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特殊手段
十多天没见过山口木叶的藤原健一看第一个来见他的就是他仰慕了很久的她的时候，高兴地连忙上前。
“木叶，好久不见。”那神采奕奕的表情，看得山口木叶一阵反胃，伸手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是啊，很久不见，老娘想你想得手都痒了。”今天是他自个儿上门给她揍的，不揍白不揍，为了前几天自己那股窝囊气她也得多赏他几拳头尝尝。
山口木叶常年都是在打架中混日子的，她的拳头和山口圣助是没法比，但是一般男人挨那么一下也实在是够呛。
偏偏藤原健就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山口木叶一拳下去人就晕过去了一半，另一半意识在山口木叶再补上一拳的之后荡然无存。
见人晕过去了还不忘补上一脚的山口木叶嘟囔着抱怨还没打过瘾就给他装晕，直到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喊滕明，以为他醒了，才转身匆匆离开。
那一趟飙车让滕明躺了一天才彻底恢复过来，就在同一天，他也知道了让他丢了工作的罪魁祸首就是藤原健。
比起当场就怒气冲冲扬言要废了那混蛋的山口木叶来说，滕明要平静了许多，还特意笑吟吟地去见了被山口木叶揍成猪头的藤原健，顺带替山口木叶向他道歉。
藤原健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滕明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替”山口木叶道歉，很实在地击伤了他的自尊心，当场就铁青着一张脸，打电话让人过来接他离开。
而自始至终山口圣助都没有出现见过他一次。
藤原健一走，滕明才稍微冷静了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不太像他平时的作风，再看看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山口木叶，忽然想到近墨者黑这个词，自己是不是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该打发的人打发走了，木叶的心情非常好，提议一起去酒吧喝一趟庆祝为山口组赶走一头瘟神，山口组的兄弟们还没来得及高声应和，中井那特有的平板声又飘进了他们耳朵里。
山口木叶兴奋的心情瞬间被这声音给彻底浇灭。
“老头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干吗老找滕明麻烦啊？”
滕明倒不认为山口圣助是找自己麻烦，事实上，他想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从他那隐约得来的。
“木叶，你和兄弟们先过去，一会完了我就去找你。”
说着就跟着中井往里面走，刚走两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回头叫住一脸扫兴地跟着兄弟们抱怨的山口木叶。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山口木叶挥挥手，示意自己明白了，接着跟几个兄弟打闹着出了门。
中井看了一眼滕明，忽然问道：“滕先生喜欢我们大小姐？”
滕明一愣，随即笑了笑说：“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喜欢就喜欢了，没必要隐瞒，滕明现在很满意自己还能随时看到木叶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这样就足够了。
中井笑了两声，同时站住了脚，恭谨地弯腰，“老大在里面，您进去就可以。”
平时都是中井一直跟着自己到山口圣助的门口，为自己开门，然后关上门。如果他没感觉错了的话，不管自己在里面多长时间，中井都是一直守在外面。
这……能算是他对他的一种承认吗？滕明边往里面走边想着。
山口圣助见滕明是一个人进来的，微微有点惊讶，问了声：“中井呢?”
“在院子里。”刚才他记得他们刚走在院子中间的时候中井停住脚步的，自己开门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这边。
“嗯。”山口圣助应了一声，弯腰拿起他面前的两杯茶中的一杯茶往自己面前推了一下，滕明倾身向前端到自己面前，看样子是刚沏好的。很难想象像山口圣助这样的黑道老大的喜好居然这么高雅。
喝了一口茶，很香，却也很烫。
山口圣助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听说藤原健回去了。”他的话问得很随意，但滕明听得捏了一把汗。
“这个……实在很抱歉，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怎么说藤原健都是山口组的客人，自己把人家的客人气走了，本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山口圣助小心地放下自己手上的茶杯，“说抱歉是没有用的。”
滕明也明白事情已经做了，就算自己说一万次抱歉，时间也没办法倒流，做过的事情也不会凭空消失。
放下手上的茶杯，滕明弯腰压低了自己的头。
“实在是抱歉，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去跟藤原先生致歉。”
“就算木叶不高兴，你也去？”
“这……”山口圣助说得没错，如果自己上门道歉的话，她铁定第一个不同意，与其让她不高兴，还不如自己一个承担下来算了。
“别让她知道了就没关系。”
“你说得轻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她是会知道的，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安抚她？”
“我……”他不知道，他不想给山口组添麻烦，木叶肯定也不想，他只是想着让木叶知道这件事，还不如他一个担下来。
“人是木叶打的，接着是被你气走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就由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摆平。山口组不会干涉。”也就是说，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滕明抬起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天知道要稳住木叶的脾气的前提下平息藤原健的怒气，这比他以前在公司哄顶头上司不知难了多少倍。
“知道了，就去做吧。”
滕明应了一声，站起身拉开了推门，正好看到中井站在进院的门口，看到自己出来了，微微弯了弯腰，滕明也同样回礼，转身回自己房间拿了件衣服，边打着电话边出了门。
中井看着滕明出门，然后拉开了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合上。
这个时候山口圣助已经把之前用的茶具收拾完毕，放在了一边，看到中井进来，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中井低下头，“一切准备完毕。”
“很好，通知下去，今晚行动。”
滕明到达山口木叶所指定的酒吧的时候，正看到山口木叶和他的那帮兄弟“努力”地拼酒，看着她面前已经堆了三个啤酒瓶，滕明皱了皱眉，他记得她的酒品也不好，上次在阿贵那里大喝的那次他还记忆犹新，这女人一喝醉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当机立断，走上去，一把抢过山口木叶手上的啤酒。
“看着我喝，今晚你清醒着当裁判。”让她闲闲没事在旁边干看自己喝酒，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她喝。
从来山口木叶都是当演员，兄弟们都吆喝着让她喝酒，她又不懂得拒绝，就算她酒量再好，每个人都灌她，她也招架不住，以至于每次到最后都是一帮人全部趴下，包括她在内。难得这次有人可以顶替她，她没道理拒绝，拍了一把滕明的肩膀。
“那我就全靠你了。”说完坐到一边去跟着一帮男人在一边起哄。
四瓶啤酒滕明是空着肚子被灌下去的，到第五瓶的时候眼前已经开始有点模糊了，加上之前陪着山口圣助喝了一杯茶，肚子里开始叫嚣着要泄洪，同那帮豺狼们宣布一声自己甘拜下风，准备去趟厕所开闸放水。
山口木叶见他走路都有些不稳了，示意兄弟们自己过去扶他一把。
滕明虽然看不清楚路，但是脑子还尚且清醒，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一边搭着山口木叶的肩膀一路往男厕所晃悠过去。
山口木叶见滕明人都站不稳了还拼命往另一边靠，一手环住滕明的腰，一手使劲把人往自己身上拽。
滕明以前从没觉得酒精这玩意有让人精神感应倍增的效果，但是这次他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整个人完全靠在山口木叶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充斥进他的鼻子，他记得这是山口木叶一贯爱抽的烟。
滕明向来不爱抽烟，除了应酬场合，能不抽就不抽，因为那股刺鼻的烟味总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可今天闻着山口木叶身上的烟味，竟然不觉得难闻，甚至……他不自禁地靠近山口木叶闻了两下，“什么牌子？”
山口木叶不明所以，“啊？”
“香烟的牌子。”
山口木叶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都是兄弟们帮我买的。”
对于山口木叶这个回答，滕明不尽满意，靠近了点再闻了一下，喃喃着说：“味道不错，以后我也给你买。”
山口木叶一听滕明说味道不错，又听说他给她买烟，心里一乐，“真的？不过给我买烟的兄弟都跟我抱怨这烟挺贵的。”
贵也买……滕明正想说话，忽然又听到了山口木叶的手机铃声响了，顿了一下，“有人找你？”
“别管他，肯定又是中井帮着老头子催我回家。我先带你进去，再回过去就成了。”
滕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有些不对，他要进的是男厕所，她不会又什么都不顾直接就进去了吧？
“等……等等，到门口，我自己进去。”说着又晃悠着推一把山口木叶。
喝得晃晃悠悠的滕明哪推得开清醒无比的山口木叶，山口木叶索性放开扣住滕明腰部的手，双手扯住滕明的手，使劲往厕所里拖，通常制服不合作的醉鬼，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们说的话，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处理方法就好。
山口木叶的力气一向大得惊人，滕明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被山口木叶直接拖进了男厕所里面。
一到里面，山口木叶就直接把滕明安置在洗手台上，让他吐个够，然后转过身开始拿出电话回拨。
一阵稀里哗啦，把哽在喉咙口让他难受至极的东西全都吐了个一干二净，滕明终于觉得自己舒坦了许多，回头正想泄洪，就看到抱着胸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自己的山口木叶。
“那个……我上厕所……”
山口木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转了身，对着外面，继续打着电话。
虽然她人还是没出去，但是能让她背对着，已经够了，滕明本着速战速决，立马拉下拉链开闸放水，还没彻底释放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山口木叶的吼声———
“什么？组里有事先回去了？”
……
“行，我一会儿就到。”
……
“啊？不用了，怎么回事？”
……
“那王八蛋还敢来？”
……
“哦，行，他真敢来，老娘保证他听到老娘的名就自动退散。”
滕明洗完手，人清醒了许多，脑袋还有点昏，洗了把脸，回头问山口木叶：“怎么了？”
山口木叶回过头，看到滕明已经办完事，对着他招了招手，“走，回去了，大伙说是有任务，一起走了。”
“那我们……”回去？不一起过去会合吗？
“听说藤原健那混蛋今晚要过来，切，真是扫兴，偏偏这个时候来。”
滕明忽然想起下午的时候山口圣助将“摆平”藤原健的重要任务交给了他和木叶，虽然他也觉得偏偏这个时候真的是扫兴了点，但是既然是他们两个人惹出的事情，组长也明说了这件事情山口组不会干涉，那只好由他们自己去处理了。
其实……滕明还是希望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就好了，总觉得让木叶跟着她一块去，事情复杂化的可能性绝对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木叶，这事我们得尽快处理完，给山口组添麻烦，可不好。”滕明开始试图让山口木叶意识到这件事绝对不能复杂化。
不过，山口木叶对滕明所说的话，却又是另一番理解。
“明白，我们速战速决，然后直接去跟兄弟们汇合。”
听着山口木叶干脆利落地说出“明白”两个字，滕明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一群异样眼光的人的注视下，涨红了脸一副想找个洞钻进去的滕明和一脸坦荡荡还顺带叼了根烟的山口木叶走出了男厕，付完账，坐上车，一路开往山口组。
两人回到山口组的时候，负责留守的人告诉山口木叶，今天中井和老大都不在，滕明把车开进车库，拿着钥匙往回走。
刚走进后院，就看到一脸烦躁的山口木叶一路往外走，下意识地，滕明就联想到是不是藤原健到了。
他上前拦住她，“人到了？”
山口木叶抬头一看是滕明，咬了咬牙，“老头把组里的人都抽走了，看样子今晚的行动有点特殊，我有点担心。”
听山口木叶那么一说，滕明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进车库的时候，发现里面原本停着的车都不见了，一路走过来，也觉得空荡荡的。
滕明低头看了下时间，顺带问了山口木叶：“他们给你电话是什么时候。”
山口木叶想了下，说：“大概是九点半。”
那么晚，滕明忽然想到，那么晚了藤原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木叶，你立刻去准备家伙，我去开车，争取在藤原健没到之前出山口组。”为了能够避免发生些麻烦事浪费时间，滕明沉思着最好还是避开藤原健最好。
山口木叶点了点头，正打算回头奔去拿东西，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藤原健那一路咒骂着的声音。
滕明转头对山口木叶摇了摇头，“你先去拿东西，我去挡着。”让这两人对上肯定会坏事，他得在木叶没回头之前，先搞定藤原健。
山口木叶哪管得了这些，一听人到了，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家伙来碍事了。
“我去收拾了他，绝对不超过一分钟，你去拿东西，我开车到门口等你。”
滕明一听到开车，立马反射性地推着山口木叶往里头走。
“我是外人，山口组的那些东西哪能让我知道，你快去，一会耽搁了时间，就来不及了。”
一句来不及了，让山口木叶也急了起来，“那行，我去拿家伙，十五分钟后在门口汇合。”
十五分钟……这也太急了，滕明捏了一把冷汗，握了握拳，不管怎么样，他先去应付一下，实在来不及，特殊时刻运用一下特殊手段也是必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