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沈霍
沈霍此举让怜渊觉得新鲜。自她出世以来，安居无极，度过了漫长无计的岁月，至今还未有谁能像沈霍这般指着她的咽喉逼问她的。怜渊一下觉得有意思起来，不急制住沈霍。
“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
怜渊的轻语之声极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保护一颗易碎的玻璃。可怜渊的神情告诉沈霍，她是在戏耍他。连同上次的羞辱，沈霍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瞬间忘却追究怜渊的真实身份，一下划开冷扇，意取怜渊性命。
刹那间，怜渊散去身形，一抹金色微尘汇聚一处，身形又聚。
沈霍全无惊恐之色，一心追逐怜渊身影，几番下来，无济于事。沈霍认清事实，白玉冷扇从手中滑落，狼狈道：“你赢了。”
往昔在无极，她与无染置气时，无染也常说这句话。无染虽每每无奈叹气，但无染温暖的笑容总让她觉得幸福无比，终能换回二人的和好如初。
沈霍这话说得有些苦涩，甚至让怜渊产生了刹那间的怀疑。
自己的言行当真如吴染上次所言失了分寸？
怜渊转念思道：“我不过好奇地问了一句话而已，又没对他怎样，哪里是我的错呢？”怜渊心定之后，愧疚全无。
“我从未想要赢你，对你所问也无欺瞒。怎的......”怜渊顿了顿，心想还是收敛些，没了后半句，转言道：“若你依旧助我完成此事，作为回报，本座会让你再见到你认识的那个‘怜渊’。”
沈霍的眼眸瞬染神采，问道：“当真有她？”
“本座定会如你所愿。”怜渊见沈霍高兴的模样好奇道：“你不再追究我的身份了？”
沈霍拾起玉扇，一脸无谓道：“我在乎的不是你，是她。只要能让我见到她，你是什么身份于我都一样。”这话像极了报复。
“你当真心甘情愿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利用？你可记着，本座让你做的事牵连的可都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沈霍不屑一笑，道：“你错了，我并非受你利用，而是我们互相利用。对清河，我无欲念；我只想知道这世界最后会成什么样子而已。”沈霍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我自幼受教于祖父，文韬武略无所不通，生在富贵之家，还得皇族血统，富贵权势于我皆是寻常之事，虽未至极，但我身为一城之主，陂池城历来不受皇族桎梏反被其忌惮，我与君王又有何差别？只是我那对父母执著名分，看不透罢了。不过我深知，纵是我为天下主，或励精图治，或自取灭亡；既不能改天逆命，也不免生老病死，哪里还有什么呢？可你们不同......”沈霍此时的眼神极像盯紧猎物的恶狼，让人不寒而栗。“你，还有吴染，甚至是姓莫的小子，你们非同常人。想来，我母亲玄氏一脉也是一样，要不然也轮不上莫凌。不过我当真是不明白，我那个名分上的亲舅舅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拥有那么好的机会竟不好生利用，白白浪费掉试验这个世界的机会，当真是个傻瓜！”
怜渊被沈霍一袭话惊住了。她不露声色地站在原地，暗思此子是如何能有这般诡异的心思。
幸好沈霍于她只是漂浮在水天世界里的一只浮游，否则定不能容他于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