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长,顾清寒到了地方停好车之后就让羡羡下车,羡羡没穿那件大棉袄。
许羡鱼看见了这个地方,很喜欢。
不是什么熙熙攘攘炒的热的景区,而是一条幽静的木质结构的小路,一只穿过一大片荷塘,穿过一片小树林,最后再穿过一个小小走廊,就是一个亭子,在湖中央。
许羡鱼和顾清寒在路上走,许羡鱼的马丁靴踩在木板上,哒哒哒,很有韵律。
空旷的天空没有一丝丝颜色,只有刺目的白。
两个人没说话就这样并排走着,就像是广阔的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顾清寒选在这里当然有他的目的啊,这样的环境,就只有一个深沉炽烈的喜欢着对方,一个对对方存着一点点小心思,这样的两个人很难不发生点什么。
因为气氛在不经意间就会点燃一根导火索,烧的你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
许羡鱼在家闷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撒欢儿似的跑来跑去。
寂寥的冬景也让人生不起一丝丝的悲伤来,反倒是有一种天高地广,心情澎湃的感觉。
少年的心炽烈的燃烧,他难受极了,他想牵牵撒欢儿的她,吻吻她的唇角,他还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忘记了,忘记的一干二净,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样,他无数次和死亡较量的时候,都会在想还有一个小姑娘在等着他回去呢,他还不能死,还要留着一条命去陪她看看月亮,尝尝这人间的风花雪月啊!即便她忘记了他也没关系啊,把那些种种黑暗,连同他一起忘记了也好。
可是,为什么,明明都认认真真告诉过自己了,看见她将自己忘记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似有万箭锥心,百蚁噬骨,他用了这辈子从来不曾有过的勇敢说了一句“你好,许羡鱼同学。”
可有谁知道,他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被这相思折磨的彻夜难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面上的冷漠如斯,彬彬有礼都是假的,他的这爱痛苦地令他几欲死去,他的这爱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放手和世界的较量。
许羡鱼是个敏感的姑娘,即便自己玩嗨了,也注意到了顾清寒刚才的情绪很激动。
她看着他:“顾清寒,来啊,看看这,河面的冰下有鱼。”
顾清寒听着这欢快的声音,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奇异地消失了。
即便遗忘又有何妨?他们有无数个再开始的机会,有无数个机会可以一辈子走下去。
顾清寒觉得爷爷的话是说对了,他说,这小姑娘是真的要了你的命了,你没点势力之前,不要接触她,否则全盘皆输,前途尽毁。
是啊,他不怕什么全盘皆输,也不关心什么前途尽毁,但他要他的小姑娘好好的,在他还不能保护她的时候好好的,所以克制住了那汹涌的相思,如今,倒可以放肆的相思了,偏又害怕把小姑娘吓跑了。
少年的苦苦压抑的相思,就像蓄了亘古之久的洪水,一旦打开闸门,就汹涌澎湃,威力巨大,难以自拔……
难怪有人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细想想果真叫人眼迷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