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主上。”蓝承安抓住机会喊了一句,于是众乌鸦杀气腾腾地冲破屋顶,朝大殿的地面落去。
“有刺客,保护大王。”
“保护西王。”
待乌鸦们落地,眼尖的一下便认出他们,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乌鸦,是乌鸦堂。”
一众乌鸦护在了安永仁的周身,安永仁短短的惊愕过后便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安永仁,果然是你。”安翦又惊又喜,“你终于承认乌鸦堂是你的人了,十年不到,惨死在乌鸦堂杀手刀下的忠良不计其数,安永仁,你罪大恶极。”
安永仁不答,转身欲走。
“乐之,怎么会是你?”安阜痛心疾首地喊住他,“你孤傲,你我行我素,你目无尊长,这都不是你本该如此,我都能理解你的苦。可是组建乌鸦堂,这却是你本性的恶毒了,我绝对不能原谅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用大王命令,侍卫们已经将乌鸦堂围住,门外仍有侍卫源源不断地冲进来,将包围圈裹得越来越结实。
安永仁神色出奇地平静,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仰起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小鸭,我再多坚持一会儿。等着我。”
在他收回头时,脸上布满了杀意。“将西王的人杀尽。”
于是,混战开始了。乌鸦们轻易冲破了白腰带的封锁,但在冲击红腰带时,阻力顿时倍增。
战斗渐渐进入白热化,却仍没有人能接近安永仁,只要几个乌鸦就能将他安全护住。
这样下去可不妙,必须有人打破这个僵局。蓝承安一面思索一面留意战局。
东王和西王身边都有人保护,战力最强的人并没有参与战斗,死再多的小角色都无法打破这个平衡。该做点什么才行。
他心头突生一计。独自冲进了西府的防卫圈,运起鬼金羊的杀招直指西王安翦。
“王爷小心。”西府冲出一人大喝一声挡在中间,一柄青龙戟横于胸前,作出一副招架的姿势。
这柄青龙戟的主人蓝承安认得,是西府第一武将辰瑾。父亲蓝鹤是东府总教头,这个辰瑾则是西府总教头,可见这人战力不俗。
不过此人再强也强不过蓝魂枪,若是对上蓝魂枪法,辰瑾可能不是他对手,但是他这时偏偏不能使用蓝魂枪。
“吭吭吭”三声下来,陈尸剑与青龙戟已经过了一个回合。
该死的井木犴,若真信了他的话我此刻恐怕就陈尸当场了。
蓝承安虎口有些发麻。沉尸剑的诀窍是鬼金羊左手渡出的浑厚内力,他蓝沉安并没有那种力量,只是巧用暗劲勉强使用,哪里会是辰瑾的对手。
不过,正因如此,才能引出你。
他不理辰瑾,再次攻向西王。辰瑾抢上阻拦,却被他一个诡异的步法骗过,没能护住主子。
西王安翦不得不亲自出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吃力地挡下蓝承安的一剑。辰瑾再次抢上,蓝承安也再次利用太乙七星步的步法骗过了他,剑式紧紧咬住安翦不放。
“岂有此理。”安翦很窝火,不顾安危主动进攻蓝承安。
蓝承安佯退,安翦紧追不舍,感觉不妙的辰瑾急忙跟进护主。
蓝承安目前当然不是他们主仆二人的对手,只能退到安永仁身边求援。
在别人看来,似乎是西王主动攻击东王,东王作反击就成了必然。蓝承安喊一句“保护主上”就顺理成章了。
护住安永仁的两个乌鸦终于出击了。
于是,西王的所有力量都加入了战局,安永仁也终于被拉入了战局。
安阜冷眼旁观,忽然瞄见莫逢阎看着战场时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他便好奇地问他,“莫将军如此紧张,是在担心西王,还是东王?”
莫逢阎闻言强自镇定,回身禀道,“莫将担心的是夕原。”
“哦?”安阜好奇。
“两府互伐,损失的是夕原的精兵良将。若是将战力用在对外的战场该多好。”
“莫将军担心的正是。”东府段东云插嘴,“早知如此你我就应该投身在大将军的麾下。今日东王事发,我也是感到震惊不已。”
“先别急着撇清关系,等收拾了东王。我自会慢慢清查你们的底。”安阜看似悠闲的语气中透着令东府众官不安的寒气。
安永仁的迅雷掌是以气功为基础,再加以强化,达到随手劈石之境。战斗时他的掌就是兵器,除了像蓝魂枪这样榜上有名的利器,很少有兵器能给他造成直接伤害。
但是迅雷掌有其弱点,若是在其运气贯身之前冲击脉门,封堵重要位置,就能破其丹田之气,造成重伤。
蓝承安很清楚这一点,他抓住了机会,化掌为指暗中发动袭击,一指点中了他的腰部穴位,成功破除了他的真气。
安永仁完全没有注意到看似护主心切的鬼,本不该在今天出现的鬼金羊,竟然会偷袭自己。他的真气还未贯通百络就被对方破除了,一口鲜血还来不及喷出,辰瑾的一记直刺杀到。
负责保护的奎发现及时,双刃急忙想要架住青龙戟,却被对方一个急冲击开。
青龙戟刺入了安永仁的胸膛,没有人能第一时间相信这个事实。
辰瑾本只是以进为退,就算乌鸦不救,以东王的身手万万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他杀。
他定了定神,看着安永仁痛苦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阵后怕骤然袭上心头。他急忙抽回青龙戟,连退几步站到了西王的身旁。
“主上。”众乌鸦惊叫,纷纷回援。
“保护主上突出重围。”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乌鸦们便默认了这条指令。护在安永仁周围,由两人驾着他撤离。
白腰带不敢致东王于死地,又得不到进一步的命令,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西王的人却默契地围了上来,似乎怕错失良机。
“你们先走,我们几个断后。”戴着鬼金羊的蓝承安主动请缨,旁边西官成员纷纷响应。
“杀。”奎木狼带头杀入敌营。
蓝承安细心观察了一下辰瑾,发现他从先前误伤安永仁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心神不宁,对于乌鸦誓死反击也没能打起精神。
这正是他实现对大叶之承诺的最佳时机。
于是,他踩着诡异的步法连过几人,突然出现在安翦侧方。陈尸剑法演变成他最拿手的疾风剑法,迅疾无比地刺向对方。
“不好。”辰瑾终于反应过来,拼尽全力扑过来抵挡。青龙戟勉强碰到了剑刃,却被弹开了。“不。”
“嘶”的一声,蓝承安的剑并未刺中安翦。后者的反应也算及时,要命关头强行逆转真气扭转身体,剑只是刺破了他的胸襟和一点点皮。
蓝承安并不失望,他嘻笑一声,剑身再次变化。
疾风剑之所以厉害,可不只是第一招的出其不意,更多的是它后续的凌厉变招。似乎是早有后招,剑身在一击不中的同时就已经回撩,力量虽不大,安翦的胸襟却湿了一大片。
鲜血在锦缎上飞快地蔓延。
这一剑不过是外伤,安翦却狂吐了一口鲜血,那是他强行逆转真气换回一条命的代价——内腑大损。
“王爷。”辰瑾绝望地叫声响彻整个乡晨宫。
“不覆灭乌鸦堂,我辰瑾今生誓不罢休。”辰瑾状若疯牛,持着青龙戟冲入战阵中,白虎组五个回合下来就都负了伤。
“老鬼,你不来帮忙?”奎木狼回头看向一味后撤的鬼金羊。
鬼金羊没有理会他,只顾着逃离方兴殿。他甚至还隐约听见对方回以他一声冷嘲。
这个鬼金羊今天的行为老是给人一种桀骜不驯之感,还有刚才那套偷袭西王的剑法分明不是陈尸剑,而更像……他来不及深思,西府那个发疯的教头又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