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萧澈的曲溪阁是威武而不失霸气,那么孟雨的流欢阁就是清幽不失高雅。
流欢,曲溪本是一对,可惜曲溪尚在,流欢阁中人却早不知魂归何处。
流欢阁以简约高贵闻名青州,相传,流欢阁内有一大片的桃花林,巷间有诗云:
孟家有女名天仙,
倾世面容鬼称绝。
一朝飞入桃花中,
人映桃花花映人。
流欢阁从前是令人称羡的地方,而此时却笼罩着阵阵阴霾。
苏寒衣从未来过流欢阁,她本就是以萧澈的丫头的名义来的孟府。自然是没有资格去流欢阁的。
魏氏走在她的前面,先一步走进孟雨的闺房,依稀可以听见啜泣声。
苏寒衣有些犹豫,一个姑娘家的去看死人,说出去不大好听。
她是不会告诉你,她其实很怕死人的。
“还不走,莫不是心虚了。”那个叫桃子的丫头尖声叫着。
苏寒衣冷哼了一声,本就没了退路了,还在乎其他什么。
她迈步进了房间,孟勋坐在左侧,孟雨躺在床上。双眼睁的老大,瞳孔却有些微缩。
她正想上前仔细观察时,一双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一个姑娘家的来看这样的东西,也不怕晚上做噩梦。”萧澈的话语很温柔,也很疲倦。
他昨晚不知是在忙什么,一直到苏寒衣夜里起身时,灯依旧是亮的,今早怕是很早就被人叫醒。
他倒是真的疲倦的很,可案子没结,那能睡个安稳觉啊!
他用着巧力缓缓的将苏寒衣转了个身,这样就是睁眼也看不见尸体了。
“她们诬陷我是凶手,硬是要你们来评理。”苏寒衣下意识的想要拉开萧澈的手。
“就这一点小事啊!我会处理好的,你不是说大清早不睡觉是杀人害命吗?我可不想再看见一具尸体。”
萧澈笑着说,连笑声中都可以听出疲倦之意。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若是如此作了,倒是显得我心虚了。”
苏寒衣知道他是好心,既然他之前想过帮她,那么她也总是要还他一次。
“罢了。”萧澈不再坚持,缓缓的松开了手。
苏寒衣转过身子看着萧澈,他果然很是疲倦。
流欢阁里的人不多,孟勋,魏氏,萧澈,她和几个丫头,婆婆。
令人奇怪的是老夫人和二小姐并没有在场。
老夫人说是要潜心礼佛为孙女超度。
二小姐本是来的,可孟勋见到老夫人闭门,就让孟欢去陪她。
“老爷,公子都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女儿。”魏氏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道。
她的声音本就哭哑了,此时的哭声更是沙哑的很。
她的手指着苏寒衣,双目中露出凶光。
“仵作刚才查出孟的小姐死于昨晚,而寒衣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是故意诱导孟勋夫妇往那个方向上想。唯有如此他们才会相信,不然就算是他也无法让人相信苏寒衣是无辜的。
毕竟,她是在这几天唯一与孟雨有过节的人。
而且他还需要一个理由,来堵住那些老家伙的嘴。
苏寒衣一愣。
她猛得在萧澈腰间狠狠的捏了一下。
萧澈吃痛,却不敢发出声响。
这是一个不攀附权贵的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萧澈也不生气,轻柔将苏寒衣的手拿开。
却不知苏寒衣此时的心里却在怒骂着。
因为无论这个案子结没结,她的名声算是毁了。
“我们昨晚去了天安楼看了一宿,还邀了不少人去了。本来也邀了孟大小姐,她说她不舒服就不去了,谁曾想…………”
萧澈突然帮她澄清一下。
他一向是扯谎高手,也是滴水不漏的人。孟勋是绝对查不出分毫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敢瞎说的原因。
天安楼是唱戏的地方,在那儿只要有钱是可以一直听到天亮的。这也是青州的一大特色。
“原来如此,定是你屈了人家。”孟勋望着魏氏说。
他嘴上说的是如此,可心里还是不信。暗暗的派了人去查。
殊不知,萧澈不怕他查,就怕他不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