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惊醒了过来，带着一如既往的轻微头痛，也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始终伴随着自己的噩梦。
扭头看看周围，整个房间依然被厚厚的窗帘挡着，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外面。
乳黄色的暖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在柔和的同时，也让老张很压抑。
自己到底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了，这是老张很想知道，却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他甚至连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都不知道。
要不要尝试着逃一下，毕竟现在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双手双脚被绳索束缚在床头床尾上，打了个相当结实的结扣。
结实到老张在有记忆的上一次在这个房间里面被进行喂食的时候，曾经竭尽全力地挣扎过，结果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老张有些黯然，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的虚弱下去，或者说在一天天的变成王蓁想要的样子。
具备足够的行动能力，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没有反抗能力。
她通过强迫自己做些事情，通过精确的控制营养的摄入，来实现这一点。
已经控制了至少上百人的她，有足够的社会能量做到这种事情。
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有些绝望的老张却在这时听到了开门声。
今天肯定又是一天的折磨了吧，这么想着的老张心态有些平和，也算是适应了这个特殊的环境吧。
只是来的人却让老张有些动容。
“老张，你怎么这个样子？”，有些惊讶的张也问道。
“你怎么来了，快把我的绳子解开”，内心相当激动的老张挣扎着示意他过来解开禁锢着自己手脚的绳子。
“噢噢，好的，这间房的客人真是奇怪啊，死活不让保洁阿姨们进来，我就有些纳闷，主要是还看到了你，自打进来之后就没出去了，今天客人出去了，我就想，是不是进来看看”，用着桌子上放着的水果刀，张也一边说着，一边给老张割开绳子。
“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能就得死在这里了”，被解开了束缚的老张没有起身，而是把自己一直朝上伸直被绑着的手臂慢慢地划到了下面，在那种麻痹感和不断涌出却也不断减小的酸胀感中舒服的感慨着。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那女的就那么把你绑在这里？”，张也有些奇怪。
“这不是废话吗？”，老张舒服的哼了几声，然后边尝试着支起上半身下床，边有些后怕的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多少解释一下啊”，张也站在原地，难得的有些执拗。
“咱们出去了再解释吧，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可是个疯子，她会杀了我的”，穿上拖鞋，拉着张也试图离开的老张看着在他背后站着的五六位服务生，也多少有了些底气，虽说明白这些人在王蓁的面前依然毫无抵抗力量，但主观感觉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面，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人类啊。
“你做了什么事情了？不会是做了渣男吧，人家要杀你，就像是之前那个日本的病娇小姐姐一样”，虽说老张的力量不大，但可能是从中感受到老张的急迫了吧，终于被老张拖动的张也问道，没什么焦急的感觉，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算是吧，这事情我出去再跟你细讲，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出去，尽可能到一个没有任何网络和手机信号的地方，不然我们就完蛋了”，语速有些急促的老张感受着那股突然间出现并且不断翻涌上来的恶心和眩晕感，有些着急。
“然后再一次把我放逐吗？老张，这可真是相当不错的补偿办法啊”，站立在原地，任由老张拖着的张也语气变得很冰冷，就像是，就像是王蓁一样。
已经明白了不对劲的老张多少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还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张也只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在得知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和自己开个玩笑。
但是看着跟着张也进来的五六个服务生的面无表情，却站在通向门的走廊两旁，不像是来救人的样子，老张放开了张也的袖子，尝试着朝门那边跑过去，寄希望于自己可以向往常一样，用身高一米八，体重九十公斤的壮汉不要命的冲锋形象，来吓退这些人，进而打开那扇门，跑到走廊上。
但很显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他了，他的所谓亡命冲锋，在一个出现在门前的女人的手中彻底终结了。
那个把他从那个超大浴缸中拖出来，单手就将他的头抬起的女子。
对方的表情毫不严肃，甚至有些轻蔑，有些像是妈妈宠溺的看着淘气的小孩子一般的感觉，仅仅一脚，就让老张猛退了好几步，不甘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绝望吗？还是说依然心怀侥幸呢？”，俯下上半身，已经回到王蓁身上的王蓁附在老张的耳边，有些快活，有些得意，更多的是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会出这种差错”，闭上眼睛，尽可能不想去看周围的老张语调有些颤抖的，显然是大起大落之下的心理落差还没被平复。
“人嘛，总归是贪婪的，总归是会在希望的面前忽视一切的，哪怕这希望很明显的就不合理”，王蓁如是说道，然后直起身体，有种大功即将告成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艺术家在面对自己的作品一样，“当然，你既然已经会犯这种错误了，就说明你已经快要绝望了嘛，这很好，真的很好”。
“你到底要干什么，就是杀了我，同化我，控制我都好，给我个答案吧”，老张终于算是忍不住了，然后怒吼着说道。
“放心，我都说了，我不像你一样，我不会杀了你，也不会毫无目的的虐待你，我只是想让你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一个足以和即将控制人类的存在相匹配的存在呢”，语气一如既往的有些轻佻，说的东西让老张不敢确定，也不敢彻底否定。
老张沉默着，没再说什么了，或者说他那无比坚韧的心理防线，总归是在这些天的打击折磨之下变得脆弱，然后又在这一次的戏弄之中被击破了。
“当然，这是一个surprise呢，今天你要进行的工作还有不少呢”，两个服务生上来，架起了老张，走到老张的面前，王蓁打量着老张，目光依然是那种看待宠物，看待自己的艺术品一样的感觉。
完了吗？完了啊，脑子里面已经只有这个念头的老张已经没有勇气了，即使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消失，他也不敢尝试逃跑和离开了。
这或许就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