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咕嘟一声将端上来的茶喝光。
刚将茶盏放下，抬袖擦擦嘴，却看见娇玉霜端上茶后就退到了一边，也不说话，只是低了头，将那绣品从紫檀木的盒子里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
嗯哼？
她在做什么？
看的赵明诚心里微微一窒，直觉有点不对劲。
“赵副将从是塞外的战场上来？不知、不知……我家相公在那边可好？”那双柔白的手放在绣品上翻来覆去地看，不知道为何，她的手微微发抖。
“林将军他……”赵明诚有些迟疑。
“他怎么了？”
“林将军战死沙场了！——敌方深夜突袭……”
“啪。”
轻轻一声响，紫檀木盒直直的从娇玉霜的手里掉到了地上。
她怔怔盯着地上的盒子，眼泪忽然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哭出一丝的声音。
赵明诚的脑门有点冒汗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弟妹，弟妹你节哀……”
娇玉霜的肩膀剧烈的发抖，眼泪一连串的落下来，落在了手上的绣品上。
“林将军临死前，从怀里摸出这副绣品、说是你的陪嫁，嘱咐我如果能活下来，就去一趟江南给你送来——”赵明诚将早就准备好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叹了口气，“这绣品他一直当宝贝一样收着，揣在怀里……”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娇玉霜并没有他意料中的那样大哭，她只是弯下身子，捡起那绣品，定定看着。
那幅绣品赵明诚一路上已经看了无数次，他是个粗人，也看不出什么，只记得上面绣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正在赏花，旁边花圃的桃花正在盛开，说不出的娇艳欲滴，不过这绣品也是有年头了，白绢透黄，不过美人还是很美的。
“这是吴道婆的绣的《美人赏花图》……我家传了几辈人了，吴道婆是我们江南有名的秀娘。后来……后来当了我的陪嫁……”一边说一边哽咽，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绣品上，她颤颤地抬手，用袖子去擦白绢上的水渍，一边喃喃地说，“刚听说就要回来了，可怎么……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就会死了呢？”
“说起来，原本就要战胜了，可是……可是……没想到敌方竟然来个最后的反扑，他就这样死了。”赵明诚看见她不停地哭，他心里也不好受，觉得有些揪，低下头讷讷说，“以前他打胜仗之后，跟我们喝酒的时候，总是夸嫂子你美貌贤惠，天天念着，可不想……”
一边说，一边想拿起茶盏来作作样子喝一口，可一端起来才发现早喝空了。
娇玉霜根本没有在意他在做上面，抬起头擦着绣品上的水渍，擦着擦着，不知为何，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你看我，光顾着自哭了……”娇玉霜收起了绣品，勉强一笑，“赵副官远道而来，就为了给我送个信儿，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