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可没有植物分身,需要防御,胡军忆起了过往:
爷爷是个有骨气的人,村里基本都是别墅了,洗澡用上太阳能,生火用上煤气,更有用上太阳能电池的。就他死守着那不知什么朝代的将军战甲不放,要是变现早成村里首富了,还用得着土灶。
那死老头从不让进他卧室,他卧室里怎么个布置也不太清楚,如果战甲还在,就一定在里面!
寻思着战甲进了堂屋,在堂屋打开久违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落款签着胡唯庸的大名,现在该叫遗书了:
我那个不肖的孙子喂,你是我在外面路上捡来的,你个狗日的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狼崽子,这些年我是看出来了,你跟我不亲,一直想找你父母呢!
你那两个狠毒黑心肠的牲畜父母哪有我半点好。记得当时你个狗日的面黄饥瘦,浑身脏兮兮臭不可闻,跟吃屎的狗从粪坑里爬出来似的,长得没条土狗大,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话了,一直惦记我那宝贝吧,别想了,死了这条心吧!我送人了!
现在的你应该是这房子的主人了,外加外面那一点地。以后吧!踏踏实实做人吧!别飘别浪,别看外面风光好,一片繁华锦绣,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
胡军静静站着心里不是滋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谁不想亲人团聚,血脉亲情养育之恩,哪怕见面时的彼此满腔怒火悲斥问一句为什么,也好过沓无音讯。
只是人际关系都是相互的,疏远就是疏远了。人总是拥有的不珍惜,总是认为还有更好的,也想找个更好的,直到失去了才后悔不及。
而不肖的自己,偏偏就让自己最亲的存在最后孤零零地走了,只来得及赶回参加葬礼。
慢慢鼻头发酸眼泛红,老头子字里行间满是怨气,如果末世没来,没有多这十多年的记忆,估计也看不懂字里行间饱含被爱的渴望!
贴身将信放好,脑中又回想起自己昏迷的那一天:
醒来已经是下午,太阳偏斜,换一套新衣服,身上还有肥皂味,至那以后再也没闻到过。
看着老头一脸慈祥的端着碗筷,跟饿狼似的抢过来就吃,一点也不顾及烫嘴,也不怕把自己给噎死。
老头在旁边不急不忙地坐了下来,见自己噎住忙拍我后背,一脸嗔怪:“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那是最香的一顿饭,没有油水没有肉,更没有加一点调味酱油啥的,嗯,肯定……
想到这胡军丹目不知不觉淌下泪水,一发狠抹了把:我不相信,这老不死的能将命根子一样的东西送人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战甲找出来。
果不其然,在一个老鼠啃过满是尘土的箱子里找到了,只见又一封信放在上面:
孙子喂,知道你个狼崽子不会死心的!真送人了,这是托那人仿的,是不是贼新贼亮,这套比那套好呀!结实!真结实,还轻!
你还是有机会把那套拿回来的,条件是给他送终,他就是你樊大爷。当年啦!他救过我一命,一直没机会报答,这不老天爷给我个机会。
你心狠但不会做坏事,就是败家,留下就是个祸害你的东西。你也别去讨要,你爷爷连字据都立好了,至于到底怎么办,就看你这个狼崽子了。
记住了,他可不是我,孙子喂!
胡军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五味杂陈:老头子这算歪打正着,刚好瞌睡就给送来枕头,结实好啊,至少安全系数高,更能保命不是。
穿戴齐全,一个只露面颊的头盔,从里面落下长长的护颈软甲。上身披挂叮当响,片片甲片亮亮闪闪。两个披肩镂刻惟妙惟肖的狮子头,护肩下是两条锁子战臂。腰上两侧围着护腰,由一条镶满玻璃珠的腰带扣紧,扣上浮雕着威武的龙头。下身一条锁子战裙直直过膝,两只战靴护腿很长,与护膝连成一体。
看着衣柜镜中的印象,还真有几分战场将军的派头。尤其是手中那三尺青锋,剑鞘上那七颗琉璃珠,以及上面的五爪龙形花纹喻示着不凡。更别说剑柄是石头把的,看来老头子的命根子真是个宝贝。
看着镜子中的森冷丹目,胡军意识到不妥,死过一回就变得跟谁都有仇似的,勉强笑了笑,可惜此刻的心情实在笑不出来,
来不及悲春伤秋,武装到牙齿已然准备好了!
临近战斗,胡军又返身坐到茶几前,从底下拿出老头子常抽的旱烟枪。
斑驳的枪身印上了岁月的沧桑,烟锅的铜皮里干干净净,徒留烧黑的痕迹,泛着油光的细竹杆一直连到烟嘴,烟嘴里仅留一点老头子的气息。仿佛诉说着一位老人的苦闷,又无法与人倾诉。
填满老头子自己种的烟丝,点上,屋里泛起熟悉的香味,胡军陶醉着闭上了伤泪的眸子,贪恋嗅着,嘴角抽动欲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子欲养而亲不在,胡军收住泪水,伤心郁闷喃喃自语:
老头子,你要是还在,以后我能带你飞哈,你不是一直想飞一回吗!这回还不用买票,自家的飞机买什么票撒!
等过上些日子,你跟我说,想飞哪飞去哪!
现在末世了,你孙子很有出息的,瞧这些宝宝,我的,就是它们带你飞哈!
时空永隔,亲人永别,胡军良久回神,小心翼翼将烧净的旱烟袋磕净,复放回原位,站起大骂一声:“该死的贼老天爷!”
这声咒骂中充满渴望,渴望他老人家还在,哪怕拖着病苦的残躯,挺着见到今天这一幕再闭眼,至少撒手之时心中少些牵挂,疏远的亲情会融洽几分!
人死如灯灭,生气随焰热一同逝去,再燃起又是一轮回。去了的已经去了,留下的还在,还要活,还要在这末世活出个奔头来。
临出门,胡军转首对茶几森冷低沉:“老爷子,你在九天之上看着,保护你家孙子,每年我会不时送下几头祸害,给你打打牙祭!等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