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柠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会有事的。我这人啊没有什么前途，就是皮厚。到时候宫宴，还不知道谁更窘迫呢。”
苏衡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苏衡，”商柠突然出声，微肉的小脸一本正经：“我...才不管劳什子落花谷的门规...”
她若是认定了一件事，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死皮赖脸凑上去。大不了撞个满身伤痕，也好过怂着后悔。
她说罢，脸上又重现那种死皮赖脸的笑。
四处都是银白，两人站在苏府的庭院中央，就如同宝石镶嵌在银器之中。
风轻悠过，吹拂在两人脸上。发梢飘飞，便如谪仙，又如壁画中的神仙眷侣。
苏衡看着前方不远处寥落的白雪，心跳加快。
他突然想，自己的心病大概是真的是治不好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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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年宴。
大概是一年之中最为繁华的宫中盛宴。比之商柠先前参与的选妃宴，年宴显得更加正式，或者说更加威严肃穆。
这样的宴会，商柠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作为一个职业十几年的泼皮，任何的正式场合都和她八字不合。比如眼前这一盘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切得四四方方。
关键是，小得可以。
开什么苍天大玩笑，真的有人可以吃得饱吗？
商柠往高台上望去，发现今日便宜皇叔并不是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正在一脸兴奋地和身边人聊天。
他的身旁，坐着新册立的皇后黄安容。商柠看着黄安容那张完美而精致的脸，不禁想到那日在藏宝阁偷听到的对话。
那之后，商柠也特地告诉了便宜皇叔这件事。
然而，今日。便宜皇叔这大猪头为什么就像是啥都不记得了一样？
商柠很是无语地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苏衡迟迟不来，其余人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商柠塞了一块肉下肚，听着下头那些格外做作的恭维话。
她在等，等攻击她的那个人出现。
就在商柠把桌上的凉菜都扒拉完之后，她总算是听到了一句尖锐响起。声音又尖又响，将矛头直直地指向她。
“陛下，臣女有事启奏——”
商柠放眼望去。哦，这人还有点眼熟。若是没有记错，应当是那日选妃宴上得罪的永嘉郡主。
这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夫家淮远侯杨氏，出名在于圈地剥削。据说南域荒城一带，都是他们的钱袋子。
怪不得永嘉堂姑，吃得这样肥胖。
永嘉郡主站起身来，先是对着便宜皇叔作揖，尔后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商柠：
“昨日，京城戒严。臣女原本以为是天家有什么重要之事，没想到细问之下才知道，竟是一些泼皮头子做的肮脏事！”
便宜皇叔猛灌了一口酒，再抬起头看永嘉郡主。
这个试图把女儿嫁给他的堂妹，实在让他没有什么好印象。
便宜皇叔“嘶”了一声，还是决定先问问商柠：“小柠柠啊，要不你先解释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日一大早，他的桌上堆积了满满的奏章。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做到无底线护短。
“皇叔！”商柠拿起酒杯，尔后站起身来，大声道：“还有各位大臣宗亲们，康乐在这里谢过各位的表彰了，不过就是小事罢了，不必放到年宴上感谢！”
便宜皇叔傻眼。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