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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幸运箱

安绥阳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拿了一把手电筒打开了,向着厂里走去,今天去要去守夜。和往日一样,但他并不知道白天时候已经发了通知,今晚所有人都不需要去工厂了。

安绥阳四十多岁了,脚有些瘸走路左右摇晃,结婚过一次,后来分开了。厂里亮着灯,但是却没有机器响动的声音,他看了看紧闭着的大门,心里不由得奇怪,紧走了几步趴着玻璃窗子向里看了进去。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随着自己的丈夫跳进了化工硫酸缸里。安绥阳差点叫出了声来,他瘫坐在窗户下,不一会看到里边的人从门里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等了一会,整个厂区没有了一点声音,安绥阳从地上趴了起来,也不敢进厂去看,便回到了住。

天微亮,安绥阳便醒了过来,昨天夜里的事情依旧在眼前。厂子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安绥阳走进了生产车间,脚步声回向在车间,听起来让人有一些害怕,好奇心驱使安绥阳走上了楼梯,他很想看一看缸里还有些什么。陈旧的楼梯发出吱吱声,像是老年人的关节,他走的有些小心。突然一声婴儿的哭声,从厂房里响了起来。吓得他从坐在了楼梯上,婴儿的哭声很大,回响在厂区。

突如其来的哭声持续着,安绥阳打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过来,有些害怕的搜寻着哭声的地方,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昨天夜里死人的大缸里,吓的安绥阳连忙向外跑了出去,哭声依旧没有停止,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安绥阳又一次趴在了窗户上,看着昨天有人跳下去的大缸。声音就是从里边传出来的。等了好一会,孩子都哭声慢慢变小了,安绥阳心里在想难道是昨天硫酸缸里是空的,怀着孩子的女人没死吗。

慢慢的靠近了大缸,安绥阳贴着耳朵听了听,确实有一个孩子在里边。他很快的走上了楼梯,靠近了大缸。里边空空的只有一个小孩子,她光着身子是个女孩。安绥阳脸上露出了笑脸,转头四处看了看,在一个角落发现了梯子。从大缸里将婴儿抱了出来,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孩子,将自己的衣服抱在了孩子身上。他很好奇为什么里边只有一个孩子,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来,便将孩子抱回了家。

没过多久安西整改,城南所有非法经营的厂区都被依法被拆除,没有人知道安绥阳抱着的孩子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H药物公司如期举行了发布会,新的药品在全国的药店售卖,自此再也没有见到过唐山,赵鹏伟却在四处寻找方正国的下落。

蓝田市清泉高中的田径运动会上,三千米女子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安奥莱听着耳边的呐喊声,但这呐喊声却不是给她的,是给她一边的方玖蔻的。

“听着,第一是我的,”方玖蔻看了看其她的女孩,嚣张的说道。

“听到没,第一是方姐的,”她旁边的黄头发女孩说道。

安奥莱四处环顾着,今天来之前已经和爷爷说好,来看自己的比赛。可就要开始了,也没能见到爷爷。

“预备!“砰”,”随着枪声响起,看台的呐喊声越发高涨,安奥莱一边跑着,一边搜寻着爷爷的影子。

“嗨,听着,退下去,你是哪个班的。”黄头发姑娘跑了上来,对着安奥莱说道。

安奥莱看着对着自己讲话的人,她知道这是方玖蔻的跟班,平时在学校里嚣张跋扈。

“不,想赢就要靠自己,我可不怕你们。”安奥莱不屑一顾说道。

“臭婊子,有你好看的。”黄头发女孩气喘吁吁说道。

“加油安安!加油”安绥阳看着自己的孙女在最前边跑,心里很是开心。

安奥莱看到了爷爷,跑的更加快,三千米不一会就接近了尾声,方玖蔻看着冲过终点的人,愤怒到了极点,在清泉高中还没有人敢不听自己的。方玖蔻冲过了终点,对着安奥莱说道“臭婊子,等着。”转身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爷爷,爷爷,我第一,”安奥莱跑过去高兴的说着。

“第一好啊,爷爷看到了,早点回来,今天庆祝庆祝。”

“快回去吧,放学我就回去。”

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可安奥莱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等自己的绝不会是好事情。出了校门自己就已经被盯上了,路口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没走一会便看到方玖蔻带着几人堵在了路口,安奥莱继续向前走去,并没有去理会前边的人。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书包说道“怎么,得了第一名,不庆祝庆祝!就想回家啊。”

安奥莱回头看去,正是黄头发,安奥莱平静的说道“放手。”

“要我放手可以啊,从我们老大脚下爬过去,”跟着方玖蔻的人都大笑了起来。黄头发刚说完,鼻子便传来剧烈的疼痛,安奥莱一拳打在了黄头发鼻子上,转身就跑,方玖蔻喊道“给我追,抓住臭婊子。”七八个人追了上去,对于逃跑安奥莱当然不会输给这几个手下败将,跑了很久,离家越来越远,方玖蔻并没有放弃一直追着,很快就跑到了郊区。

“别追了,你们快看,”正在这时前边突然出现了几辆黑色车,正向着她们开来,方玖蔻几个人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前边突然出来的车,九个女孩都感到了害怕,荒郊野外突然出现的车越来越近,当靠近跑在最后边的女孩时,车门打了开来,跳出了几个人,将她抓了进去。

“放开我,你们是谁,”被抓的女孩不住的喊叫,不一会便没了声音。“快跑啊!”安奥莱一看是遇见了坏人,马上大叫一声朝着来时的路跑。剩下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的呆在了原地,被安奥莱拉了回来,跟着安奥莱往回跑去。黑车并没有停下来,很快的追了上来,从车上下来的人追着乱跑的女孩,呐喊声求救声到处都是,安奥莱回头看了看只有方玖蔻和自己了剩下的都已经不见了,突然安奥莱停了下来对着方玖蔻说道“你快跑,我拖住他们,如果都被抓了,就没有人来救我们了。”

“你,你要小心啊!”方玖蔻胡乱的说着,就朝前跑去。

安奥莱停了下来,后边的车也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其中一个对着其他人指了指,说道“追前边的去。”刚说完就有三个人向前跑去,追着方玖蔻而去了。

“你们,要干嘛啊,有本事来抓我啊。”安奥莱对着下来的人喊道。

“你我们当然要,不过前边的那个姑娘我们也要。”说完几个人朝这安奥莱走了过去。

安奥莱转身就跑,她相信自己能跑赢他们,可没有跑多久自己被人抓在了手里,从地上提了起来,她拼命的大喊着,突然脖子传来疼痛,便失去了知觉。

“东西都在车里,钱呢。”

“去看看,”黑鬼用头指了指手下的人。

“怎么?还不放心啊黑鬼,八个不少一个。”

“老大,东西对。”黑鬼的手下跑来说道。

“屁股干净吧?”黑鬼问道。

“保证干净,没有任何问题。”

“给他,三千美金!”黑鬼说完,后边的手下提着钱箱子走了出来。

“谢谢,下次见。”

“东西送到实验室去,看好了不能出任何差错,”黑鬼说道。

“是,联储部队的人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说完便离开了。

“醒醒,快醒醒,方玖蔻呢,她人呢?她是不是跑了,快醒醒,”有声音不断的传入了大脑,回响在脑海,安奥莱惊醒了过来,围在自己周围的是追自己的七个女孩,她迷糊的看着四周,一个个脸上表现出惊恐,黄头发说道“快扶她起来。”

“谢谢。”安奥莱摸着自己后脑,疼痛感不断的传来。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玖蔻呢?她是不是没有被抓啊,快说啊你。”黄头发着急问道。

“我,你让我想一想,好像没有,我留下来让她跑了。她会报警回来救我们的。”安奥莱回忆着被抓时发生的事情。

“都是你,要不是你跑我们也不会被坏人抓。”有人说道。

“不会是人贩子吧。”

“人贩子倒好了,我听我妈说,拐卖少女卖到黑店做那个去。”

“我还听说卖到国外给人当老婆去。”八个女孩讨论着自己的未来,却表现的很轻松,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老大会报警,警察会很快找来这里。

安奥莱站了起来,四处的看着,原来她们被关在了向监狱一样的地方,黑暗的灯并不能照的很清楚,前边好像有一扇铁大门。

“有人吗,有人吗?”安奥莱对着门大声喊叫。

“妈的,一起叫说不定外边能听见,”黄头发提议,安奥莱听着耳边的喊叫声,很久过去了也没有任何的回向。喊累了都坐在地上休息,正当大家休息时候,门被打了开来,白光从外透了进来。进来七八个穿着实验服的人,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随即大家便失去了知觉。

刺眼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了,哭喊声回响在耳边,冰冷的地面让人身体发冷,安奥莱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巨大的玻璃箱体里,出现了很多自己不认识的女孩,她们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黄头发她们躺在了相邻的玻璃箱里,衣服已经被换成了黄色的短衣服。安奥莱看着四周的一切,玻璃箱体里关着二十多人,她们都蜷缩着身体,看着自己,箱体外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房子看不到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这让她想起了实验课上,关在玻璃箱里的小白鼠。

“你好,我叫秦萍,”一个女孩走了过来打招呼。

“你,你好,我叫安奥莱,这里是什么地方。”安奥莱看着走过来的姑娘问道。

“这里,我们称为“幸运箱”。”

“幸运箱?”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怎么进来的?”秦萍好奇问道。

“在郊区被坏人抓住的?你们进来多久了?”

“哦!现在是那一年?”

“2003年,五月。”

“我已经来了,三年了,没错。”

“什么?三年,这不可能,”安奥莱看着箱里的人,好像是刚进来的一样。

“确实是三年,你身体怎么样?”

“身体,你指什么,吃饭?”

“哦,不不,我是说身体,身体平时生病吗?抵抗力怎么样?”

“我身体很好,每一年学校体育比赛都第一,怎么了?”

“那就好,以后跟着我,千万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

“你会明白的。”

“她们好像很冷啊?”

“在你刚进来时这里温度零下十五度。”

“什么,十五度,零下十五度,那你怎么?”

“我,我已经习惯了,你也要习惯,听着跟着我做,不然你也会冷,然后离开幸运箱。”

“幸运箱外是什么,你出去过吗?”

“我,我没出去过,并不知道外边的情况。”

“有个人被抓时逃跑了,她会报警的。”

“你怎么知道,或许她已经不能报警了。”

“不能报警,为什么。”

“或许,也许不能吧,看那个人。”

“他是干嘛的?”

“给我们提供食物,跟着我。”

“去哪里啊。”安奥莱话没说完,秦萍已经走了,她马上跟了上去,刚才箱体之间的隔板已经不见了,秦萍带着她一路向前,也不知道穿过多少个箱体,遇见过多少人。这里的女孩都很年轻,安奥莱追了上去问道“这里有多少人。”

“很多,每一天都会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

“出去?放了吗?”

“当然不是,是进行实验去了。”

“实验,什么实验,小白鼠?”

“或许,记住了一会一定要多吃,难吃也要吃,如果想或者出去,就要听我的。”

安奥莱看着眼前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所有的食物都放在了一个玻璃箱里,就连吃饭的勺子都是玻璃的。她爬上去闻了闻,胃里的东西感觉都要恶心出来了,看着正在往嘴里放食物的秦萍问道“这,能吃?”

“不想死,就吃。”

“我……”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安奥莱拿起了勺子,闭着眼睛将食物放进了嘴里,流着眼泪吃了下去。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爷爷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突然一阵铃声想了起来,秦萍拉着安奥莱就往回跑,安奥莱问道“怎么了?”

“快跑,不要问那么多。”

安奥莱看着和自己一样跑着的人,没过多久秦萍停了下来,说道“好了,休息一会。”安奥莱回头看了看后边,玻璃箱已经封闭。坐在地上喘气。过了一会七八个人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安奥莱问道“他们干嘛的?”

“你自己看。”

穿白衣服的人打开了刚才跑过来的箱体,走了进去,将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孩拖了出去。

“她怎么了?”

“生病了,现在睡觉。”秦萍说完便躺在了地上。

“睡觉,好吧。”说完也躺在了地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醒,安奥莱,醒醒。”秦萍摇晃着睡着的安奥莱。

“怎么了,不是睡觉吗。”

“快起来,想活着能离开这里。就按我说的做。”

安奥莱坐了起来,看着箱子里的人都在睡觉中,问道“我们现在干嘛?”

“锻炼身体,就这么简单。”

“跟着你做?”她看着正在下蹲的秦萍问道。

“是的,来吧。”

安奥莱也跟着做下蹲,做了很久。她问道“接下来做什么。”秦萍说道“俯卧撑,跟着我做。”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运动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安奥莱已经累的不行了,问道“能停了吗,衣服都湿透了。”

“可以了,可以脱衣服了。”

“脱衣服,什么脱衣服,为什么?”

“听着按我说的做就行,你看到前边的绿色数字没,”

“20,数字20。”安奥莱看了过去,上边指示的是20。

“昨天是1。”秦萍说完便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拿在了手里。

“1,”安奥莱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按照秦萍说的将自己衣服脱下来。

“感觉到了没,开始热了,衣服一会就干了,如果现在不脱,一会就会和皮肤占在一起。”

“是,比刚才热好多,你怎么知道这会温度上升了。”

“我在这里已经三年,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你怎么不告诉那些睡着的人,他们……。”

“总有人要离开这里,20个人,如果没有20个人出去,这里的条件会更加糟糕,他们只要生病的人。”

安奥莱觉的很残酷,她没法接受秦萍说的这翻话。

“你要习惯这样,这就是法则。生存法则。”

很快温度已经让熟睡的人清醒了过来,身体的汗让衣服完全的湿透,有一些人也学着秦萍和安奥莱将身上所有衣服脱了下来,安奥莱摸着自己刚才的衣服已经干了。

高热的温度很快就结束了,寒冷让人不寒而栗。湿透的衣服已经和皮肤贴在了一起,痛苦在幸运箱里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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