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看着屏幕上头漫天的脏水都泼在卡卡身上，他注册了个小号就上去开杠。
杠到眼睛发酸才叉掉界面，转而就点开了《民国往事》，为这部剧贡献点击量。
小助理看着自家鹿哥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要知道自家鹿哥自己演过的电视剧从不看弹幕，也从不点开，每次微博上发的广告也都像在宣传别人的剧般，只发个剧照加及几个字。
“鹿哥，你是不是想勾搭上这个女明星。”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小助理看着鹿哥又开始在发弹幕，暗叹没救了。
在满屏都是“女主时不时抽风了”“女主真的尬演。”“尬的一逼。”“还是我们家哥哥颜值在线，颜值也在线”“为哥哥而来。”
的弹幕大军中，鹿鸣那几条“女主真可爱。”“女主真实不做作，爱了。”就像孤军对战百万大军的亡命之徒。
分分钟就被人给秒了。
同一时间，漠城影视城里。
卡卡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研读第二天要拍的剧本。
“这部剧真的智障，女主这些台词真几把智障，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冒充中二智障少女，开口闭口都是没带脑子的都是“你死定了，””
她默念剧本台词，随口吐槽。
“KK姐，导演找您。”
小助理推开门叫她。
“叫我干什么？”
今天的戏早就拍完了，这么晚了还叫她。
“听说好像是剧本出了问题，编剧刚改好。”
“哦。”
披件衣服快步走到导演房间门口，她就感觉到不对劲，编剧改了剧本直接让小助理送到她房间里来就是了，为何还专门让她跑一趟，正在寻思间，黑暗里伸出一双大手将自己往里拽。
她一个没防备，就被丢进软塌塌的床上，晃眼的白炽灯啪的一下就亮了，眼前时白花花臃肿的肥肉和发黄的牙齿。
“别作声，是我。”
导演像变了个人似，全然不似在片场那么严厉，声音油油腻腻。
“导演，你是光头?那你白天戴的都是假发？”
她无聊时跟小助理讨论过这个问题，按理说导演这个年纪的人不可能拥有那一头乌黑茂密发泽光亮的卷曲头发。
“是啊，性感吗？”
导演就像只捕捉到猎物的狼，双眼直勾勾盯着卡卡，看的她心里发毛。
“导演，你冷静点，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你喊啊，你刚没去吃饭，我把所有人都支出去吃夜宵去了，我是亲眼看着他们都走光了才转身回来的，你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还不如放弃抵抗，陪我睡这一晚，我保证，给你加戏。”
导演嘴上说着话，手没停下来，双手在解裤袋上的皮带。
“导演，我劝你冷静。”
卡卡坐了起来，刚要穿上掉在床上的外套，双手就被一股蛮力给牢牢控制住，“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现在反正糊了，还不如跟我，我保证这部剧，让你大火……”
话还未说完，导演裤裆里一阵吃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双脚就被人给倒立拎起来。卡卡拎着他像是拎起一只鸡，“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导演这下只剩下惊恐，玩火自焚，他从没想过有女人这么强硬。
“导演，你潜规则一个的时候都不去调查一下她吗？如果你多花几分钟来调查我，你就知道，我是跆拳道黑道。你没机会了，你放心，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别别……有话好好说。”
卡卡没理她，将衣服披在肩上，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导演瘫软在地上，毫不慌张，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笑。
卡卡回到自己房间里，小助理望着她，问“KK姐，剧本呢？”
“没有剧本，这个导演就是个渣，这个狗逼想潜我。”
“啊~”
小助理刚被亲戚介绍过来，并不知道职场如此凶险，当场就傻眼了，眼泪水都掉下来了，“KK姐，全是我的错，刚才我应该陪你去的。”
“没事，我们现在收拾东西，返回公司。”
上了车，她再来捋这件事，觉得没这么简单，其中疑点颇多。她刚没带手机，也没拍下视频。
经纪人听说这件事后，当场就责备她的冒失后，马上就打电话给导演道歉。卡卡听着经纪人和导演的对话，那头的猥琐男导演听到经纪人道歉后，竟然恬不知耻地指责她旗下的人没有职业素质，在经纪人喋喋的道歉后，导演大方的说让她不要再来了，这个剧组不欢迎她。
卡卡当场就气炸，很想顺着网线过去将导演打一顿。
当晚12点整，《欧北辰，你死定了》官网发布的一则置顶微博就像深水炸弹般，瞬间炸开了花。
鹿鸣正在用小号跟人撕逼撕的正起劲，一看微博热搜#KK耍大牌被欧北辰换角#后头的“爆”字，心里咯噔一声，点开这条热搜。
欧北辰官博称KK骄纵，不仅在剧组没有符合导演安排去演戏，还怪台词太少要求导演给自己加戏，导演不肯她当场大人，没有道歉就算了，当晚还直接退出剧组。
贴图是导演受伤的放大照片，照片里青一块紫一块。
鹿鸣当场就傻眼了！！！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给卡卡发微信，结果发现上次聊天后自己被对方给删除联系人。
“……”
他马上又重新加对方，加了一遍后没回应，第二遍加对方时，特意备注了“小姐姐，算我求你了，同意吧。”
相比较于他的心急如焚，另一边，卡卡正在游戏里玩的不亦乐乎。
她还在办公室时就知道导演往她身上扑脏水这事，经纪人看到剧组声明会就知道自己带的艺人这次算是栽了，当场就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等自己做好危机公关后自然是会通知她。
这意思是要被雪藏了。
她倒没所谓，一回家就开了飞行模式，开始人机大战。
终于有时间可以纯玩了，这么多年在国外都是高强度的训练，早已耗尽她的心力，可退圈又并不可能，毕竟合约还在，更何况才刚回国发展，事业才刚起步，还没和自己爱的艺人合作。
“真臭不要脸，娱乐圈渣滓。”
想起昨晚导演无耻行径，她恨得牙痒痒，如果早知道这破戏导演会烂成这样，昨晚怎么着也得先录好视频，再为民除害，把他打个二级残废。
人间不值得，游戏的世界才爽快。
鹿鸣连发10条验证消息过去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当场就让经纪人联系上卡卡的经纪人。
“鹿哥，真的要这样吗？我们两家是对头啊。”
“去去去，别墨迹，出了事我顶着。”
“可是如果单姐问起来怎么办？”
“单姐忙着呢？怎么会管这事。”
“听说有人在说我。”更衣室的门毫无征兆地开了，穿着白色套裙的女子踩着高跟鞋进来，“我不在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呀？”
“单姐，还能说你什么，说你美，气质无敌。”
鹿鸣双手挂在女子身上，用一种撒娇的口吻甜甜说。
“真的？”
女子似乎早已习惯两人这种亲密，有口无心地回。
“我的好姐姐，我骗你干什么？骗你又不会给我推掉几个活动。”
“推掉活动？你知道有多少十七八线的艺人在这些活动的门外排队都被主办方拒绝的吗？你啊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你师兄，让我省点心。”
女子看似嗔怒，实则并未真生气。
“哎呀，我就说说，又不是真的这么想，我的好姐姐，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美容觉啊。”
“我不来看看你们，我哪能放心睡得着。”
“我这不是怪得很。”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睡啊，小何，鹿鸣这周安排表我发给你了，你上点心啊。”
“好的，单姐。”女人不为自怒，小何在一旁瑟瑟发抖。
说完这话，女子就径直往外走，走路带风，气场强大，屋子里两个人相视一笑，刚想长舒口气，关闭的门又开了。
“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就是KK那事，你们不要插手啊。”
“遵命。”
“好的。”
一个嘴上说着答应身体很诚实地在继续输入验证消息，另一个赶紧去反锁门。
“鹿哥，你说单姐这么有气质长也比一波明星好看，为什么不自己不出道啊。”
“单姐只想做我，不对，做我师兄背后的女人。”
“真的？”
“这你都信，这里有个老实人，大家快来欺负她。”
“鹿哥，我这不是相信你吗？”
小助理凑上来，看见鹿鸣还在用小号在撕，顿感头大。
“鹿哥，你这暗中帮助KK，要是被单姐知道了，非炒了我不可。”
“别方，问题不大，你想想啊，我用的是小号，这事你不是我不说，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吗？”
小助理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我还是有点怕。”
“别怕出了事哥罩着你。”
另一个房间，周昉在背剧本。
没开灯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开着，明黄色的灯发着莹莹暖光，像瀑布般从他头顶倾斜下来，惨白的纸在灯下发着黄晕。
天蓝色的幕布将这房间与外面世界阻隔成两个世界，囿于一室之内，远离外边喧嚣，周昉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刻，他闭上眼睛，长睫毛垂下来，暖灯光晕下，素净俏脸上有了同年龄人独有的活泼生气，他在心底背了一遍台词，确定能倒背如流后，将剧本撂在桌面上。
一回头，在灯火阑珊处，看见一个小脑袋挂在沙发上，腿蜷缩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他脸上露出欣慰之光，宠溺的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半跪半蹲在沙发旁，单手托腮，像在博物馆看展品似，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面前的人看。
面前的人早已睡了过去，圆圆的脸蛋，蒜头似的鼻子，小嘴撅着，眉头紧皱，像是和谁在闹别扭似，他刚想伸手去将眉头抚平，就见她又咯咯笑了起来。
“小姑娘，做了个甜甜的梦啊。”他受其感染，也不由得嘴角上扬，没一会儿又恢复初始状态，眉峰冷峻，“不知你这个美梦，是否与我有关。”
这么自我唏嘘了几分钟，他又回到现实之中，静静地扫过她脸颊。突然站了起来，像是寻宝的人，为突然挖到的宝贝而兴奋地像个孩子。
他折返回去，在桌面上摆放的相当齐整的纸盒子里，拿出个圆铁盒，双手一掰，盒子开了。
里头摆放着的是四把一模一样的修眉刀。
他想都没想就选了那把最旧的，握着刀柄，拉开盖子，不锈钢刀口已锈迹斑斑。
过往记忆又旋转了圈将他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