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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训练

人在陌生不安的环境中总是少睡浅眠,田田清晨就醒来,正在向外张望时,铁门突然打开了,一桶水泼了进来。田田受惊迅速往旁边躲去,那人微讶道:“咦?这新来的小女娃子还挺机灵!”

他大声吆喝起来:“不想死的都起来!出来训练了!这些天你们享的清净福也该到头了。”田田暗忖,原来住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屋子里,抢又硬又馊的馒头吃也算是享福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

一屋子的孩子被强行泼醒,惊惶而不敢有怨言,都蜂拥而出,却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恐惧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几个房间的孩子聚集起来,一片空地挤满了上千人。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青年人,他长相很普通,混在人群中会被瞬间淹没,但是鹰隼般的眼睛中却透露出令人发寒的阴冷。等到所有的孩子都不安地看着他后,他冷冷地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都是烈焰堂的种子,我是你们的教谕,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他向在一边等待的手下招了招手,一个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孩子被拖了过来。

“这就是逃跑的下场。”话音刚落,那个孩子就被一剑穿心而过,肩胛骨发出脆响而折断,一声痛苦的哀鸣响彻空地,身体剧烈痉挛几下,便永远停息了运动。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片空地。

人群一阵骚动,几个尖叫的种子被他冷冷的扫视后,无力地坐在地上说不出话。田田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把那声惊恐的尖叫堵在喉间。馨兰颤抖一下,握住田田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种子接受六年的集体训练,其中还会有考核,没有通过的自己去领死。六年的训练结束后,你们进入丛林进行最终考核。十分之一的人可以活着走出来,成为杀手,代号为猫。”

寥寥数言,一直在提到死亡,种子们心底不住泛出冷意。

“早餐后开始训练。”

他看到种子们被威慑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有人端着许多食物走了上来。食物是肉、咸菜和馒头,分量不大但也不至于挨饿,比昨天好了很多。在教谕的威压之下,种子们安静地进食着。

田田吃到一半的时候,馨兰从不远处走过来,扁了扁嘴声音委屈:“田田,我的食物他们被抢走了,你能分给我一半吗?”馨兰长相很可爱,圆圆的脸颊像苹果样饱满,线条流畅的杏眼又大又圆。田田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食物推给了她。

“”田田你真好。”馨兰唇角出现两个浅浅梨涡,田田开心地与她相视一笑。

一刻钟后,教谕的手下搬来了许多单杠,在单杠下面放上钉板。田田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不禁目瞪口呆。这要是掉在钉板上恐怕就废了吧。

“事先告诉你们,烈焰堂不养废人。”一句话打碎了种子们所有的侥幸想法。

悬挂训练时长三个时辰,中途不断有人摔下来一声惨叫,然后被拖了出去,恐怕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鲜血晕染开来,染湿了土地,田田不敢低头向下看,怕见到那染血的钉子就是一阵眩晕。

田田感觉自己的手在光滑的铁杆上慢慢滑下,又努力抓紧急忙。从未感觉时间流逝如此之慢,循环往复中疲惫如潮水般袭来,铺天盖地而又不可抗拒。

田田和馨兰并肩悬挂着,田田皱眉低语:“我快要撑不住了。”

馨兰艰难转头望向她,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她张了张嘴,声音微不可闻,只能从口型判断:“坚持。”眉眼间都是焦急。

时间终于到了。被拎下来的田田精疲力尽匍匐在地,看馨兰也是趴着大口喘息,两人目光相触,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鼓励。田田用力点点头。

“安静。”教谕一声令下,嘈杂痛呼声顿时戛然而止。

“这就不能承受了?对于一名成熟杀手来说,这只是个热身。你们不要动心思偷懒,否则即使我没有发现,你也不可能活到成为杀手的那一天。”

随后种子们被分成几组轮流进入房间,出来的人都面色惨白跌跌撞撞,其他人看到不由忐忑。

很快,田田知道了原因,心中震惊:房间里有几个木制的一人高的架子,上面赫然绑着几具尸体!

教谕面色平静的站在前方,待他们站成一排后,便开始演示。只见他手拿一把匕首,可以感觉到气势突然变得凛然锋利。他步伐迅猛,身形迅速闪过,匕首破风而至,刺入尸体的咽喉。后退,再来一次,又刺入尸体的心脏。

“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模仿。”

几个种子闻言都面面相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起匕首。田田努力的不去看那个尸体,尽量模仿教谕的动作,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脸色越来越白。

“看着尸体!不看怎么知道咽喉和心脏在哪里?加快速度,让你们的肌肉有记忆!”

教谕一声倒喝让田田心中一凛,她压下恐惧,努力地让自己更专注。渐渐地恐惧和恶心在消退,眼中只剩下尸体的咽喉和心脏,感觉自己要和匕首合为一体,像豹子一样潜伏,又像猛虎一样扑起,挟着风声直击要害。

“可以了。”

田田从专注状态中猛然惊醒,看向被自己刺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咽喉和心脏,顿时忍不住一阵干呕。

“作为杀手你们应该了解人体的结构。”

教谕走向尸体,用匕首尖指着开始讲:“先讲晕穴:这是太阳穴,这是耳门穴,璇玑穴。击打后轻则昏迷,重则死亡。然后是麻穴:期门穴,章台穴,肩井穴……。”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几个人早已目光呆滞,只有聪慧强识的田田听的十分认真,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中,生怕有所遗漏。

接着教谕用匕首在尸体上划动,轻轻几刀便开膛破腹。几人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起来。教谕的眼刀冷冷扫至,田田强撑着扶着墙站起来,只觉得小腿发软、眼前发黑。

“这就是心脏,在人体的胸部正中稍偏左处,刺透即可致命……”

森森白骨已经露出,教谕指着脊椎:“倒数第二节最脆弱,用力撞击致瘫痪。”

“人的后脑很薄弱,仅仅用木棒击打即可致命。”说着,他便划开头皮,打开颅骨,露出尸体的脑部结构来。突然的视觉刺激让几个人几乎晕过去,田田扶着墙,吐尽了胃中所有的东西,已经开始吐酸水了。

终于,关于人体的讲解结束了,教谕开始检查大家的训练“成果”。

“你的手不够稳,创口太大。而且有几刀刺偏了,刺中了肺部。”

“你出刀太慢,创口太钝。”

“......”

看到田田面前的尸体时,他挑了挑眉,说:“勇气可嘉,刀面和出刀的方向要在同线,否则会降低速度。”

田田惨白着一张脸,强打精神,认真比划几下,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终于这次特殊的训练结束了,几个人拼命迈着颤抖的腿,逃命似的出了这个恐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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