“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她不愿意拿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对张若来说。
张若来主动问她:“你觉得小娟这个人怎么样啊。”
“虚伪做作。”她嘀咕。
张若来没听清:“你说大声点儿,我听不清啊,嘀嘀咕咕的。”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啊。”
“依我看,心性有些不定,还喜欢打扮,花钱肯定也厉害。”
这话把凌贞楠给逗笑了:“妈,我没发现原来你还长了一对火眼晶晶啊。”
张若来啐了她一声:“还有,她真的在你们家当过保姆?我怎么觉着她对绍琛总有些说不上的感觉呢。”
凌贞楠笑而不语。
吴美娟在外面提出要回去了,凌迟枫便准备送她回去,岂料她却说:“罗总说了,他们也要走了,正好顺路,你就别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凌迟枫不肯:“这怎么行呢,还是我送你吧。”
“唉,算了,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凌贞楠说,“这楼下现在也不好打车,那爸妈,我们就先走了。”
罗绍琛只管开车,凌贞楠则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吴美娟找着话:“吴小姐啊,你真的考虑清楚打算嫁给我哥了?”
吴美娟笑意盎然的回答:“是啊,以后我就是你大嫂了呢。”
凌贞楠呵呵笑了两声:“恩,OK,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也不反对了。”
吴美娟还以为她会怎么为难自己呢,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由得将目光转向罗绍琛,可他只是安心开车,并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她只好悻悻然作罢。
将吴美娟放在路边后,凌贞楠便靠在车窗上出神,没一会儿又扭过头对他说:“要是凌迟枫他再问你要钱,你直接就给这个不要脸的两个嘴巴子好了,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你对他客气客气他还当福气了呢。”
罗绍琛笑了笑:“不是你说的吗,没有下次了。”
“你记得最好。”凌贞楠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哥哥。”
罗绍琛紧了紧她的手,开口安慰她:“人最不能选的便是自己的出身,平常心。”
凌贞楠跟着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你错了,并不是有钱就没有烦恼,相反我们的烦恼比其他都多。”
“是吗。”
“是啊,最近公司还惹上了一场官司,真让人头疼。”
“官司?怎么回事。”
“是安又宁的经纪公司,认为是我们公司翘了他们墙角,所以有了纠纷,他们就把我们给告了。”
“那要紧吗?怎么会这样呢。”她原本想说安又宁真是个麻烦,后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样会不会要赔很多钱啊。”
被她的话逗笑,他说:“也许我会倾家荡产也说不定。”
“怎么能这样!”
“不过你放心,要是到时候我真破产了,绝对会先安排好的你生活。”
凌贞楠突然就生气了,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来:“谁稀罕你的钱啊。”
她的脸在路边闪烁的霓虹下变幻着各色光芒,他看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人的抵抗力可能是跟心情指数成正比的,一旦心情糟糕,体内的各种病毒细胞就会随之水涨船高,各种横行无阻的肆虐。霉运也会随之而来。
凌贞楠接到小梅的电话就赶了过来,小梅已经在市场门口等着急了。她说:“小梅,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批不到鲜花了呢,本来不是都好好的吗。”
小梅说:“老板娘,也不是买不到了,就是老板突然涨价了,这样一算,我们是要亏本的。”
凌贞楠皱眉:“涨了多少?”
小梅伸出五根手指。
“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十。”小梅的回答令凌贞楠倒吸一口冷气,“他抢钱啊。”
小梅欲哭无泪。
凌贞楠生气的道:“这个鲜花市场那么大,不买他家我们可以买别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别急了,走吧。”
“不行的,老板娘,整个花市,就他家的花最好,而且有些花别家根本没有,店里最赚钱的都是从这里进的。”
“是吗。”说实话,凌贞楠根本不懂如何进货,这些事情本来一直都是小梅在负责,而小梅又是罗绍琛找来的,真的到了关键问题上,她比凌贞楠能拿主意。
凌贞楠揉了揉通红的鼻子:“那怎么办啊。”
小梅提议:“那要不打电话给老板?”
凌贞楠摇头拒绝了:“还别打,这么点事情,我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依赖她,算了,先不买了,我想想办法。”
“啊阿嚏”凌贞楠用力打了个喷嚏,抱着暖水袋身体瑟瑟的缩成一团。她已经打了不少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小梅也不干催她,就是被她这喷嚏吓得,差点手一滑,戳伤自己的手:“老板娘,你没事吧,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凌贞楠摇了摇头:“小感冒而已,没大碍。”
小梅说:“那也不能就放着不管啊,你不难受啊。”
“难受啊,但是也就这样了,忍忍过几天就好了。”
小梅被她的鸵鸟精神气的说不出话来,凌贞楠说“你先忙,我想起来有个人也许能帮我。”她给唐嫣打了电话。
没多久,有人来了,她以为是唐嫣来了,就赶来跳下了椅子,岂料是路城南。
路城南拿着一袋子药站在她面前,她惊讶道:“城南,你怎么来了。”
“你感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去买药,记得按时吃。”他体贴的嘱咐着,并未停留,准备离开了。
凌贞楠叫住他:“哎,你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啊。”她的鼻音很浓,说起话来跟公鸭嗓一样的难听,“哦,我知道了,我刚才跟唐嫣打电话,你跟她在一起是不是。”
路城南嗯了一声:“你快吃吧,这样才好得快。”
上一次跟他谈唐嫣的事情他们不欢而散,此刻她也不想多加追问,她哦了一声,说:“放着吧,那我等下再吃。”
太了解她的性格了,所以路城南直接去一边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过来,又把药拿出来,递道她面前,凌贞楠实在拗不过他,只好捏着鼻子将那些药给吞了。
他点了点头:“上面都写了药怎么吃,别忘了。”
“知道了,啰嗦。”
“要是我不罗嗦,你会吃药吗。”路城南没好气的说,“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凌贞楠不说话,他道:“我先走了。”
她目送他离开,小梅凑过来说:“老板娘,你还真抢手啊,难怪老板这么紧张,原来是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啊。”
凌贞楠瞪了她一眼,很多时候,被自己爱的人爱是一种幸福,被不爱的人执着爱着,便是一种负担。
路城南走后没多久,唐嫣就来了。看到她桌子上那么多的感冒药,惊讶道:“呀,你这次可真学乖了啊,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呢,早知道就不浪费着钱了。”
她说:“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来了,来,赶紧帮我打个电话吧。”
“出什么事儿啊,瞧把你急的。”
“我们花店一直是从花市进的花,可是最近价格飞涨啊,成本太高了,一天根本赚不了几个钱,你不是有个表叔在郊区开了个花木场吗,我问过人了,那个老板的那些花就是从那里进的,所以我想直接从源头下手,低价收购。”
“这个……”唐嫣有些犯难了,“你也知道我们这是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啊。”
“哎呀,我又不是要他们白送我,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联系下,价格我自己去谈怎么样。”
其实凌贞楠已经打听过了,那家花木场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很多花农都是从他家里进的货,不过老板的脾气有些古怪,总之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他要是高兴了会以很低的价格给你,他要说不高兴啊,你出双倍价都不见得弄得到。
她也是有一次听唐嫣无意中提起,这个场主是她一个远亲。
唐嫣拗不过她,只好去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她拉了一下一表三千里的关系这才搭上线。
收线后,她说:“约好了。让你下午三点自己过去吧。”
“这么快啊?”
“嗯,他傍晚要赶飞机,你最好快点吧。”
“这样啊,那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要紧吗。”
“行不行去了就知道,反正我可以说好了,剩下的就全看你了。”
“那你陪我一起去吧。”
唐摇头:“这可真不是我不帮你了,明天我们老板来巡视店铺,你觉得我敢走开吗。”
“那好吧,我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