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鱼钓上来了，李白无话可说，这段拜师第一课，算是草草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姜崖起的奇早，外面天色尚昏，师徒二人连带着专属婢女红衣已经坐到了餐桌上。菜色每天都有改变，小米南瓜粥从未变过，早上喝一碗，暖和一整天。李白也爱上了这口，今早足足盛了三大碗。
师徒两个吃相都不算好看，一旁的红衣温婉的吃饱之后就直盯盯的看着二人，更多的目光还是在姜崖这边，时不时还拿手帕擦一擦对方的嘴角，姜崖不以为意，仍然胡吃海喝。李白看着这一幕，约莫着心里直呼：“暴殄天物。”
吃完后，红衣快速的将碗筷收拾了。李白走到书架前，浏览一眼说道：“不错，你这的藏书还算齐全。”
打了个隔，姜崖瘫在椅子上，望着屋顶回答道：“都是老爹帮我弄得，好久没看了！”
精心挑了几本，放在桌子上：“礼记、大学、洪荒、山海、道德这几本就是你的任务。”
“啥意思？”拉了段长音，刚吃饱，回答显得无精打采。
李白捻了捻鬓角那一缕头发，笑道：“昨日你把鱼钓上来了不假，但为师觉得你心性还是尚欠磨合，这几本都读一遍，最好背下来。”
“啊？”姜崖瞬间坐直，双手趴在桌子上道：“师傅，你是来教我剑术的吗？我怎么感觉平时请的教书先生都比你靠谱啊！”
被徒弟轻视，一般人早就发作了，李白还是没啥反应说了句：“他们那古板的方式不靠谱是应该的，所谓练剑先要练心，磨练意志，为师这方法靠谱得很。”
对待自己师傅的日常自夸早已习以为常，姜崖瘫了下手：“可这些书我早就背过了。”
“噗”刚喝了口茶水，就被姜崖这句话呛了出来，咳嗽了几声：“都背过了？”
姜崖随便拿了本书又扔了回去，脸上都是得意：“这些都是以前那些先生要求让背的，那边书架上的我差不多都能背下来，老爹说这是身为才子的修养。”
“呃……”呆滞了许久，李白眼睛死死盯着姜崖，对方像是问心无愧，还带着笑意与他对视：“你等等哈！”翻开礼记，挑了段说：“你给我背一下礼记的学记第十八。”
姜崖站了起来，十分自信：“便宜……师傅你听好了，发虑宪，求善良，足矣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矣动众……”
一段下来一字没错。
“嘿，还真行。还有，你再背一下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一连提问了几本，姜崖都对答如流，李白不信，又从书架上随便挑了几本冷门的，可仍然难不住姜崖。
“天长地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听姜崖自顾自的背，李白这个提问的却汗流浃背，心想着：“这徒弟，真捡到宝了？”
背完后，看自己师傅一动不动，像是还在回味，姜崖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怎么样？还行吧？”
“咳咳！”李白背过去手，故作镇定道：“不错，跟为师有的比。不过，书还是要读的，温故知新。这样吧！清晨读一个时辰的书，然后为师就教你一些基础……”
“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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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院内，姜崖的脚下满是瓷碗的碎渣，不知打碎了多少。
“诶！这才对嘛！姿势要标准，不能少了气势。”李白手持个小竹板，在姜崖身旁转转悠悠。
“怎么又掉了！出去别说是我的徒弟……”
再看姜崖，头上顶着个带水的碗，双腿叉开，两臂伸展，这马步扎的着实标准，碗里的水都没有波纹：“师傅，这就是你说的基础的？”
“不错，想要练好剑，就要先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先扎一个时辰马步，然后再围着王府跑一圈。”
“什么？”一激动，碗又差点掉下来：“你知不知道王府有多大？扎完马步我腿不废就谢天谢地了，还跑圈？外人看见本世子脸往哪搁……”
没空听他废话，提醒了句：“碗别掉了！”悠哉的走到一边，他这边倒是享受，撑着遮阳大伞，躺在躺椅上，桌上摆满果盘，一口一个香蕉，一口一个橘子惬意的很。
姜崖一辈子头一次被如此对待，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便宜师傅：“真希望眼神能杀人。”
别说一个时辰，半个时辰还不到，他的腿就已经哆哆嗦嗦开始打颤了，碗摆上去一个掉一个。正值寒冬，人们都裹着棉袄在炉子旁取暖。可姜崖，褪去上衣，冷风中他还热汗直流。
拿起一块冬季罕见的西瓜，绿皮红壤，凑到姜崖面前：“好好的，到点了请你吃西瓜。”说完又往他嘴前递了递。
世子不惯毛病，张嘴就是一口，管他水碗掉不掉。
“嘿！”没想到姜崖还真犯浑，换了个水碗，再也不往他身旁凑。
远处拱门，红衣与沈管家站在一块，都在看着扎马步的世子殿下。
“师傅，世子金枝玉叶，刚开始就这么练，行吗？”
沈管家咯咯的笑着：“马步而已，基本功怎么不行？殿下天赋异禀，又有良师，日后定成大器。”
红衣脸上还写着担心：“他是良师？我怎么看不出来？”
“反正老夫是比不上喽！”
听自己师傅这样说，虽内心有些不信又不得不信，但还是不忍，回房里取了一盘冬季里罕见金贵的西瓜走了过去。
沈管家笑容不变，只不过摇了摇头。
老远的，姜崖就看到红衣托着果盘向自己这走了过来，感动的泪都快出来了：“还是红衣姐对我好。”
还没到他身边，李白吃了颗冬枣，漫不经心的将枣核吐了出去，这枣核在空中速度极快，划出了一声哨响，红衣已立住不动，除了李白和远处的沈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姜崖更是迷糊，只知道是自己师傅搞的鬼，可师傅好像动都没动，到嘴的西瓜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