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就是极北之地,地处荒凉……”
箫景洛有些诧异,毕竟北国听皇甫宸逸说就是一个荒蛮之地,只能够攀附各地方国家,才能够苟且偷生,这样的地方,曾经是那么庞大国家后裔,真的很荒谬。
“确实,北国如今荒凉,是因为当初只是分散了很小一部分,而后来四国分裂,都因为可怜他们老弱妇孺,便放弃了追杀,让他们苟延残喘,也是因为,他们主动交付了他们的秘密,交给开创大梁的先帝。”
“秘密?”
箫景洛眸色微冷,本能的觉察,这一份秘密,就是关于箫国公被下毒的真相。
萧老爷子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看着一旁的箫正泉,兀自叹息了一声,缓声道:“没错,当初我们的先祖是先梁帝的侍卫,接待了北国逃亡的公主,她用这个秘密换取了他们琼天后裔的一线生机,那就是关于琼天最后的宝藏。”
“宝藏?”
箫景洛诧异,没想到琼天竟然还有这个秘密,当初琼天被灭,也没有想过用着这一份宝藏东山再起……
萧老爷子似乎看出了箫景洛的疑惑,微微一笑,摇头道:“那位公主是琼天皇帝最喜欢的小公主,所以寄予众望,交代她这个秘密,其实就是希望她能够带领臣民东山在地,复国,可是这个公主根本无心复国,只想着带着剩余的臣民安居乐业。”
萧老爷子其实也很佩服这个公主,利用这个秘密,换取了后裔的安乐,虽然困苦,但是却安居乐业,永远不用在担心自己被追杀。
“这个宝藏,先梁帝和我们的先祖知道,所以,我们萧家也就成了守秘人,一代一代的相传,是吗?”
箫景洛洞悉。
萧老爷子微微颔首,看着箫景洛,无奈道:“这是荣耀也是枷锁,先梁帝是四个将军冢,最慈善的一位,当初谋反完全是因为琼天狠毒,民不聊生,后来登基,更是有心放过北国一条生路,主张放任。”
萧老爷子也是听先祖说的,记忆久远,无奈道:“所以,这个秘密,先梁帝可能并未流传,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便只有我们萧家一族,先祖高令,是若是大梁国运衰败,导致战乱,就将这个宝藏位置告知梁帝,平息战乱,若是大梁一直如此,便死守这秘密……”
萧老爷子的语气缓和,顿了顿,敛眸道:“毕竟,宝藏看似是一件好事,其实也不然,它是引起战乱的根因,当初四个将军是生死兄弟,可是历经三代,便开始尔虞我诈,反而小小的北国,虽然贫困,但是却一直都生生不息,原本,我考虑过要不要继续传下这个秘密,但是没想到……”
萧老爷子暗叹了一声,这件事对箫家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老爷子,你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已经惹上了我们,如今因为这个宝藏的秘密,我父亲……您的大儿子,就是为此而死。”
箫景洛咬牙,看了一眼箫正泉,在得到箫正泉的示意后,她说了出来。
“什么?”
箫老爷子神色一冷,浑身一颤。
国公府,内院。
箫正河被带回来了。
虽然箫正河服了解药,但是从被带回来心情就没有好过。
完蛋了。
老爷子若是没事,东窗事发,他一切都完了。
箫正河被绑着,口干舌燥,嚎了几嗓子,想要喝水,但是没有人搭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终于。
门开了。
箫正河被带了出去。
“我要见我父亲,你们不能私自处刑!”
箫正河怒吼道,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是个生面孔,大惊失色。
他害怕,害怕自己就这么被就地正法了。
随即,箫正河被带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
萧老爷子此刻脸色冰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说是没有一丝温度,看着他,冷冰冰道:“箫正河,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他的语气深沉,看着箫正河,已经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失望,就像是看一个无关人,让箫正河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
“爹!他们逼我的,是那个人,那个人我不认识,他逼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愿意,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会死,爹,你不会想要看我死的对不对……”
箫正河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已经是半百的人了,竟然这般没出息,跪在老爷子的面前,想要去攀附老爷子的大腿。
可是还没靠近,就被箫正泉一脚踹开。
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
如今的箫正泉,对箫正河没有一点好感。
这就是他曾经信任的二哥。
虽然二哥不如大哥那般好,但是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丧尽天良,对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手。
“箫正河,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箫正泉看着箫正河,压近,目光冰冷,“你真的只是害爹吗!”
箫正河瞳色一缩,吞咽一声,咬牙道:“我知道,我对你……但是我那是被逼的,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鬼迷心窍了,你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下面我为你做牛做马,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一个什么都可以。
箫正泉冷嗤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划过一道深沉,敛眸,冷冰冰道:“我都可以原谅你,父亲也可以原谅你,因为我们是活人,可是死人呢,死人怎么原谅你,你告诉我,你下去,怎么面见大哥!”
一句话,让箫正河的脸色骤白。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箫正河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目光满是颤栗。
他不敢相信。
不会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箫正河吞咽一声,觉得不可思议。
“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没有做,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
箫景洛出声了,她阴恻恻的上前,面无表情的而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狼狈跟 狗一样的身影,只觉得可笑。
“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轰隆!”
雷劈了。
箫正河惊惧抬眸,对于这件事,始终是最讳莫如深的恐惧。
那是他行差踏错的第一步。
若不是箫正轩的死,他不会变成这样。
一时间,箫正河莫口难辨。
“没有……”
“孽障。”
箫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满是狠厉,透着一丝心痛,“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额一个孽障,你告诉我,你怎么下得去手!那是你的亲身大哥!”
他为人一生正直,可是到头来,竟然养了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箫正河被骂的一颤。
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隐瞒了。
低眸,他蓦得痛哭,“爹,我真的是没办法,我当时鬼迷心窍,他们问我,想不想做国公府的位置。”
箫正河痛苦不堪,掩面,其实大哥真的对他们很好,这么多年,在仕途上,大哥始终不愿意涉足,但是却是经世之才,指点一二便让他有了提升。
可是在提升的同时,箫正河却忍不住开始嫉妒这个大哥。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担任,但是什么都很强。
强到,连努力的自己都没办法跟上他的脚后跟。
甚至,从入仕开始,便一直有人想拿他们比较。
都说国公府后继有人,虽然大哥闲云野鹤,但是能力超凡,今后一定能继承国公府,发扬光大。
而他的努力,没有人看得到。
甚至有人拿婚姻比较,说他粗鲁无知,娶了商人之女。
一次次,一年年,箫正河越发的嫉妒。
嫉妒大哥的一切。
“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爹,我只是答应说愿意继承,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动手,杀了大哥一家……”
箫正河哭的像一个孩子,一开始,他真的很怕,每夜每夜做噩梦,梦到大哥一家在他的床头。
可是后来,日子就了,利字当头,他就不害怕了,甚至有些庆幸,因为渐渐地,外面人会说,箫正河也不错。
箫正河日后继承国公府,也能将国公府发展……
“糊涂。”
箫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痛心疾首道:“你参与谋害你大哥,便是与虎谋皮,今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被拿捏,继承国公府,不过是给别人当傀儡,你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还会牵连整个国公府!
箫老爷子想到自己的儿子骨肉相残,疼的心绞痛,深吸一口气,半晌才缓过气,看着箫正河,目光越发的冰冷。
“箫正河,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箫正河瘫软在地上,知道这件事曝光,他此生就完了。
“我只是为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现在呢?”
箫景洛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居高临下看着箫正河,冷冰冰道:“你得到了吗?你现在,染上了五石散,失去了仕途,失去了亲情,甚至你那可笑的婚姻,都溃不成军,你把人生过成了这样,你觉得,你得到了幸福还是快乐?还是这可笑的国公府的府印?”
箫景洛语气冰冷,透着几分嘲弄,“你费尽心机,可是到头来,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