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命。”萧紫月喃喃道,冷笑了一声,说道,“父皇说的对,我现在对于父皇来说,已经是个没有用处的棋子了,父皇养着我这个女儿,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让我去和亲的吧?一个女人就能免除一场战争,免去那么多金银的消耗,何乐而不为呢?”
“放肆!”萧御天愤愤的说道,“朕已经是百般对你容忍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萧紫月气喘吁吁的瞪着萧御天,手里拿着南越皇室特有的玉佩,这是每个皇亲国戚都有的东西,这一物件,本是萧家的荣耀,但是现在萧紫月现在怎么看这东西,都觉得像个烫手山芋。
萧紫月把玉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萧家人人都把玉佩当作是自己的命,敢把玉佩摔了的,萧紫月还是第一人,而且还是当着萧御天的面。
萧御天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对着萧紫月说道:“朕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去看看还有谁会像你这样以下犯上?”
“父皇觉得我不配做南越的公主,我便不做了就是。”萧紫月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下萧御天一个人在原地。
萧紫月的反应,让萧御天十分的气愤,也立马下令,昭告天下萧紫月与萧家再无瓜葛。
众臣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都有些发怵的感觉,毕竟萧紫月确实是犯下了大错,但是现在萧景轩已经是被废了,现在若是萧紫月也被废了,前朝还是有些臣子上奏觉得不妥当的。
萧御天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对着那些大臣只是听着,也并没有有什么实际性的行为,众臣见萧御天似乎也并不愿意再管萧紫月的事情了,也便渐渐的声音消了下去。
萧御天倒是能够清净一会儿了,萧紫月也回了西北,自己的女儿去了和亲,到底还是没有多少难受和痛苦。
萧御天至今还是觉得,这就是萧紫月应该承受的事情,她实在是太骄纵了才会如此。
还没有等到萧紫月安全回到西北的消息,萧御天竟然是先等到了萧紫月跳崖的消息。
萧御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好几遍,才堪堪的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萧御天皱紧了眉头,手上批奏章的举动也停了下来。
通报的侍卫有些颤颤巍巍的,接着说道:“皇上,公主她......跳崖自尽了。”
萧御天许久之后,才站起身来,让侍卫退下了,独自在日落的窗前站了许久,才唤人进来,说道:“尸首找到了吗?”
被传唤进来的太监,支支吾吾的说道:“皇上请节哀,公主的尸身还未寻到,不过那悬崖的高度来看,这大约是也......”
“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萧御天说道,自己不自觉地竟然是已经发了近一个时辰的呆。
亲人逝去的悲痛在萧御天的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萧御天沉思良久之后,又继续了自己手上的工作。
萧御天依旧是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那些亲情,那些所谓的爱与被爱,自己早就唾弃了,这并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萧紫月的死去,让宫中人人都猜测是否是在西北过的不好,毕竟和亲去的公主跑回娘家,这还是头一遭。
西北的三王子本来对萧紫月逃回南越的事情有些不大满意的,但是听闻了萧紫月的死讯之后,也渐渐的没有了声息,本来要对西北赔礼道歉的南越,萧御天倒是现在成了理所当然的那一派了,倒也轻松自在。
这也许就是令人最喘不过气来的事情了吧,人人自危的情况之下,也没有人会想得到他人究竟是受了什么苦,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有的时候也都是物尽其用。
萧御天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但是现在面对萧紫月的事情,自己却只剩下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至少现在是不用出兵与西北有什么交集了,虽说是失了这么一个王妃的位份让西北平定。
日后的时光,萧御天也像从前一样,继续上朝,回宫继续专心于自己的政事,大臣们也有为公主说话的,想要让萧御天给萧紫月象征性的立个碑。
萧御天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也只好是为萧紫月立了个十分风光的坟墓,虽说到现在都没有萧紫月的尸体,但毕竟葬礼就是做给活人看的,这死人在不在,确实是不大重要。
不过这银子花的也确实是有些成效,不管是宫中,还是在京城的百姓口中,萧御天已然是变成了一位思念女儿的慈父。
皇贵妃近日也为了避嫌,许久都未去见萧御天了,但是今日被萧御天传召,皇贵妃也是不得不去了。
“皇上。”皇贵妃柔柔的声音唤了萧御天一句,轻轻的踏进了乾坤宫,萧御天似乎是有些疲惫了,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皇贵妃一眼,都没有平日里的那般满满都是宠爱的眼神。
皇贵妃也知趣,不再去打扰他,帮着他磨墨沏茶,倒也乐得自在。
“皇贵妃啊。”萧御天突然说道,打破了沉默,“你可觉得朕,没有一个作为父亲,作为夫君的样子?”
皇贵妃摇摇头,说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南越的君主,是贤君,自然也是好夫君,好父亲。”
萧御天淡淡的冷笑了一声:“若朕是好父亲,怎得亲生女儿下落不明,竟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皇贵妃似乎是有些诧异,接着说道:“皇上还是想的太多了,现在公主下落不明,也不一定是就已经......”
皇贵妃说出口了,才想起来,萧御天已经是按着大臣们的方法,给萧紫月已经好好“安葬”了。
“皇上,公主的事情,也并非是皇上的过错,皇上怎得会知道,公主竟然是会遭受这样的事情呢?”皇贵妃温声安慰道。
萧御天只是扯着嘴角,表情有些莫名的不适感:“朕自然是知道,朕怎么会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