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诗正快步走过,一缕红色的烟光正从她刚才站着的那根柱子后一闪,之后便不见了。
郑妍诗走到另一处较破旧且四周乌黑的地方,那里唯独有一个房间发出烛光,她走近,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站在门外朝周围看了看,半个人影也没有,于是推开了门,便娇羞地喊到:“四郎。”
觉智看着梳妆了一番,彩色丝衣飘然的郑妍诗与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于是发了一愣,然后迅速回神走过去,伸出头向门外左探探,右探探,只觉宁静依旧。然后,他把郑妍诗拉了进去,把门一关,马上说:“你怎么才来?”
郑妍诗说:“还不是那姓杜的,挨了他的一顿骂,才能出来。”
觉智说:“过来,陪我好好耍耍!”
这会儿,郑妍诗还陪他有说有笑,可很快,觉智就又拉着郑妍诗走向装有幔帐的一张雕花木床,郑妍诗马上小声地训斥他说:“你干什么?”
觉智小声地回她:“戏嘛!得做整套。”
觉智跳上了床,张开嘴,声音很浅说:“快,上来!”
只见郑妍诗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做。觉智又努力小声喊到:“你愣着做什么?这样会被发现的!”
郑妍诗再三犹豫之下,一狠心,一步跨上了床,蹲在上面,抱着自己双腿,一动不动,觉智说:“你怎么又愣住了?”
然后觉智拿出一些早已放在床上的衣服,往外面一扔,衣服在半空中展开,又往下飘落在地上,郑妍诗惊奇地看着他,觉智拿给她一些衣服说:“扔!你也往外面扔几件。”
郑妍诗一笑,说:“原来是这样。”
觉智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郑妍诗说:“我……我以为……”红着脸,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对面房梁上的觉悟看着飘上飘下的衣服影子,对身边的觉慧说:“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扔东西?”
觉慧被他一问,也不知怎么回答他,便扭头默不作声。
他们把衣物扔完后,觉智拉着她躲进了被子里,依旧是那缕红光,在外面的院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埋伏的人并没有看见消纵即逝的红光。
觉悟一瞪眼,说:“怎么停下了?”
被褥之下,郑妍诗一扭头,迎上了觉智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人鼻尖一碰触,郑妍诗刹那一惊,惊了芳华,后又反应极快地往后一挪说:“离我远点。”
觉智扭过头,不屑地说:“你才离我远点。”
觉树一人在屋子里喝着闷酒,才喝了几口,他便装作醉醺醺地模样,说:“我对你那么好,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然后扬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举起杯子正要往地上砸去。
就在他摔去之际,一只手从后面紧紧拽住了他,他慢慢回头一看,看见一张倾国倾城的笑脸,是一个红衣女子,觉树从她手中挣脱开,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说:“你谁啊?别拦我!”
红衣女子摆了摆衣袖,飘逸的红色衣裳经过觉树的身旁,将一阵清风拂过,她坐在他的面前说:“是不是很生气?你为她付出了所有,她却不以为然,背着你去找其他男子,到时候还带到你的跟前,说你就是一替她填饱肚子的活物,便狠狠踢下你,和她的心上人双宿双飞!”
觉树面露极度生气的样子,眼睛瞪得都快蹦了出来,他的手紧紧抓着酒杯,眼看就要被他捏碎。
红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拿过了他手下的酒杯,为了共同的命运而微笑着说:“其实我和你一样,被负心人所负,才落到这个地步。”
觉树装作酒醉的样子说:“他如何负的你?你又落到何地步?”
红衣女子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睛说:“你看我美吗?”
觉树故作糊涂地冲她一笑,说:“美~。”
红衣女子满怀期待地又说:“那你会抛弃她,和我共鉴荏苒吗?”
觉树说:“不会。”
红衣女子一愣,说:“为什么不会?是我不够美吗!”
觉树摇头说:“你是你,她是她,就算你再美也不是她,不是我心仪之人。”
红衣女子笑了,笑声中含着叫人恸触的哭腔,觉树有些惊诧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默然疑惑。
红衣女子说:“世人都喜欢漂亮面孔,活着的时候无法改变长相,现在我不也拥有着一张极致的脸吗!可又有什么用?”
觉树见她激动地样子,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她冷静了一下,又说:“我本是落香山下的一户平常人家的女子,名抹香,我和丈夫朝夕与共,原有着一个和睦的家,但是他有一次来了这集市赶场,便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好上了,他嫌弃我容貌不抵那小情妇,便经常离家数日和那女子缠绵在一起。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和那女子一起来到家中,把家里的东西搬了一空,我哭求着他,不要这么做,可是他冲着我的肚子狠踢了一脚,疼痛感让我无法站起来,那时候我肚子里正有他的孩子呀!他竟如此狠心抛下了我!那女子简直就是穷狠极恶,她给我喂了毒,毒药作用的那种痛苦,一个没受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将我毒死,走之前,还一把火烧了房子,我就这样在里面被毒死,被烧成灰烬。我不甘,我意念要化为厉鬼,回来讨命!”
觉树说:“所以,你回来了。”
抹香说:“没错,现在,你可怕我?”
觉树不禁表现出清醒的模样,摇着头说:“不怕,你报复得逞了?”
抹香说:“我的怨灵费了数年才聚合,又修炼数年才能来复仇,于是我带上仇恨找到了他们,可是他们两个居然都已经寿终了。”说到这,她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似在自嘲,苦尽机杼却是白费,又似在鄙视命运如此玩弄,报不了仇她便无法投世轮回。
之后,她又说:“于是我便发誓杀尽这世间的负心人,可笑的是他们的儿子何云居然干了和他那恶心爹一样的龌龊之事,于是我便开始替天行道,逐一铲除负心人!”
觉树说:“那么接下来死的几个人都是你杀的?”
抹香说:“他们都是负心之人,该死!男的就该碎心,体会被负之人心碎的感觉,女的就该被毁容,凭一张稍微比别人好看的脸皮就害了原本和睦的一个家,也应尝尝被毒死的滋味!”
觉树说:“你不是替天行道,天不行此道,你这是肆意杀人!杀那么多人,你会万劫不复,知不知道?”
抹香嘲笑般地一笑,说:“万劫不复?我现在非人非兽,更非鬼非神,可还能再惨!”
觉树一愣,说:“此冤,此仇何了?”
被子下只露出半个白额头和黑头发的郑妍诗说:“怎么那么久还不来,这里面又闷又热,受不了了!”于是把被子往外狠狠一扯,两人坐立起来。
觉智看着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又十分安静,说:“不可能啊,难道败露了?”
抹香邪恶地一笑,说:“他二人叵耐至极,要不我去替你手刃了他们。”
觉树一惊,喊到:“不要……”然后看着抹香一溜红光的功夫,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觉树说:“不要去。”
这时郑妍诗和觉智听见了门外一阵异常的风吹动的声音,觉智一激灵,说:“来了!”
觉智一手一把抱住了郑妍诗的头躺回了床上,一手拉上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觉智小声且快速地说:“闭眼,别说话。”
郑妍诗马上躺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这时门被风轻轻地吹开了,抹香由一缕红光慢慢幻化成型,站在门外,觉悟一行人一看,紧张起来,终于是等到了,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和法器,蓄势待发。
见心急的觉悟正要起身过去,觉慧按住了他,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