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好一会儿都没有从成鸣跟夏轶筝分手的冲击里清醒过来，耳边韦林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她没有仔细听，但大致知道是在吐槽成鸣再一次把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丢给他。
“韦林，”肖然停下脚步，弯眉微皱地看着韦林，她有太多关于成鸣的事情想要去了解，但是话到了嘴边难以开口。是她曾经自己决定过无数次的，不要再让自己的情绪一次次失控在他身上了，但她还是失败。
“咋了，啊……你是不是想问成鸣跟他女朋，啊不对，前女友的事情。”韦林把书包肩带提了提，将成鸣花里胡哨的感情史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决定要跟学神好好吐槽这个绝世渣男的所作所为。
“他，前段时间不是还送了夏轶筝手链吗?我刚刚看她手腕上还带着的……怎么……”
肖然打探地有些心虚，连带声调也降了几个度。但是韦林并没有注意这些，他认识到自己终于可以跟人好好诉说自己被成鸣坑的数不清的次数，一心吐槽他的烂桃花。
“肖学神，我今天就跟你好好说说成鸣那小子有多坑人，你别看他平时人模狗样，真的，性子腹黑到爆的。我也就跟你说说啊，可别让他听见。”
“他啊，之前听那个小学妹说喜欢手链，寒假就在南方旅游的时候带了纪念品回来，就是那个带花的小手链，但是吧……那小子耐心真的有限，新鲜感过去得也快吧，我看以后谁摊上他是真的可悲可叹呐。”
“你能想象吗？这已经不是他前女友第一次堵我了，每次有什么事逮不到他人就那我开刀，我老妈管得紧，我又不敢像他那样隔三差五地不上课。”
肖然看韦林似乎说起了兴致，便也跟着他慢慢走着，一路听关于成鸣的“八卦消息”。
“他的前前前女朋友，好像是高三的一个学姐，那女的追他追了好久来着，恩……好像是三个礼拜，然后成鸣就跟她在一起了。”
……
“结果哇，他俩分手的时候闹得老师都知道了，那女生死活不想跟成鸣分手，天天一下课就跑到我们班教室门口找他。应该是那一次长了记性，之后成鸣分手那几天就会避开公共休息时间，干脆有时候课都不上了。”
……成鸣，真的是一点也不爱学习啊。
“……这些事是一下子说不完的，找个时间我能给你写本书出来，”韦林想到成鸣的恶行还是有些心肌梗塞，看了看肖然一副乖巧懵懂的模样听他说话，不由又叹息一声，像肖学神这样的人果然是没办法理解极品学渣的思想世界。
“肖然，你跟我好好说说，成鸣除了那张脸招蜂引蝶以外，打架斗殴不学习都占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女生抢着当他女朋友呢？怎么就没有我的桃花找上门来呢?”
肖然看着韦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成鸣把绿皮书递给她，轻声问她“是你的书吗？”
“可能……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韦林倒没反驳，两人又一同走了一段路后便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肖然还是没能从成鸣分手的消息里脱离出来，她想刻意忽略心里滋生出来的情绪，但是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寒假里对她巧笑嫣然的女生，她手里戴着精致的向日葵手链，说起喜欢的人眼里闪着光。那是肖然不敢想的，她从来都只会把感情埋在心底，尤其是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触及的时候。
她真的很想问问成鸣，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地得到很多人的喜欢，甚至是她，也不免俗地陷进这片沼泽里。
夏轶筝，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成鸣还是不爱她。
***
那天之后夏轶筝没再堵韦林回去的路，也没再打听成鸣在学校的去向，她好像是想开了，选择不在纠缠。但是肖然遇见过她一次，往日里明艳的女生安静了不少，手腕上空荡荡的，明亮的眼睛里也看不见曾经的生动。
成鸣，你看你又让一个女生伤心了。
两人打了照面，夏轶筝对肖然苍白地勾了勾嘴角，她漂亮的眼睛没有什么神采，但说出的话让肖然愣在原地。
“学姐，你也喜欢向日葵吧。”她看着眼前神色有些僵硬的女生，了然地说着：“你看他的眼睛，其实是不同的，比平时聚焦些。”
肖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走远。她没有否认，也没办法否认，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但她明白面对那个身材欣长的男生自己的心脏是如何不安。
夏轶筝一定是很在意他的，至少曾经是吧，不然怎么连身边最普通的人的眼神都能看出呢。
被发现了啊。
肖然忽然感到一些莫名的轻松，好像是少了一点压抑，她曾经以为自己的感情如果被人窥探见，是会很窘迫的情形，但是那样的事并没有发生。
但是在张茵这边却是完全另一种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会把韦林扯进话题里，暧昧的语气好像已经看到事情的真相一般。
肖然被她笃定的语气吓到无奈，第无数次解释自己跟韦林仅仅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我懂我懂，目前还是普通同学嘛，好好学习才最重要。”
说完还伸出手在肖然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席卷而来，肖然没再跟她纠结于这个问题，只好转身继续专注于自己的试题。
还有一年多了，她就可以脱离现在令人喘不过气的环境，三年到期，她不希望自己的成绩令人失望。
真正等到那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任何关于成鸣的烦心事了。年少时候所谓的深情，大多只是一场无羁冲动罢了。
她很少再见到成鸣，一般课间也只是待在教室或者厕所，有些刻意地想要避开一些事物后，好像世界就真的变大了似的。也有可能是她跟成鸣两人间的所谓缘分，也只是她以往一心想要创造的吧。
既然明知道得不到，起初就不该让自己的心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