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嗣带到艾因兹贝伦城里的所有玩具之中,我对这个最中意。以前一直都只是在城堡的庭院中转固,像今天这样在如此广阔的地方开车还是第一次呢。简直太棒了!”
“玩具吗”
要是滑板和自行车什么的这么说倒没有什么异议。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在蛇行公路上时速超过100公里的机械装置来说,这种说法就显得不太合适了。稍微出点差错就会连命都搭上的东西,一般情况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称为玩具的吧。
虽说是四十多年前的古典轿车,但却出乎意料的拥有排气量2996cc的Ml98发动机,最高时速可以达到260公里/小时。爱丽丝菲尔的暴走行为相对于这辆车的潜在能力来说,只不过是一段开头的序曲罢了。
据说这辆车是切嗣为了爱丽丝菲尔和阿尔托莉雅进入冬木市以后,能够拥有一个代步工具而特意事先准备在艾因兹贝伦城里的。半个月以来,这辆车都在旅馆的地下停车场中停放着,而现在她们正驾驶着爱车向艾因兹贝伦家的别馆前进。
“嗯,稍等一下爱丽丝菲尔,刚才你一直都没有在左侧行驶吧?”
毕竟日本的交通规则和中国不同,都是靠左侧通行,也幸好国道这是无车前行,不然这怎么看都是一场悲剧。
“啊,是啊。”
爱丽丝菲尔好像只是出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失误一样随便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猛一打方向盘将行车线路变更了回来。
不、不要这么随便啊啊啊啊!!!
对于从生下来就一直没有出过艾因兹贝伦城的爱丽丝菲尔来说,像现在这样行驶在公路上当然也是第一次。阿尔托莉雅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注意着她的视线,很明显爱丽丝菲尔对于道路标识完全不懂。虽然靠左侧通行是法律规定的,但似乎爱丽丝菲尔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幸好她还能够看明白一点信号灯的意思,不过也只是看到红灯的时候稍微减速而已。就算现在是车流量比较小的深夜,但是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目的地也已经算是奇迹了。
“在这附近的艾因兹贝伦别馆,还没到么?”
“据说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到了的话应该能够看见吧。”
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只想快一点结束现在这样危险的旅程。深夜的国道上对面没有行驶过来的车辆已经是万幸了,不过国道非常弯曲对于高速行驶的车辆来说仍然非常危险。阿尔托莉雅的血液中充满了临战状态的紧张感,作为Servant的她具有超乎常人的反应和力量,一旦有什么危险的话她完全可以迅速将爱丽丝菲尔抱起逃出车外。不过那样的话,这辆时价1000万日圆以上的传说级轿车一定会成为令人惨不忍睹的铁屑吧,而这并不符合阿尔托莉雅一向节俭的经济观……
“要是专门雇个司机的话就好了。”
“那样是不行的呢,倒不是说雇司机没有意义,而是那样做太危险了。毕竟一旦进入冬木市的话,便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的Master袭击,把无辜的人卷入其中也是Saber所不愿意见到的吧。”
“那倒也是。”
在这山路上被其他Master袭击和爱丽丝菲尔的驾驶技术究竟哪个的危险性更高一些呢?就在阿尔托莉雅半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凌空袭来。
“停车!”
“哎?”
突然间被阿尔托莉雅的警告弄得手足无措的爱丽丝菲尔呆呆地问道。
而阿尔托莉雅顾不上与她解释,直接向驾驶席探过身子一只手抓住方向盘,接着伸出左脚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去。
阿尔托莉雅之所以能够瞬间做出判断控制住这辆暴走中的机器,都是因为她作为Servant拥有骑乘技能的缘故。对于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乘用道具的操作,她都可以完全通晓。
幸亏在急刹车之间一直都是直线行驶,车子并没有剧烈的旋转。
梅塞德斯的轮胎在柏油路上滑行着冒出一阵白烟。在因为惯性而滑行着的车上,阿尔托莉雅再次确认着刚才感觉到的气息的来源。
杀气透露着血腥与疯狂,那怨气,非常人可及。没错,这一定是Servant的气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Saber,那是?”
在公路前端被梅塞德斯的大灯所照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姿态怪异的身影。看到这景象的爱丽丝菲尔马上失声叫道。
面前那身材高大的人影,好似无视飞驰而来的汽车的危险一样,坦然地伫立在道路的中央。
样式古老的豪华长衫,漆黑的质地上点缀着血一样深红色的花纹。那异常巨大的双瞳使人很容易联想到夜行动物。而即使排除这些奇异的地方不看,在这样一个时间地点出现这样一个人,一定不会是普通的路人。
车身的惯性被轮胎的摩擦抵消,梅塞德斯终于停了下来,车身距离前面的人影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
“ Saber?”
阿尔托莉雅迅速分析着目前的状况,然后对爱丽丝菲尔说道。
“我下车之后你也马上下来,总之不要离我太远。”
另外,如果对方是Servant的话,钢管框架的汽车对对方来说不过像纸箱一样脆弱。如果还留在车里的话便会成为毫无防备的状态。总之,先转移到可以防御对方攻击的位置比较好。
阿尔托莉雅打开车门,走进寒冷的夜色之中。夜风吹拂着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里混杂着轮胎因为摩擦而烧焦了的气息。
眼前的人影和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同,如果是自己目前还没遇到过的Servant的话,那就应该是Caster或者Assassin,阿尔托莉雅这样想着。
还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在远坂府中事情的阿尔托莉雅与爱丽丝菲尔,现在当然不能将Archer的可能排除在外,不过眼前这个手中没有持有弓箭和弓弩的从者应该不会是Archer才对,而且眼前的人既没逃跑也没隐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的Servant看起来应该不是Assassin。如此用排除法来看,最后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影是Caster。
可是?他脸上是即将战斗的战士的表情吗?
困惑的骑士王再次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相貌。
对方在笑,不明原因地笑着,而且那也不像是慷慨赴死的战士所发出的笑容。眼前这位Caster为什么会这样笑呢?简直就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样的表情,充满喜悦的脸上闪耀着无暇的笑容。
而就在阿尔托莉雅困惑的时候,面前的Caste,吉尔斯,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举动。
吉尔斯发狂般地笑道:“恭候多时了,圣女殿下。”
“嗯?“
阿尔托莉雅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虽然她曾经作为国王也接受过无数英雄豪杰的跪拜之礼。可是对眼前这个男子却没有一点印象,在她曾经的臣子之中并没有这个男人……
而且,圣女这个称呼就非常奇怪。她作为亚瑟王统治不列颠的时候,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暴露出自己本来是女性的真实身份。
随后从梅塞德斯上面下来的爱丽丝菲尔,躲在紧张地警戒着的阿尔托莉雅身后悄悄地看着吉尔斯。
“Saber,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似乎是听到了阿尔托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的低语,吉尔斯,抬起头来说道:
“哦哦,原来你不是圣女陛下,那你就是神的赝作了!该死的神啊啊啊!”
对于他更加不着边际的话以及扯头发的举动,阿尔托莉雅不高兴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你什么地方搞错了吧,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赝作,我就是我!”
“哦哦,呜呜呜……”
Caster好像非常伤心一样地呜咽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刚才一直都非常欢喜的表情忽然非常戏剧性地变换成一副异常狼狈的落魄相,只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危险人物。
“啊啊啊!可恶的神啊!我,吉尔斯·德·莱斯明明已经实现了愿望,圣杯已经选择了我,圣杯已经选择了我!为什么?!啊!!!可恶的神!”
爱丽丝菲尔听到男子的话之后,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
“吉尔斯·德·莱斯?”
在她们面前报上自己真名的Servant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是和现界的Caster相称的威名。
可是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只想把现在这个误会解除掉。
“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什么赝作。”
Saber对于这种说不清的状况开始觉得有些厌烦了,于是严肃地看着吉尔斯说道:
“既然您已经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那么出于骑士的礼仪我也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你。我叫阿尔托莉雅,尤瑟·彭德拉根之子,不列颠之王。并不是你所说的圣女或是赝作。”
在阿尔托莉雅的记忆里,跟圣字有关系的就只有东方的华夏帝国和西方的十字教。(十字教即天主教,东正教和犹太教。)
(事实上在西方,天主教,东正教,犹太教,和新教经常扯在一起,因此在本书中统称——十字教。)
阿尔托莉雅忽然感觉到一股和恐惧完全不同的令人厌恶的感觉,简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样。
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听阿尔托莉雅的话。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对于阿尔托莉雅,他只是随意凭借自己的幻想下定了一个结论,并且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在这个思想支配下的吉尔斯对于阿尔托莉雅的话一点也听不进去。
“好了好了!你适可而止吧!”
已经再也忍受不了的阿尔托莉雅,对着跪在地上的吉尔斯露出厌恶的神情呵斥道。
“我是Saber。而你是Caster。我们都是为了圣杯而奋战的Servant。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相遇,不过是因为这样的关系罢了。”
“ Saber,跟这个男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爱丽丝菲尔在骑士王的背后对她说道。
身为Saber的阿尔托莉雅,作为英灵穿越了时空来到现在,当然不会知道在她的历史之后发生的事。所以也自然不会知道被称为青须的吉尔斯·德·莱斯那带有疯狂色彩的传说。
虽然吉尔斯·德·莱斯作为法兰西的救国英雄而登上了元帅的宝座,可是在他那光辉的另一面却沉溺于黑魔术和**之中,甚至虐杀了数百名的少年,被称为神圣的怪物。
吉尔最后悲剧性的命运和与他一起奋战的女中豪杰贞德的死亡有着非常大的关系。所以他对于贞德的执着,被带人到现在的圣杯战争之中。
忽然吉尔斯双眸中那狂热的火焰一下子消失了。
刚才他那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吉尔斯抬起头来看着Saber,在他视线中蕴涵的那种强大的意志力却没有一点衰退的迹象。这是暗下决心的眼神。他只是把自己的执着换成了更加坚定的意志而已。
“既然你不是贞德,那就请你去死吧!”
吉尔斯阴沉的声音之中已经没有刚才的叹息,剩下的只有铁血于杀意。
黑色的长袍一下子向后飘去,与阿尔托莉雅之间离开很大一段距离。重新站起身子的吉尔斯和刚才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似乎能够将大地全部用鲜血染红的霸者威风不只英灵,甚至连暴君都会感觉到畏惧的压迫感。
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直觉告诉站在吉尔斯面前的阿尔托莉雅这一点,绝对没错。
“哈,让我将你这个赝作撕碎吧!”
“来得正好,我正在为无法挥剑而发愁呢。”
对于阿尔托莉雅冷漠的回答吉尔斯默不作声地拿出了他的宝具——螺湮城教本(Prelati's Spellbook)。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啊。”
就在交战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两仪龙殇再一次的出现在战场之上。不,并不只是他。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位罗马暴君,尼禄。只不过为了避免尼禄被吉尔斯骚扰,两仪龙殇特意命令尼禄保持灵体化。
“哈,吉尔斯。对于你,我可是欣赏不已呢。不过可惜啊,在原则问题上我们终究要站在对立面呢。”身为杀人不眨眼的阴谋家,两仪龙殇所说的原则并非是吉尔斯的血腥。他最忌惮的是吉尔斯和贞德联合,这就意味着Ruler组变成了四骑从者,对于两仪龙殇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哼,赝作,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的”
撂下了一句狠话,吉尔斯解除了实体化状态消失在夜色之中。对于不善于战斗的他来说,单挑阿尔托莉雅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在招惹一个saber的御主,那就是自讨没趣。
“那,另一位saber的御主,你又是为何而来?”阿尔托莉雅仍对眼前这个瞳孔奇异的少年心怀戒备,少年身边的气息明显透露出从者的存在。
“没什么,过来看看罢了。既然他走了,那我也该离开了。Good bye,祝你有个好梦”既然吉尔斯已经离开了,那么本来想看热闹的两仪龙殇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阿尔托莉雅发生冲突。已经将ruler组得罪得不浅的两仪龙殇不愿再树敌了,要是阿尔托莉雅跟贞德她们联合起来的话那就麻烦了。
草草地说了一声祝福之后,两仪龙殇就离开了。
等到少年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长长地出了口气之后,阿尔托莉雅也解除了临战状态。虚脱了一样的爱丽丝菲尔也筋疲力尽地背靠在奔驰上,在国道中开始了飙车的游戏。
“和这样说不明白话的人以及处处算计别人的对手交锋也真够累人的。”
的确如此。不过,下次在还没跟他开口的时候就先砍了他,那样的家伙再多呆一会我都要吐了,居然污蔑我。
虽然吉尔斯已经离开了,阿尔托莉雅还是愤愤不平地说道。
“后悔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跑掉了吗?”
“嗯嗯。我正要让他为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他就跑了。”
愤怒的阿尔托莉雅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然后她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说道。
“不过坦白的说,Caster的撤退对于今天晚上的我来说算是一种侥幸也说不定。”
“哎?是吗?”
听到阿尔托莉雅说出这样气馁的话,爱丽丝菲尔感觉到非常意外。
对于Caster这样擅长魔术战的对手,拥有最强抗魔能力的Saber是他最棘手的对手。如果双方真的动起手来,阿尔托莉雅应该会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
可是阿尔托莉雅却带着一脸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吉尔斯有一些不同,或者说他和普通的魔术师有些不一样。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以刚刚那位少年的出现来看与敌人轻易战斗的话感觉过于危险,毕竟他的身边也有一位saber。而且……那个少年很强,比他的从者还强。”
阿尔托莉雅的第六感也由于其职阶的特性而有一定程度的强化。既然是连她都感觉到有些危险的敌人,爱丽丝菲尔也不得不对那个瞳孔异于常人的少年重新评价。
“是那位重瞳的少年吗?”
“重瞳?”出身于西欧大不列颠岛的阿尔托莉雅显然不知道华夏古国重瞳子的传说。
“嗯,似乎是圣人的标志呢,切嗣曾经和我说过。不过他的眼睛好漂亮啊,居然是金银色的。”
“嗯,不过他的感觉有点奇怪,硬要说的话……他怀抱的那把剑有点奇怪,可惜被剑鞘隐去了锋芒,不过那应该是把绝世名剑。”邹着眉头苦恼地想了一会,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对比的对象。“有点像兰斯洛特卿的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
“阿隆戴特吗?那把精灵之剑。”
“嗯,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他打上一场呢。”咳咳,您可是英灵啊,欺负人什么的也不至于吧?
望着自己的友人,被套上Servant枷锁的骑士王。她是否贯彻着剑的名誉而战斗呢?想到这里的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悲观起来。
爱丽丝菲尔也好,阿尔托莉雅也好,甚至连刚刚离去的吉尔斯也算上,除了两仪龙殇和尼禄之外,在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件的整个过程,都在追踪者的监视之下。
在与国道相接的密林之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面具的追踪者将自己隐藏于被黑暗掩盖的树梢上,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