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夕,是由毒蛊子亲自栽培出来的草药,剧毒,研磨成粉无色无味,过量吸入,便可在三日之内要人性命,且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急火攻心的意外。但时间一久,残留的一指夕粉末会散发一股魅惑人心的香气。”徐延青说时没有一丝停顿,对一指夕了如指掌。
仿佛这一指夕不是毒蛊子培养,而是由他培育一般。
他嘴角弯起,却看不出一分的笑意,面上极其冷漠,眼眸微垂,瘦弱白皙的双手垂于两侧,如同生长在峭崖上的毒草孑孑。
白烛眸对此倒不觉得奇怪,毕竟徐延青是医圣,毒蛊子是毒圣,是两个对立面,免不了会发出争端。徐延青能弄清楚毒蛊子的情况是件好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过她好奇的是,徐延青哪里来得那么多消息,她作为一个江湖杂文的忠实读者,江湖秘闻,消息听得不少,但那些重磅的,却很少听闻,比如关于燕君安啊,毒蛊子啊,魂妄啊什么的。
此行,不仅能培养她和燕君安之间的感情,还能增长她的见闻,放肆吃瓜。
温玉就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主,他将银针从自己的膝上拔了出来,一听徐延青的话就像是炸了毛一般,一蹦三尺高,激动得不行:“难道师父就是被毒蛊子杀害的么?那个狗玩意,我要为师父报仇。”他撩起袖子,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就把毒蛊子拖出来痛打一顿。
完全忘记了刚才徐延青给他膝盖插针的事情。
这白霜门的弟子是记性不好,还是不记仇啊?还是对徐延青这人嫉妒宽容?
柳言衣虽身为白霜门的大师兄,此次却也没有制止温玉。
师父的去世对白霜门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如果真如徐延青所说师父是受人所毒害,那么他们一定会为其报仇。
他们虽然能忍得了温玉,但徐延青却没想着忍他,冷漠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丢了一句:“安静。”
徐延青开口,温玉马上闭嘴,估计是不想再挨一针。
墨古眠接过了徐延青手中的信封,仔细端详一番,一股花香似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白烛眸站在他的旁边,深吸了一口气,也想知道一指夕的气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你执意寻死?”徐延青的话在她的背后响起,宛如一阵冷风吹进了她的衣领,凉飕飕的。
她马上回想起徐延青所说的剧毒,赶紧咳了几声,一下弹出去老远,还用手在自己的面前挥了挥,想扇开那股香气。
“一点没事。”墨古眠抬眼看了白烛眸一眼,松开食指,发现指腹上已蒙了一层灰色颗粒,却并不是灰尘。他挑了下眉,表情却不像方才那般严肃,似乎已经确认了猜想,“那他们身上的也是一指夕的粉末吧?”
在白霜门众人找燕君安斗武的时候,他们久发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香气。
“是。”徐延青点头,这一声后柳言衣他们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拍拍衣袖,浑身抖动。
但这一指夕粉末已跟随他们多日,至少有大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