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小伙子们各显本领,或刀砍,或剑削,或斧凿,不一会儿,冰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冰窟,缓息片刻,众人脱掉身上厚重的衣服,鱼贯跃入水中。
风刀霜剑
一金发男子在冰面上盘坐许久,猛然睁开眼睛,一拳砸下,整个人腾空而起,咔嚓一声,冰面寸寸碎裂。
此人身形还未落地,便在空中将浑身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似龙入渊般钻入海中。
一连串的闷响自冰面下传来,数息之后重归寂静,金发男子从水里爬了上来,拖着一条比人还大的海鱼,往冰面上一丢。
抬起手臂,稳稳接住先前在空中脱下,飘然而落的衣衫,抖掉其上附着的雪花,披上,转身朝不远处的木亭走去。
五六个灰衣小厮迎面跑来,七手八脚地将巨鱼抬起,移至露天广场一隅,开始测量其体型大小。
男子在经过越身旁时,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待到男子走远,越将厚重的大衣脱掉,叠好,放在冰面上。
俯下身来,从背后掏出一把做工精良的短刀,轻轻一划,坚实的冰面像豆腐一样被切开。
越起身,一脚踏入海中,数息之后,砰的一声巨响,方圆数十米的冰面如遭重击般向上突起、碎裂、炸开。
冰渣漫天飞舞。
轰!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爆鸣,水柱陡起,直冲云霄,不待海水落地,嗖的一声,越极速掠过冰面,一把抓起叠放在冰面上的大衣,穿好。
双腿一蹬,猛然提速,整个人似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眨眼间脱离水柱波及的范围。
“大雨”倾盆落下。
一团巨大的黑影砰然坠地,将冰面砸得凹陷下去,那是一条成年虎齿鱼,生性凶狠,体型巨大。
纵使被折断了尾鳍,还是一副凛然勿近的姿态,在冰面上张牙舞爪,看得人心惊胆战。
越将手中的短刀随手一掷,宛若流光烈焰般暴射出去,将虎齿鱼的身子整个贯穿,只在额间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这头巨鱼凭着凶劲在冰面上扑腾两下,鱼肚一挺,彻底断了生机。
又是一拨灰衣小厮跑了过来,将虎齿鱼嘿咻嘿咻地抬了下去。
坐在木亭里的艾瑞克拍了拍手掌,笑道:“真是精彩!”
赌鱼逐渐接近尾声,其余人也陆续返回,所获鱼类琳琅满目,大小各有不同。
比较之下,三人脱颖而出。
分别是彼得.越、金发男子、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
三人所捕海鱼体型相当,想要决出胜负,必须更进一步的测量。
装满水的巨大透明水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三条海鱼将会被依次投入其中,计算排开水的体积,比较大小,决出胜负。
艾瑞克突然皱起眉头,起身,目光投向冰海交界处。
水箱里的水开始剧烈颤抖,雪尘漫天,似有万马千军浩荡而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海族来了!”
人群开始躁动。
艾瑞克朝一旁的贤清道:“事态很严重吗?”
贤清摇摇头:“有越哥他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但……咱们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以免受伤。”
艾瑞克点点头,用醒神术唤醒查与夏凌,再替醉意阑珊的张晓儿驱散酒意,朝贤清二人道:“你们两个要解酒吗?”
柳舞摇头一笑:“不用,这点酒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查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环顾四周。
目及处,一群骑着海棕马,肤色深蓝的海族战士,手持枪、戟、刀、剑,狂涌而来。
“又是这群王八蛋?!”查怒喝一声,彻底恢复清醒,提起桌旁的长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出去。
贤清、柳舞二人阻拦不及,查这小子的斤两他们是知道的,单枪匹马对付一个海族战士都有些困难,如今独自一人冲杀陷阵,那定是十死无生!
“别担心。”艾瑞克拍了拍贤清的肩膀,朝一旁打着哈欠的夏凌道:“你过去保护一下那小子呗。”
夏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刚睡醒你就给我安排这么个麻烦事……”话罢,随手抄起一串烤鱼,举步追了上去。
张晓儿面露忧色:“海族人凶残暴戾,战斗力惊人,夏妹妹一个人追上去,恐怕会……”
艾瑞克摆摆手,笑道:“切茜娅可是很强的,就算是海皇来了,也奈何不了她。”
……
查侧身一滚,堪堪躲过呼啸而来的钢刀,五指撑地,发力,弹射而起,瞬发一剑,刺向海族战士的胸膛。
眼看敌人就要授首,耳旁风声陡起,银色长枪破空而至,直指后心,其距不足一寸!无奈之下,查只得徒手去抓枪头。
长枪的刃口何等锋利,还未待掌心与其接触,仅凭冷厉的罡风,便将查的手掌割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谷那,干得漂亮!”持刀海族战士大笑一声,一脚将查踢飞出去。
“阿亚,咱们联手杀了他!”那名被称作谷那的海族战士恶狠狠地说道。
“没问题!”阿亚点点头,眼底凶光陡起,挥刀朝查杀去。
查半蹲于地,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海族人天生体大、力蛮,阿亚刚刚那一脚直接踢断了他两根肋骨。
每喘息一次,胸口都像被烈火灼烧般疼痛,看着飞奔而来的阿亚与谷那,查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动起来,不然下场只有一个——死!
铛!铛!铛!
连接阿亚数刀,查单膝跪地,双臂发麻,意识几乎模糊,虎口潺潺流下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将脚下的冰雪染红一片。
“黄皮狗,站起来!”谷那一脚踩在查的脸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啊!!!”查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双手握拳,撑地,竭尽全力想要站起来。
海族人崇尚武力,生性暴虐、残忍、嗜杀,排斥陆地上一切种族。
看见查拼死反抗的模样,阿亚与谷那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黄皮狗,继续!”说着,谷那抬起右脚,狠狠落下,想象中,少年悦耳的惨叫声并没有传来。
谷那心中一阵疑惑,身子突然失去平衡,一股钻心的疼痛涌遍全身,前一秒还长在自己身上的右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出去,在空中化作一团绚烂的烟火。
“黄皮狗……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