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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次机会

仓楠楠总不能在楼下干等,就随便找了个星爸爸坐下,打开原主最新款的手机,翻开朋友圈,一大票自己不认识的人,自然也是自己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圈子生活。健身、练舞、试镜、开幕式等等,可谓眼花缭乱。这还只是是一个大三的艺术生的朋友圈,也不知道那些真正的明星的朋友圈是怎么样的。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仓楠楠自然是饥肠辘辘,这星爸爸的食物虽然一向不对她的口味,但是人只要饿了,就变得极其不挑食,就算平常觉得敢对她而言干涩难吃的面包蛋糕,此刻也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仓楠楠走到柜台,点了一个黑森林蛋糕,还有一杯卡布奇诺,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正想开吃,烦人的系统又来了。

“宿主,友情提示,你身为一个女演员,请有女演员的饮食修养,这份食物吃下去,大概你要跑十三公里才能消耗。”

仓楠楠错愕,无声抗议道:“我只是来客串的。”

“宿主,系统为你挑选的挑战,不仅只为了让你机械地重复某些自己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更多的是让你从这些过往中找到自己忽略了的人生真谛。”

“这个我理解,但是这和我饿了要吃东西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

“哦,台词错了。应该是说,系统特意为你挑选的空间,除了完成挑战,同时也希望你能感受不同的空间里面,自己的人生轨迹之所以不一样,肯定是因为原主和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还请您仔细品味。”

仓楠楠:……在极饿的时候,要抵御这些高热量食物的诱惑,实在需要付出相当大的毅力,可能自己真正的挑战,并不在刚刚那片场,而在这星爸爸里。

仓楠楠心中控诉:“为何你不在我买之前就提醒我?”

“宿主,我实在想不到你半点女明星的直觉都没有。”

“我又不是女明星,我只是一个想吃黑森林的可怜小女生。”

不过仓楠楠好歹还有多少江湖义气,虽然不知道当女明星的痛苦,但是身为三十岁的女人,深刻理解赘肉的难缠,自己已经打算破坏原主的一次机会,总不能再对她维持的肢体形态进行恶意毁坏,只能对着面前唯一能入口的食物挥手道别。人生啊,总是充满了荆棘,就算去到别人的时空也不例外。

下午的面试通知是黄老师亲自打来的,先是劈头盖脸地批评了一番为何仓楠楠要浪费她刷尽人情牌争取回来的机会,要把祝导气得差点血压飙升,连带她都吃了一通排头,实在是无妄之灾。

仓楠楠被批评得一愣一愣,不过终归还是忍住了,谁让自己吃亏呢。等黄老师说完,喘着的当口,仓楠楠问道:“黄老师,我错了,我琢磨角色琢磨错了,我本来是想着给导演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他产生‘这个姑娘不落俗套啊。’这样的想法。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辜负了老师的一片心血。黄老师您批评得对,我现在就回学校检讨。”

“哎哎哎,着什么急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你为何当初不先和我说说,让我帮你分析分析呢?”

“是的,我后来也检讨了,主要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没有提前和老师说,下次我一定改正,有什么想法一定及时分享出来。”原主在艺术学校学习得怎么样不得而知,但是老阿姨仓楠楠绝对是个演戏天才,她是被自己的外形耽搁了的天才,这段只靠声音演绎的“如何成功获得老师原谅”的戏码,她是演绎得声情并茂,入木三分,让黄老师也相信了她真的就是因为年轻气盛,不走寻常路而已。关键能来艺术学院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对舞台或者荧幕怀着极高的梦想和期待的呢,她实在无法相信仓楠楠是故意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的。

而此时此刻的仓楠楠,还真的对那祝导演的戏没多大兴趣,毕竟她已经能预见接下那部引起巨大讨论浪潮,却没有拿下好的收视和口碑的电视剧会给自己带来的严重后果,就算不是自己的时空,也不带这样黑自己的。

她其实更想趁着这个机会去走一走这个已经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仓楠楠,有着和自己怎么不一样的生活,毕竟这个明星梦,也是她自己怀揣多年,最后才放弃的梦想,无论最后她能不能大红大紫,或者最终有没有走上这条路,起码比起自己,她已经勇敢太多。

那边的黄老师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话锋一转,道:“你现在回来吧,导演说见你一见。”

仓楠楠:“哈?”

“怎么?不乐意?仓楠楠我告诉你,这次机会你给我好好把握,不然你回去给我好看。”黄老师好歹是带了许久学生的人精,听到仓楠楠发出惊讶的声音,当即警铃大作,这不走寻常路的学生,该不是又要作什么妖。

“没有没有,我是太惊喜了,没想到还有机会二次面试,我一定好好地把握。”仓楠楠连忙保证。

无声地问系统:“做完这个任务能不能晚一点点回去啊?艺术学院我还没去过呢。”

“宿主,请尽快完成挑战,超出权限范围的事情,喵喵没法答应。”

虽然喵喵有问必答,但是说得几乎是废话,仓楠楠倒是有点怀念之前那对中二病双胞胎管理员,有时候沉默,可能是最大的温柔。

仓楠楠认命地往回走。

走到那栋房子前,掏出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并非不装,而是把自己本来还算整齐的头发打乱了,然后把嘴角的唇膏蹭去大半,显得十分颓废,让她马上上场扮演刚刚死里逃生的女主也不用化妆。

依然走到五楼,仓楠楠不断地喘气,能不能找栋有电梯的楼当片场啊,自己没吃午餐的身躯爬上来实在是吃力啊。

黄老师同样候在门前,看到仓楠楠同样一把扯过,拉倒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对着仓楠楠说:“仓楠楠,我要很严肃地和你说,接下来你要认真对待,一定不能如上午那般胡闹了。”想了想,又忍住嘴,只不住地经过眼神,传达着十分热烈的神情,似乎看到的并不是仓楠楠,而是一个站在领奖台上的大腕。

仓楠楠有点慌,黄老师别吓我,我对这个世界不熟悉。

黄老师说完,一看仓楠楠这满脸风霜的模样,眉头一皱问道:“仓楠楠,你怎么这副模样?你的体能这么差吗?回去要给你多加几节体能课。”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有人在门口问道:“黄老师,祝导在那边等着,请问仓楠楠准备好了吗?”

黄老师还没说话,仓楠楠一下打开门,对着门口笑道:“我准备好了,谢谢小哥哥了。”

黄老师在背后无语地落泪,好歹把脸上的妆补一补吧。

仓楠楠再次回到那个初试的房间,除了上午看到的人,还坐着一位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在周围拉着窗帘的房间,依然戴着墨镜,仓楠楠心下一惊,难道主演还来了?这部片仓楠楠看的时候,虽然对剧情一言难尽,但是对男主角的颜值还是十分向往的。不过又不对,男主角应该更年轻一点。

不过很快又释怀,无论是谁,也不影响自己的发挥就是了。

当即对着祝导鞠躬行礼道:“导演好。”

祝导实在不想再把她叫回来,毕竟身为导演,他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已经算好的了,也能被她气得要丢凳子,真是从业生涯以来见过最牛的学生了。就算人家那些身后资源十分丰富的,还愿意装一装,你说你一穷学生,谁给你的勇气在自己面前装蒜。

当时自己正气着,好友突然造访,却对这个气死自己的小女生起了兴趣,一定要找回来见一面,但是此刻他又一声不吭,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他这位好友他是了解的,一向混的小圈子,拍的文艺片,所以为人有几分孤傲清高,最喜欢发掘奇奇怪怪的新人,不过多数时候是失败了而已。所以圈内人都知道他有才华,但是大众却没有多少接受的。

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和这样的人成了至交,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即问道:“仓楠楠,你知道今天来面试的是什么角色吗?”

仓楠楠脖子一梗,保持上午的牛逼轰轰作风,英勇无畏地地说:“我不知道。”

祝导十分想把身边的椅子连人带凳飞过去,让他们两个自己聊个饱,干嘛把自己扯进来啊。

深吸一口气,又问道:“你看过《萧山传》原著吗?”

仓楠楠态度可以拽,但是总不能把自己显得过于不学无术,只能认命地说:“看过。”那沉痛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言行逼供的供词上画押呢。

“那你说说,如果让你来演,”祝导瞄了一眼身边的人,接着说,“让你来演华清灵这个角色,你会怎么演绎?”

仓楠楠一惊,不要吧,如果说《萧山传》播出之后,被骂得最惨的人是谁,那必数华清灵身边的师妹某霜,但是要说被黑得罪惨,当属这华清灵莫属。据说女演员最早入场,最晚杀青,全集所有的虐点几乎都集中在她身上。有人统计过,她每次出场几乎都要受伤,而演员本人也在演绎过程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可谓十分敬业,但是最后被某人大手一切,她的戏份只剩下三分之一,虽然说是女二,其实也和女三、女四的出场次数差不了多少了。

虽然说为艺术献身,但是没说献这么多的,拍摄一百天,播出十分钟,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仓楠楠其实是十分想当场求饶:“还求导演不选之恩啊。”

但是,这话当然不能这样说,毕竟你如果当场说导演,你这电视剧经我掐指一算,可能要扑街,可能当场就要被导演打得扑街。

只能委婉地说:“导演,我觉得华清灵的角色十分重要,应该找一位演艺经验丰富的女演员来演,我恐怕难以胜任。”

祝导心想,开玩笑,还用你说,我女演员都拍一个星期了,你还以为我要临时换你上场啊?好大的脸。等等,她这是真谦虚还是压根看不起我的电视?当即心情更为不爽,冷冷地问:“我是问你假如,你尽管说。”

仓楠楠觉得自己再胡搅蛮缠,大约估计要被这祝导直接按在地上用鞋底摩擦了。

只能回忆起自己以前刷这部剧的感想,认真道:“我觉得原著里的华清灵,因为是走悲情戏路的,所以经历都十分凄惨。但是这部小说,已经是十年前的作品了,当年我还读小学,流行的是《安妮贝贝》之类的青春伤情文学,但是今天大家喜欢的是嘻嘻哈哈的欢乐剧情。当时的情节如果再原封不动地搬到现在,不见得观众买账。起码我现在就不会再选择看这样的小说,连回忆都不会回忆。如果我有幸演这个角色,我一定会演出一种虽然受到命运的不公对待的,但是还能积极向上的内核在。我记得有一位出名的大导演说了,悲剧如果用喜剧的方式来表达,可能更容易传达其中的内核给大众。毕竟用喜剧下饭,更有味。”

仓楠楠讲完,祝导内心是嗤之以鼻,你懂个屁,这么厉害我的位置给你坐好不好?

不过他身边戴着墨镜的男子轻轻地笑了,眼中也蹦出异样的光芒,就是她。当然此刻他戴着眼镜,谁也看不出来。

他轻轻碰了碰祝导的手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祝导松了口气,这是放过自己了,这好友他是知道的,试过见到一名觉得对味的新人,曾经连续面试了十三个小时,而且问的是同一个问题,让大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他都害怕自己今天要经历同样的遭遇了。

不过看这样子,这是没看上了?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浪费自己的时间。

当即对着仓楠楠说:“好了,谢谢同学再走一趟,你回去等通知吧。”

仓楠楠点头,出门和老师打招呼:“黄老师,我先回学校了,导演让我回去等通知。”

黄老师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心中赞叹她年纪虽小,但是起码懂得不动声色,还是比较出色的。

正好祝导走出来,对着黄老师招呼道:“老黄,一起吃饭。”

仓楠楠十分机警,趁机道别离开。

祝导看着仓楠楠下楼的背影,对黄老师笑道:“小同学倒是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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