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宁看着戒指,满心都是疑惑,她死之前,这戒指明明就已经被她扔进了湖里,现在怎么到了顾笙泽的手里?
“这原本就是你的。”顾笙泽目光隐含不舍地看向江宜宁手里的戒指,嘴唇动了动,想要语气轻松些,却说得有些艰难:“现在物归原主了。”
江宜宁垂眼看着那枚戒指,几年过去,白玉反而更加莹润,触手生温,似是被人保护得很好……
“……好好保管。”顾笙泽还是没忍住,又嘱咐道:“你的心意,好好保管。”哪怕不是对我的心意了,也要好好保管。
江宜宁紧紧将戒指攥紧自己手心,冷笑一声:“是不是要谢谢少帅,将我的心意还给我了?”
顾笙泽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眼眶更红,却扯出一个笑:“不用谢。原本就是我欠你的。”
江宜宁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留恋在自己身上,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冷声问道:“说完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吧?”
“……好。”顾笙泽看着她,慢慢吐出一个字,脚步向旁边一踏,让开了进门的路。
江宜宁抬步向着门内走去,依旧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影随形,在即将踏入门内的时候,江宜宁又停住了。
她回过头,直视顾笙泽,声音毫无起伏:“我的心意早就一文不值了,顾少帅何必要留着呢?”
说着,她猛地松开了手,看着那枚玉戒摔到了地上,碎成了一段段,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内,听到大门关上的重重声响,她突然感觉脸上有些湿润。
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泪水,江宜宁自顾自地讽笑了一下,喉间的哽咽让她强自咽了回去。
面无表情地转进机关里,却看到阿九正站在那里,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江宜宁想对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却做不到。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到这个时候,心却还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突然,头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那小伙儿捡起戒指走了!”
林知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围墙上,目光看向围墙外面,那里正是门口的地方。
“你这小丫头也是太心狠,几句话把人家说得摇摇欲坠了!”林知一对着江宜宁发出“啧啧”声。
江宜宁一愣,看着老爷子,有点无法理解他的话,顾笙泽怎么可能摇摇欲坠呢?
“太伤人心了!”林知一耸了耸肩,斜睨江宜宁:“我要是他,我死也不见你这蛇蝎妇人了……”
江宜宁瞬间被他的形容激怒:“行,说我蛇蝎我认,你还说我妇人,这我就不能忍了!今天来肉也别想让我给你做!”
说着,江宜宁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门。
林知一愣愣地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想要挽回:“我我我,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经过了那么销魂的几顿饭,他现在已经完全离不开她的手艺了呀!
林知一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眼带不安:“她不会从此不做饭了吧?”
阿九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师父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身去看小旸了,留下老爷子一个人心惊胆战:“我,我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吗……何必要这么斤斤计较……这小丫头心眼太小!”
林知一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好歹我也为了她做过不少事儿,她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
满怀忧虑地想要跳下围墙,老爷子一转身就对上了一个湿漉漉的身影,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忍不住轻轻咳嗽,一脸怒意地瞪着突然出现的白凤回:“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要吓死老头子我!”
白凤回对他的怒目视而不见,目光扫过已经走到远处的孤寂身影,开口:“那人,谁?”
老爷子一顿,也随着他的目光又回头看了看,斜睨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十个肘子。”
“……我也不知道。”他应该提前问问徒弟,做好功课问清楚那人是谁才对,后悔。
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白凤回也不跟他废话了,转身跳进了围墙内。
“喂,你这小子怎么还不走了?”
老爷子也跳下了围墙,脚步加快想要追上前面的身影,用尽全力却还是让白凤回没影儿了,忍不住跳脚:“你别想跑,在我的宅子内,我早晚能找到你!”
气哼哼地回到自己房内,便看到阿九正在房内等着他,面色还有点严肃,老爷子忍不住脚步一顿,脚步变得磨磨蹭蹭起来。
“师父……”阿九看着老爷子那幼稚的样子,哭笑不得:“你答应他们抽血真的没问题吗?”为了几个肘子猪蹄,他这个师父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老爷子眼珠子转了转,慢慢坐在了桌边,才开口含混地答道:“也没多大事儿的,毕竟是用来研究么,就当为科学献身了。”
“您确定是为科学献身,不是为了吃肉献身?”阿九简直都要气笑了:“您可别因为几个肘子,再给自己惹来大麻烦。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那些人要是知道您还在的话……”
“哎,这点你放心,就算他们知道,只要我不愿意,也没人能找到我,而且哪怕有心之人得到了我的血,那技术也不如我,你师父我是不可能受制于人的!”在这一点上,老爷子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我活了一百三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虽然答应那个小丫头,也有一点儿为肉妥协的意思吧,不过主要还是看那小丫头太敬业了,我被她感动了!”
“……最好是这样。”阿九无奈的看着师父,语气软了下来:“师父,我不想您有事儿 。”
老爷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放心,师父会没事儿的。这世界上,除了我那个欠揍的师弟,还没有人能让我有事儿!”
眼看着自己师父越说越得意洋洋,阿九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些许:“是是是,您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