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生的熟悉
庞大的飞机平稳地飞行于上空，洁白的云朵堆积如山，一层层，一叠叠，拖曳至远方，阳光偶尔透过小小的窗子射进来，耀眼得很。
耳边传来轻快的音韵，秋郁静似乎感染了这音乐的欢乐，本来抑郁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不自觉地，她悄悄瞥向旁边的男人，他前面摆放着笔记型电脑，正在忙碌地敲敲打打着，眼睛正专注地盯着闪烁的屏幕，而他的双腿修长笔直，在狭窄的座位空间里只能暂时屈着。
哼！腿长也不见得是好事！她一边偷瞄，一边在心底暗暗抵毁着。
“做人要厚道！偷偷摸摸在心里抵毁别人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她吓了一跳，想不到他为何会如此神地猜透她的心思，好恐怖！
“郁静，”正胡乱想着，一声娇脆的叫唤响起，拉回了她云游天外的神智，是同行的同事，正款款走了过来。
“这是这次展览的资料，你刚才放在我那边了，后天回公司要汇报的……”
说时，同事一眼瞄到了落坐在秋郁静隔壁的男人，顿时住了嘴，忘了该继续交代的正事，娇艳的脸蛋笑开了花。
帅！真是太帅了！
拿回资料的秋郁静，见一时之间没了声音，抬头一看，立刻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糟！她一时忘了，这个同事，最爱的就是帅哥了。
秋郁静联想到以往听说的惨痛经验，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正想力挽狂澜的时候——
“咦，这位小姐是——”他觉察到这方的情况，看了看秋郁静，随即露出了风度翩翩的有礼微笑，仿若深海般的深邃眼眸一望过去，马上把她同事迷得晕晕然了。
“这位先生真是有眼光！您好！敝姓陈，任职于安恒室内设计有限公司，这是我的名片，上面都有我的私人电话。不知你怎样称呼？还是，是我同事秋郁静的朋友？”
陈姓同事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递上名片的同时，微笑着探问，那故作娇柔的声音令秋郁静裸露出来的手臂立马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惨！看到同事的表情，秋郁静就知道没救了，但一听到她的探问，突地背脊一凉。
这家伙不会……
“您好！敝姓奕名天行。我同郁静——”瞥见秋郁静暗含祈求的目光，接过名片的奕天行顺着她的话，故意一顿，笑得温柔，连目光顿时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果不出其然！
感觉到陈姓同事瞬时瞪过来的利眸，秋郁静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造成她同事的误解。天啊！地啊！救救她吧！自从碰到他之后，她丢的脸还不够吗？简直倒霉透顶！
“是吗？那你们真是有缘了！坐飞机都能够遇得到，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坐在一起。呵呵呵……不过天行，你可以叫我娇兰，大家都那么熟。郁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以前都没听郁静提起过你呢……”
陈姓同事自动自觉地称呼他的名字，尖细的声线也硬是扭曲成娇滴滴的声调，真难为她了。
不过，她秋郁静何时变成他的朋友了？他叫奕天行，她可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关系也能这样乱扯一通，她真十分佩服陈姓同事。
“陈小姐，真是风趣……”
“都说叫我娇兰呀……”
看着两人一个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彬彬有礼，跟在她面前完全相异的模样，秋郁静十分不屑，不过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没完没了。
“娇兰，”秋郁静当机立断地说，“空姐已经开始来发放餐点了，你快回去准备用餐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会记得的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陈姓同事娇笑着说，可偷空瞥过来的眼眸却锐利得紧，怪她坏自己的好事，跟娇弱的语气可谓形成强烈对比。
“是啊，陈小姐……”接收到陈姓同事透出不满的眼神，他小心地改口，淡淡地笑着说，“娇兰小姐，你还是先回座用餐吧，免得等一下饿坏了身子，可不好了！郁静会心疼的……”
说着，奕天行递给身旁的秋郁静一个眼神，那阒黑的海洋里头分明透露着些许不耐，使得秋郁静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他也不耐烦的啊？她还以为他可享受了呢！哼！
“是啊！是啊……”她一边附和着，一边示威地瞪了他一眼。
看，知道错了吧？胡乱跟人打招呼。
陈姓同事虽然迷帅哥，可也还不至于是个傻子，她当然明白自己不受欢迎。
不过，为了帅哥——
“好吧……”说着，待他们松了一口气时，继续下文，“但是天行，你不给一张名片我，到时怎么联系你呢？对不？”
“哦……”奕天行呆怔了一下，是真料想不到还有比他更厚脸皮的女人。
旁边的秋郁静赶紧用手肘使力撞了撞他，还要小心翼翼地不让陈娇兰看到。
别发呆了！快！
奕天行只好拿出方正的公文袋来，伸出手来掏了又掏，最后——
“不好意思，名片在这次出差的时候用完了，真不巧！要不，下次吧。下次让郁静带给你好了。”无辜的笑脸，礼貌地拒绝，此乃对付纠缠的最佳方法。
“那要不，用纸笔写也可以……”不屈不挠。面对帅哥，陈姓同事绝对是能忍千般辱的。
“娇兰，空姐到了。”秋郁静好心的提醒，顿时惹来一个狠辣无比的瞪视。
“好吧！天行，有事你就call我。”铩羽而归。
看着陈姓同事满怀挫败却依然款款生姿地走回原位，秋郁静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之前是有在公司听说过陈娇兰迷帅哥的一些情况，然而今天算是第一回见识了。
“都是你！还有，你刚刚干嘛陷害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的……”咬牙切齿地，她不满地小声嘟囔，都是这家伙害的，一忆及到时回到公司之后可能会有的情形，她就禁不住要呻吟了。
“会吗？我刚刚也只是说实话而已，可没有加油添醋。”招牌的一口白牙闪呀闪的，奕天行潇洒地摊摊手，一副不关他事的赖皮模样。
自始至终，他要的就是要造成别人的误解。只是，他没有料想到此姝如此难缠而已。
是，他是没说错，可糟就糟在他说这话时的模样和神情呀。真该死……
蓦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
“小姐，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餐及饮料？”推着沉重的餐车，甜美的笑容不变，空姐尽职地问着。
“请给我一个A餐，还有一杯柳橙汁，谢谢。”秋郁静笑笑回应，接过空姐递过来的简餐和柳橙汁。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餐及饮料？”
“A餐，再加一杯咖啡，谢谢。”奕天行一边回答，一边快速收拾着桌面上的笔记型电脑，然后接过空姐再度递上简餐及咖啡。
安静地用着餐，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
啜饮着甜中带酸的柳橙汁，秋郁静伤脑筋地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个烂摊子时，忽而一阵剧烈的震荡，令她猝不及防，手上还半满的柳橙汁随之洒落——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股更为剧烈的震荡随之而来，机舱顿时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惊呼，广播里接着就传来了空姐镇定的声音。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于飞机现在正遇到一股气流，因此机舱内会有所颠簸，洗手间暂停使用！请大家不要随意走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光洁的额上再度冒出点点冷汗，秋郁静不敢动弹，紧紧握着那早已空荡荡的杯子，只觉方寸也随着之忽而上下、忽而左右的猛烈震动“卟卟卟卟”地剧烈乱跳，刚刚吞进胃里的食物也随之翻搅了起来。
好恐怖……
又是一阵左摇右晃，恐惧已经令秋郁静眼前发黑，看不清任何东西。她想叫，大声叫喊，但咽喉却像是被一块硬块塞住一样，哽咽得完完全全叫不出来。
好可怕……
看出她的恐惧，奕天行当机立断地一把将她拥进宽广的怀抱中。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他温柔似水地说着诱哄的话，一只温柔的大手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
“没事的……别怕……”
深深地埋入那胸怀之中，像溺水的人忽然找到浮木一样，她紧紧、紧紧地抓住了那宽广的臂膀，倾听着那坚定有力的心跳声，嗅闻着似熟悉又恍若陌生的气味，所有一切的不安、恐惧似乎也就被隔绝在外……
谁？是谁！？
好温暖！好舒服……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很熟悉很怀念的感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是属于这儿！属于这个温暖而宽大的胸壑！而这就是她的归属……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别怕……没事的……”
摇晃仍旧，震荡继续，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那温柔诱哄的声音一直近在她的耳边，那坚定温暖的胸怀就在她的面前，似乎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只是过了数分钟而已，那猛烈的颠簸终于停止了。
颠簸不再，但她却仍然眷恋着那温暖的怀抱，舍不得离开。
这种感觉好舒服，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有过或是尝试过这种感觉……
“好了，没事了！”那如水般温柔的声音轻柔地说着，那吹出的热气不经意间掠过她白玉般的脖颈，令她敏感地颤抖了一下，也令得她恍惚的神智蓦然清醒了过来。
咦！等等……
“这……你、你……”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帅气面孔，清醒过来的秋郁静一时之间惊吓过大，本来还抱住他肩膀的双手使力将他推开，力道大到令她已停止翻搅的胃再度搅动起来——
温暖的胸怀失去那娇柔的身躯，奕天行的眼眸中快速地掠过一丝失落，但快到令人捉摸不透就已消失。
“我、我……我怎样啊？”好笑地看着她支吾其词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奕天行嘻皮笑脸地凑近面孔，捉弄地说着。
突地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笑脸，本已不舒服的胃更加抗议起来，秋郁静想推开他，想快快走去洗手间，想……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呕……呕……”再也忍不住地，她猛然呕吐了出来，难闻的汁液残渣点点滴滴沾染上了距离她最近的帅气面孔。
“……”
夕阳的余晖辉映着满天的霞光，斜斜地拖曳进了室内，清凉的微风吹动着落地窗前厚重的碎花布帘，形成了一股好看的布浪。
轻轻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秋郁静皱着秀气的眉，头颅不安地动来动去，仿佛在睡梦中作了什么恶梦一般。
端正的轮廓，浓淡适宜的眉，深邃若大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邪里邪气的笑，最最重要的是，那一口闪闪发光的白牙……
眉毛皱得更紧，仿佛可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似，她再度不安地动了起来。
老天！千万不要！不要！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慢动作般，她又看到点点滴滴的汁液残渣喷上了那帅气的脸庞……
“不要……”秋郁静大叫了一声，惊吓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只是看到天花板熟悉而凌乱的几何图案。
她剧烈地喘着气，一时之间还回不过神来。
“小秋，你怎么啦？做恶梦了吗？没事吧？”担忧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是大姐。
是了，她都忘了，她今天凌晨就已经回到家了……
“没事，只是做恶梦而已。”顺了顺气，秋郁静扬声回答，不想大姐担心。
真是恶梦！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梦到这个恶魔呢？
虽然她平常是有名的路痴，性格也有些迷糊，有些急躁，还有些火爆，但也不至于是个愚笨的人呀！但为什么自从遇到他以后，她就什么脸都丢光了？
这个恶魔，真是她的克星！
一忆及昨天在飞机上的那一团混乱，她几乎要呻吟出声了。
虽然那个奕天行并没有责骂过她什么，但一忆及他当时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忍不住脸红。虽然她事后也急忙补救兼道歉了，但也阻止不了她的羞耻感漫延。
真是丢脸丢到飞机上去了！
所幸后来一路无事，而她也可耻至极地一路装睡混过来了。要不然，面对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哦，那你快点梳洗出来吃晚饭吧，饭菜都快好了。”说着，秋大姐就急匆匆地跑开了，想也是急着去看她正在烹调中的菜肴了。
拥着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嗅闻到引人垂涎的食物香味，秋郁静禁不住开心一笑。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梳洗过后，看着镜子中那淡淡的黑眼圈，秋郁静忍不住又发起呆来。
就算不愿意承认，但是今天凌晨她的确是为这个男人失眠了，好不容易入睡，结果又在有他的恶梦中惊醒过来，真是阴魂不散！
不知为何，这个叫奕天行的男人的确给她一种既悸动又怀念的感觉！总觉得，他的怀抱很熟悉，就恍如自始至终，都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一样！
但是，她敢肯定，昨天以前，她从来都未曾见过他……
噢！她怎么又想起这个恶魔来了！
可恶！
看到镜片中自己失神的样子，秋郁静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不行！不能再想了……
掬水拍拍脸，清醒了一下，秋郁静就身着鹅黄色的短袖T恤，其上涂鸦着一些可爱的卡通图案，再配上一条及膝的浅蓝色牛仔裤，清爽地走了出来，非常夏天的感觉。
“小秋，时差还没调过来吧？看你的黑眼圈。要小心喔，女人睡眠不好很容易老的。”
娇滴滴的声音轻柔地响起，那呢侬软语的叮咛几乎酥了人的骨头。
“咦，二姐，你在家呀？”秋郁静惊喜地看向客厅长沙发上斜躺着的那一名娇艳无比的惹火美人，开心地叫道。
她的这名二姐，是红得发紫的著名女模特儿，名符其实的大忙人，经常要世界各地跑，神龙见首不见尾，作为她的姐妹，秋郁静偶尔也只能从报章杂志上才能得知她的消息。
“怎么？我不能在家呀？”懒洋洋地为纤指涂上墨黑色的指甲油，秋二姐看着秋郁静面上无比惊喜的表情，好笑地反问，那轻声细语的声音柔媚得几可滴出水来。
“小秋的惊喜正好可以反衬出你是个多么无情无义的家伙！来，小秋，别管她，吃饭了。”讽刺的语句打斜里插入，是正好忙碌完出来的秋大姐。
“大姐，你是这样对自家姐妹的吗？好伤心喔……”娇柔的嗓音不变，对于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姐，长年在外的二姐自有一套应付的办法。
“是啊，大姐，二姐平时只是忙，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的啦。”一旁的秋郁静赶忙帮腔。
“哼！”瞪了这外表妖艳的二妹一眼，一向心软的秋大姐倒也没太为难她，“好了，还不过来吃饭。”
“遵命！”秋郁静笑逐颜开，拉起懒洋洋的二姐，一起快步走到餐桌边，“哇！全都是我喜爱吃的菜，糖醋排骨、莲藕焖猪脚、清蒸鲈鱼，还有姜汁炒芥兰，谢谢大姐！”
“大姐偏心！怎么就没有我喜爱吃的狮子头和蜜汁烧鸡呀？”二姐一看，马上不满地哇哇大叫起来，娇媚的声音立马拔尖了几度。
“哼！还好说？你有提前告诉过我回来吗？我都还没有说你呢，一年到头有几天是在家的！来，小秋，这是你的。”利眼一瞪，正在盛汤的秋大姐四两拨千金地反驳。
“多谢大姐。”秋郁静接过，马上开动，毕竟吃过飞机上的简餐以后，这大姐做的爱心餐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总之就是偏心！”嘟着红嘴，二姐依旧喃喃抱怨，不过也不忘将好料的扫进自己碗里。
唔！好吃！
“小秋，这次代表公司出国去参加展览如何？忙吗？”宠溺地看着最小的妹妹，秋大姐一边吃，一边不忘关心地问。
“唔，还好！还不错！忙完了正事之后，我也有忙里偷闲地到那边逛街……不只看到了那边的著名建筑，而且还买了不少好东西……是啊，大姐，我还买了一条羊毛披肩准备送给你……二姐就……”
看着吃得不顾形象的二姐，秋郁静只能抱歉地笑笑，没有料到平时忙碌不堪的二姐会意外地在家，所以根本没有准备。
“唔……唔喇……”正忙着吃的二姐只能发出几个语气助词来以示抗议一下。
“没关系的，你二姐要什么没有？”拍拍秋郁静的手安慰着，秋大姐一点也不把她的抗议当回事。“这阵子一直在外，可要多吃点……”
“当然。”
正说着，一阵悦耳的流行音乐声响起，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秋郁静疑惑地掏出行动电话，看着屏幕上的陌生来电，眉心间不自禁地打了个小小的皱褶。
会是谁呢？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喂，我是秋郁静，请问你哪位找？”按下接听键，她语音轻快地询问道。
“亲爱的静，没忘记我吧？”不算陌生的声音带着笑，透过行动电话传了过来，清晰可辨。
“你是……”不知怎地，秋郁静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声音，该不会是——
那个恶魔！？
“噢！亲爱的静，经过了昨天飞机上那难忘的经历之后，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真是太没良心了！可我忘不了，你最后吐了我一身……”电话线那端，传来奕天行夸张之极的声音。
“够了！”她忍不住厉声喝止，见立时引来了两位姐姐的注目以后，才放轻音量遮遮掩掩地说，“你怎么会有我的行动电话号码？”
“你忘了我有你同事的名片了吗？”好整以暇的声音。
她的反应强烈，是否代表她对他印象深刻？想着，他忍不住好心情地微微一笑。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秋郁静可以想象他在电话那边笑得白牙闪现的模样，她的手禁不住又痒了起来。
她才刚摆脱这个恶魔，老天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我听你同事说，你搞的室内设计还不错，所以打算找你来帮帮忙，帮我的新别墅画一张室内设计图而已。”他打出以公济私的借口。
“好，请你放心，过两天我会叫我的其他同事再联络你的……”瞥见两位姐姐已然停止进食在悄悄侧耳倾听着，她决定速战速决，一说完之后就准备要立马按下停止键——
“亲爱的静，你说，如果我不小心跟你的老总透露，你有生意也不接，反而拼命往外推，不知道他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他在那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般奸诈。
既然他能打这个电话，就代表着他肯定有办法令她答应。
“你……”秋郁静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小秋，你……”向来十分疼爱小妹的秋大姐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担忧地开了口。
虽然小妹平时火爆，但也不至于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的。
勉强笑着跟大姐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秋郁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吸了一口气，然后，以极为冷静的声音说着：“好，我答应你。过两天再约时间出来商量。”
一气呵成地说完，完全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秋郁静快速按下停止键，切断了跟他的对话。
“小秋，刚刚那头的是什么人？怎么你……”秋大姐关心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秋郁静有些烦躁地打断了。
“没事的，姐。我们继续吃饭吧。”拿起碗，秋郁静埋头就继续吃起饭来，然而，心情却已经迥然不同。
叫她如何跟姐姐们开口说起这个男人？这个对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