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后方阴阳二气遮盖苍穹,随后金戈铁甲铮铮而鸣,喊杀声贯彻云霄。
随后便见到一对璀璨如血钻一般的遮天之翼,在烈焰滔滔之中伸展而开,各种散发着玄妙气息的火道符文在其上弥漫开来。
一朵朵灼热的火莲如同夺命神华,向着那浩浩荡荡的各大教派,激射而去。
霎时间,便有冲天火光焚烧天地,一股股热浪隔着老远都是使得众人站立不稳,气血翻滚。
姜恒简直无法想象战场中心的众人,该如何挺下这恐怖的滔天烈焰。
而后,便回过神来,加快步伐,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还未真正争斗起来,便有着这恐怖的破坏力,等到真正厮杀到来时,恐怕会造成极大的波及范围,至少,这里是不安全的。
“如此,才不枉人间走一遭!”姜恒回想着那一幕震撼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热血沸腾。
凌度虚空,道法通玄,谁不神往?
更何况姜恒是一个听着古东方神话故事长大的异世人。
在后方起了波澜之后,虽然许多修为偏低的弟子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却没人放慢脚步。
在这极东之地,山岭极多,传闻是,这里曾有三皇五帝时期的一位大帝将陵墓修在了这里。
只不过漫长岁月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寻觅到那处帝墓的准确位置,即使是修为大成的阵道宗师也无功而返。
久而久之,便鲜有人再来到这片在他们眼中十分荒芜的东部大地。
虽是到了夜间,但是血凰岭方向却依然明亮如昼。
随着众人的不断推进,那股灼热的气息也在逐渐的远离,直至消失。
只不过回头望了一眼,此前姜恒所驻足的那块区域,早已化作一片焦土,烽烟阵阵。
“安全了吗?”有弟子发问。
“应该是安全了。”有长老说道。
而姜恒站立在一处巨石上,看着远处那天翻地覆的战场却隐隐感受到一丝不对劲。
姜恒境界低微不能看出什么,但是却隐隐的有些不安。
“看什么呢,师弟。”秦穆缓缓走来,望向姜恒,而后又道:“那该是何等境界,竟然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之力。”
说着,秦穆的双眸之中逐渐泛出向往之意。
“是啊,那该是何等境界。”姜恒感叹。
“据闻,出了大修士的宗门,便可以位列洞天福地,而洞天福地出来的强者,即使是我们燕国皇族都要小心翼翼的对待,在洞天福地之上,即使是连师尊都了解的不多,只知那等宗门,随便出来一个强者都是能够焚天煮海,手段通天。”
秦穆捋了捋额前的发丝,眼中闪烁着亮光。
“师尊所要带我去的那荡天剑宗据说便是这等无上大教,师尊说以我的资质可以一试!”
说到这,秦穆面带喜色,似乎是对那等大教很是向往。
而后神色微动,定定的望向姜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弟要不......要不你就随我一起,那等大宗门一定有破解师弟恶疾的法子,师弟早年便天资聪颖,若是灾病一去,定能一日千里,进境神速,说不得,也能成那无上强者,如同他们一般。”秦穆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言辞,生怕会打击到姜恒的自尊心。
说完,生怕姜恒拒绝,不待姜恒开口,直接说道:“你从小到大都听我的,这一次便也依我吧。”
到了安全之地,便意味着众人即将分离,姜恒不能修炼且无依无靠,秦穆不想自己一步登天,而置姜恒于不顾。
她不愿见到姜恒一人,孤独的面对那种种未知。
“我自相伴于师姐左右!”姜恒双眸柔和,笑着开口回应,心底有着一股股暖流淌过。
他安能不知师姐心中所想。
秦穆这般情谊,令姜恒十分感动,前世今生能对自己这般的人,屈指可数。
姜恒不想令秦穆难过,即使秦穆的想法在姜恒想来十分单纯,但是他却没有拒绝。
天上不会掉馅饼,谁会耗费莫大的心力去培养一个不能修炼的人,清虚门不会,那等无上大教更不会。
愈是庞大的势力,便愈是以利益,大局为重。
而姜恒对他们来说毫无利益可言,更不可能是执掌大局之人。
“那便如此说定了!师弟你可不能耍赖!”秦穆笑靥如花,十分的明媚,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自然。”姜恒点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而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裕长老却是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啪。”
一声微动。
刹那间,裕长老面色紧绷,目如鹰隼,紧盯着前方那一片黑暗的灌木丛。
而其余长老似乎也是有所警觉,纷纷站立而起,目光汇聚在一处。
“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还请出来吧。”清虚门掌门缓缓地走到前方,眉目凝重,向着那处地方朗声说道。
“又是一群丧家之犬。”黑暗中走出一人,神色中带着不屑,怡然自若的扫视了一番。
只见那人是一老朽,满头花白头发随意的披散,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阴冷煞气,整张脸充满了皱褶,好似将要入土之人,但是那双眸子令却人感到十分不适。
其中散发着点点幽光,充斥着十分危险的气息,众人好似被一条毒蛇盯着,脊背发寒。
尤其是他那灰黑色的布袍上有着点点还未干涸的血迹,看那模样应该是刚沾染上不久,这令姜恒生出不好的联想。
闻言,众人面色难看不已,清虚门掌门更是双目泛红,隐隐有着怒意。
一股不俗的气势自他身上迸发而出。
“呵,小小九重也敢在我面前摆弄。”那老者的不屑更甚,似是看到一只蝼蚁在对巨龙耀武扬威一般。
“如此呢!”清虚门掌门怒意更甚,随后气势一凝,紧接着一股比之刚才盛烈数倍的气势猛地爆发出来。
“驱神!掌门竟是入了驱神之境!”众长老一阵惊呼,十分的震撼。
即使是连秦穆也是玉口微张,师尊突破九重晋入驱神之境,即使是她也不知晓。
要知道,炼气九重是一道修士修道路上的天堑,不知多少资质出众的人卡在了这道关卡上。
想要破入驱神,精神之力十分重要并且难以修炼。
而一旦精神之力足够强盛,破入驱神境,便可以以神御气,灵力离体,百米之内便可取敌性命,端得是厉害无比。
而驱神便意味着,意念神魂足够强大,可以做到灵魂层面上的攻击,即使自身不动,一道意念冲击过去,便可令那人无声无息间死于非命,十分诡异可怕。
除此之外,神通之力也会更为强大,有着丝丝精神之力加持,比之炼气境翻上数倍不止。
随手一击便可令千斤重的巨石化作飞灰。
只不过相比于众人的惊叹与震撼,那老者神色间却没有什么变化,眼中带着点点嘲弄。
“哪怕驱神,在我眼中也不过是如蝼蚁一般!”那老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轰!”
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猛地自那老者身上爆发出来,而后周身魔气涛涛,将那老人笼罩的朦朦胧胧,看起来神秘难测,随后一根不知材质的黑色拐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手中,被他双手拄着。
“这...这难道是御灵境的魔道强者!?”那股气息令众人一阵心悸。
“我想起来了,他...他是曾血祭了整个凌云宗的玄阴老人!”
一位长老声音中带着颤栗,直接是将众人推到了绝望的境地。
凌云宗曾一直打压清虚门,可那等出了数位驱神境强者的宗门却在一夜之间被这玄阴老人血祭,这等大恐怖之事深深刻在了众长老的脑海之中。
闻言,众人皆是心寒胆颤,一时之间慌了分寸,个个面露悲色。
原以为到了安全之地,谁知却是步入了十死无生之地。
刚刚还因新晋境界而意气风发的清虚门掌门,此刻也有些绝望了。
连凌云宗数位驱神强者,都在一夜之间被其血祭,更何况现在就自己一个驱神,而且还是刚刚晋入,境界还未稳固的驱神境修士。
这拿什么去斗,彼此间的距离太过巨大。
“乖乖等死吧,你们将以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而感到自豪!”玄阴老人桀桀的笑着,声音阴冷的令人如坠冰窖。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这玄阴老人趁着动乱,四处为祸,血祭众人从而增加自身实力,十分的狡诈残忍。
玄阴老人的气势越来越盛,并且一步一步的靠近这众人,他那黑色的魔气之中,缓缓地出现一道又一道血线,飞快的向着众人缠绕而来。
“放过我!放过我!”忽的,一声凄厉的大叫,令玄阴老人脚步一滞。
只见得一道高挑的身影自人群中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你放过我!求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林睿看着那渗人的血线,整个人惊惧不已,连忙跪倒在玄阴老人的跟前,不住的磕头求饶。
贪生怕死的怂样令清虚门掌门鄙夷不已,甚至萌生了想一掌毙掉他的冲动。
简直是师门耻辱。
生死之间,林睿崩溃了,他还年少,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呵!这么差的根骨,凭你也配为我当牛做马,”玄阴老人冷冷一笑,而后那干枯的手掌直接掐住林睿的脖子,缓缓的将他提起,舔了舔嘴唇,渗人的一笑,“就从你开始吧。”
血祭,顾名思义,汲取他人血液精华从而是自己更进一步,而若是其中有着血脉根骨强大之人,不仅能使血祭发起者修为更进一步,更能使其血脉强大,修道资质再上一层楼。
被紧紧的箍住喉咙,林睿的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痛苦不堪,但是他的眼中却出现了强烈的恐惧与不甘。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猛地向着姜恒的方向指了指。
“咳!我...我没什么灵根,你...血祭了我也无法令你修为大进......”
“她!她!她一定可以!”
林睿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向着姜恒方向点指。
感觉到玄阴老人逐渐松了的手掌,林睿内心一喜,不顾昔日同门之情,在最后的生死危难之际,歇斯底里的将自己的师妹卖了出去。
他拼命所指的那个人正是秦穆!
“该死!”
姜恒眼神暴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内心暴躁不已,恨不得将那林睿戳骨扬灰,他从未这么憎恶一个人!
“唔~我似乎是闻到了一股可口气息~让我看看在哪里?”玄阴老人阴森的笑着,将目光投转了过去。
“不过我从不食言。”玄阴老人那原本松开的手掌,在林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发力。而后其上出现一条又一条猩红的血线,生生的钻进了林睿的身体之中。
“啊!”
惨叫声刺耳无比,但是瞬息间便戛然而止。
“说了先从你开始,那便不会有变。”
只见玄阴老人的手中此刻只剩下一具干尸,皮包骨头,看不到一丝血色,好似前世所见的木乃伊一般,随后像是扔垃圾一般,将他随手一扔。
“砰!”
只听一声闷响,那具干尸便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坠落在地,那凸起的灰白眼眸中充斥着强烈的怨毒与憎恨。
“这可口的气息真是令人难以自拔,我已经能够感受到我那躁动不安的血液了!”玄阴老人双目之中泛着幽幽的光泽,兴奋的笑容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如恶魔一般可怕。
看着那一步一步走来的玄阴老人,秦穆面色苍白,神情有些呆滞。
自小便生活在众人呵护之下的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
而站在他身侧的姜恒在感到那愈来愈浓郁的危机感后,心脏瞬间加速,极速的跳动着。
“咚,咚,咚!”
强烈的心跳使得血液的流动速度快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使得姜恒的体表皮肤都隐隐的涨红了起来,那一丝丝若隐若现,潜藏在姜恒血肉深处的道煞之力,在此刻再次的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