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晓一直看着闫奚不停地跑来跑去,对坐在地上的觉悟说:“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跑个不停?”
觉悟说:“兴许无聊,打发时间。”
骁晓说:“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觉悟说:“等我想想办法。”
“我知道了!”闫奚又跑了回来,他有些兴奋地大喊一声。
背靠着树干的千黛立马直了身,觉悟从地上站了起来,说:“知道什么?”
闫奚正要说,可想到要是被世刹听见,就功亏一篑,所以他走近觉悟,凑近他的耳朵说了起来,听完,觉悟有些不相信地说:“真的?”
闫奚说:“你走两步,试一下。”
觉悟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决定听他就试试,觉悟走动着,手中凝聚起灵气,向前一挥,银光从他指尖逃逸,向着前方飞速窜去,最后消散在远处,他换个方向,用了更大的力,可也是如此,千黛和骁晓见他的表现,一脸疑惑。
然后,觉悟扭头看了一眼闫奚,见他把头一点,觉悟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起来,开始用尽全力汇聚周遭灵气,他的右手很快被团团银光所包围,他依旧向前走去,可这次,他将银光抛去的方向不再是正前方,而是身侧。
世刹在另一处一直看着,这会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惊慌地正要闭眼,可银光飞窜而去的速度不知快了他闭眼和睁眼时间的多少倍。
只一刹那,银光砸在空屏之上,溅开了光芒,伴随那地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世刹嚎叫了一声,是痛苦不堪!
茫茫空间中竟突然出现了密麻的大小深沟与裂缝,那些断痕正快速消失,而消失的地方,是原来林子的模样。
另一侧,双目流血不止的世刹正痛苦得满地打滚,觉悟忙跑过去,说:“这下,还不逮到你!”
世刹努力压制住痛楚,捂着自己的眼睛,说:“你……你如何破了我的障法?”
闫奚走来,说:“是重环,我曾见一个木匠做过,只顺着步子走下去,就会一直绕圈子,或者说永远走不出去,你的障法和他的木环相似,只不过他那是三扭重环,而你这,只要落足便自动生成,真是数不胜数,可条条扭环又都相互隔开,要想破坏整个重环,最容易的就是错开环路,使其侧断!”
世刹笑了一声,那声音很无奈,很愤怒,他说:“人也并不全都那么愚蠢,是世刹没有看清,只怪没有看清!”他大声喊了一句:“世刹听令,障法被破,不能再用!”这一声喊到了千万里内外,致使整个飞鱼族都知晓了此事。
他喘着气,坐在地上,流着血泪,显得很无助,觉悟说:“当初,尤若杀了我,该是自掘坟墓吧!”他还在慨叹,尤伤了觉树至深。
世刹说:“尤?”
觉悟说:“是,后来我们抓了他。”
世刹苦笑了一下,说:“尤是世刹领帅,他能被你们抓住?”
觉悟说:“不仅如此,我们还将他带去若镜寺,可是再后来,若镜寺没了,就让他给逃了。”
世刹立马肃然,说:“佳,感恩刹祖!”
觉悟拿出怀中的佛珠串,什么也没说,就开始面向佳念诵,缕缕金光围绕着佳,将他的人身褪去,最后金光散去,地面安分地躺着一条长了翅膀的银鱼,它的双眼满是血色。
觉悟走去捧起,看着飞鱼在自己的掌中不停地努力喘息,他两眼轻轻一闭,默默说了一句:“阿弥陀佛……”谁也没有听见。
觉悟将捧着飞鱼的双手伸向宽大的玄武湖,说:“去吧!顺着河流,回到大海……”话音刚落,水中的飞鱼一摆尾,就从他的手上蹦入了水中。
千黛说:“就这样放了它,不怕回来向你逃命吗?”
觉悟说:“如河驶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还!灵能尽失和死了无异,现在只是一条普通的鱼而已,放它一条生路吧!”
闫奚拉着骁晓的手站在后面,看着粼粼水波,安静地等待觉悟和千黛。
没等四下摸索的飞鱼游没影,觉悟立马走了回去,对骁晓说:“走,去看看你爹娘怎么样了。”他们就疾步一同去了骁晓的家。
离家还老远的距离,骁晓就跑了起来,边跑边喊着:“爹!娘!……”
她推门进入屋内,几人正见骁晓的母亲被五花大绑在屋角,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们一看见门边的人,就不住地张嘴说话,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看来两人都被世刹止住了嗓音。骁晓急忙跑去,帮母亲松了绑,觉悟架起佛珠念咒,须臾便解开世刹的止音术。
骁晓的母亲激动地抱起骁晓,似哭似笑地说:“小晓!我的孩子,你有没有怎样?”
骁晓摇了摇头,说:“娘,小晓没事。”
戚芬说:“太好了!”
骁晓扭头看着觉悟说:“是他们帮我,救了你们。”
戚芬站了起来,走近觉悟,仔细一看,说:“是你?”
觉悟一惊,说:“大娘!”她正是之前在郊外水塘边遇见觉悟的挑桶妇人。
戚芬扬嘴微笑起来,说:“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听着这感谢的字句,感受着妇人发自内心的谢意,觉悟扬嘴一笑,把头一点,只觉一直心种的普度众生在这一刻体现了价值。
骁家母女简单招待觉悟三人后,他们闲聊没多久便开始入了夜,闹虫喧嚣的市郊外异常烦躁,大家都准备睡觉之时,骁晓拉上觉悟出门从屋后悄咪咪走去。
觉悟说:“去哪?”
骁晓说:“你们明天就要离开,现在时候还早,再陪我玩会儿!”
说着他们走上了屋后杂草丛生的土坡,那坡顶和茅草屋一般高,站在上面只需跨半步就可上屋顶。
骁晓把觉悟的手一放,指着夜空说:“你看!”
那片夜空清澈得可以看见银河里比邻的每一颗星星,圆圆的月亮不知被什么雕刻上了明晰的纹路,那一瞬,觉悟的眼睛装满了星河,心里承载了整个夜空,无比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