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末日前的李德山
陈玉龙抬头想了一下问道:“你是几中队的副队长？大二的时候我去过南溪区局代替我爸教过区大队一些东西，但是抱歉，时间长了好多人我都没印象了。”
“我是二中队副队长李德山。”警察回答道。
陈玉龙抓了一把黄头发，显然还是想不起来只得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李德山见陈玉龙还是想不起来，笑笑道：“没关系的，当时我们一百多号人，又隔几年了，记不起来也正常。”
“你这里是不是已经没有吃的了？看你样子已经没吃东西好久了吧？”吕新见两人聊不下去了才插话问道。
李德山点点头：“确实有一天多没吃了，这里面以前由于经常值夜班，所以基本上都准备有一些零食，这几天我就靠这些零食维持，本以为会有救援，谁知道任何地方都联系不到了，我伤也越来越重，不管怎么省，到昨天东西还是吃完了，今天早上我出去想再找找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却什么都找不到。”
在李德山说话的时候，吕新向小芸伸手道：“有吃的没有，给我一些。”
小芸明白吕新的意思，赶紧掏出她和大橘的最爱——牛肉干，整包递给吕新。
吕新接过，顺手递给李德山道：“来，李哥先将就吃点，等下帮我们找武器，在天黑前我们得赶回去。”
他直接叫李德山李哥，已经自动忽略他的警察身份，已经末世了，这个身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李德山接过牛肉干，并没有马上吃，长期做警察养成的克制能力，让他保持了理智。
“找武器？但是这些武器都是国家的，我们私自取用会不会不太好？”李德山道现在还不忘自己的原则。
“外面的情况可能你也是清楚的，你等的人是百分之百不会来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只会慢慢的烂掉，不如给我们，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吕新眼睛盯着李德山的眼睛。
他这段时间杀丧尸，无形中有杀气透出，看得李德山这个干了十几年特警的老警察身上发冷，不自觉的避开吕新的目光。
“你们真的救了很多人吗？”李德山微微垂下头，递一块牛肉干进嘴里面化解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吕新说得对，但是长期做警察养成的一种对这个国家的公共物品的保护意识让他作出刚才的反应。
吕新点点头道：“对，大概四五百人，有些地方丧尸太密集，没有武器我们不敢过去搜索，也不知道还有活人没有。”
“那好，我带你们下去拿，不过这里没几支枪，子弹也很少，重武器只有区局有一些。”李德山说完就要站起来。
吕新抬手按住他的肩，摇摇头道：“不急，先吃点东西，二十分钟我们再下去。”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都饿成这样了还有重伤，再急也不急这十几二十分钟。
李德山也不坚持，坐下来继续吃牛肉干一边吃一边给大家讲述这段时间的遭遇。
李德山今年四十二岁，曾经当兵八年，专业后进入南溪区警局特警队，从警员升到副中队长。
病毒爆发时，他已经下班回家了，在睡梦中被区局的电话叫醒，说南溪出现多起暴力事件，全局的警察都临时叫回区局处理。
李德山也只得穿上衣服，告别妻子和5岁的女儿，开车赶回区局。
在三点多的时候，他带领中队一二小队支援这边派出所，途中他们的警车与纷乱的私人车辆相撞，他腿受了重伤，无法继续参加行动，打120也过不了，受伤的人太多了，整个城市都像疯了一样。
没办法，李德山只好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留在派出所休息，准备等同事处理好外面的事再一起回去。
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太累了，李德山倒在休息室的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天亮，是腿上的伤把他痛醒的。
醒了后，觉得很奇怪，同事并没有来叫他回去，难道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吗？但是外面并没有什么声音，除了偶尔有几声奇怪的像野兽一样的嘶吼声，但是这不奇怪，派出所什么人都会有，有点怪声也正常。
腿实在太痛了，虽然当过兵，一点痛也能忍，但是伤口时间长了不就医，怕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拿出电话拨打同事的电话，没人接听。
换一个人再拔，关机。
再换，忙音
……
怎么回事？
继续拨局里面的电话，没人接听。
李德山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这太诡异了，难道自己还没有醒还在梦里？可是腿上的疼痛却一点都不假。
意识里面感觉可能出事了，但是出什么事又没有什么头绪。
他一下想起妻子和女儿，赶紧拨老婆的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没有任何回应，一连拨了四五遍，仍然是服务商的这句话。
他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头上冷汗直冒，感觉恐惧向他席卷而来。
毕竟是警察，遇事沉着得多，捡起手机，拖着钻心疼痛的伤腿，走到窗户旁边，扒开窗帘往外看，楼下有人在用奇怪的姿势走来走去，有人一堆一堆的围在一起好像在争抢着什么。
突然，他看到有人拿着人的肢体在撕扯，顿时觉得胃里翻腾起来，眼前发黑，下意识的伸手拔枪。
枪还在腰上，但是手枪的射击距离太近了，离前面最近的目标有上百米，手枪无能为力。
腿上的伤动一下都痛得冒汗，但是必须下去看发生了什么，怎么在派出所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而警察却一个都看不到。
李德山左手扶着墙，右手紧握着枪，打开门走了出来。
整层楼一个人都没有，下到三楼，临时拘留室里几个昨天晚上关进去的嫌疑犯见他下来，立即扑上来，但是被铁门挡住了。
李德山用枪对着他们大声叫着“别动”，但是里面的人不但不害怕越发疯狂，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抓住铁门摇得咣咣直响。
令他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脸上发黑扭曲，几乎辨别不出谁是谁了。
上面的动静惊动了楼下的“人”，他们一样嘶吼着冲上来。
李德山大叫：“站住，再往前我开枪了！”
没有人听他的，继续往上冲。
没办法，只得开枪了。
令李德山觉得恐惧的是，那些人中枪了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受到子弹的冲击只是让身体稍微停滞了几秒，就又向他冲了过来。
一连开了十几枪，子弹射完了，仍然没有阻止冲上来的“人”。
李德山亡魂大冒，费尽全身的力气忍着剧痛转身艰难的上了四楼，并将铁门用插销插好。
那些“人”到铁门边后并不会开门，只是在铁门边向着四楼大吼。
李德山上楼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一是下来面对那打不死的人，而是腿伤太痛了，想动都难得动。
就这样，李德山剩下的时间除了翻找零食，就是打电话，一遍一遍的拨电话本上的电话，直到停电手机打不开了为止。
他剩下的一丝希望是国家过来救援，可是一等十几天，吕新他们是他末世后见到的唯一的一批人。
李德山用吃一包牛肉干的时间向吕新他们讲述了自己的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
没有人惊讶，没有人同情，没有人惋惜，没有人回他一个字，两个女孩子还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浓雾。
李德山不解的看看着几人。
陈玉龙苦涩的一笑，道：“我们大家的经历都是一样的，没有人例外，要不是八三哥，我们根本到不了这里，大多数人都活不下去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