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深吸了一口气，淡然笑了笑：“盛总这么问，是调查过我了？”
盛西岩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程聿也没恼，低头犹豫了片刻：“也对，毕竟是要把妹妹的终身托付给我，你查我，也无可厚非。”
盛西岩依旧没回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门口。
很明显，他是在催他赶紧说，因为助理马上要带着造型师和场控过来了。
程聿抿了抿唇，抬眸，对上盛西岩深灰色的眼睛，目光坦然：“盛总，我的身世，在程家一直被避讳，虽然有我父亲强力弹压，但还是免不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在背后猜测，议论甚至造谣，但是当着我的面，直接问我的，你还是第一个，我喜欢你这样的坦诚。”
盛西岩看着他，对他这段隐晦的赞赏没什么反应。
程聿笑了笑：“我是程家的人，却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儿子。”
盛西岩眉头皱了皱：“你是……”
程聿：“过继。”
盛西岩一怔。
程聿移开视线，看了看落地窗外，天色又暗了一层，已经开始飘零星的雪花：“你跟程家有些交情，你应该知道，程非南有个弟弟，叫程洵北。”
盛西岩的眸子一闪：“他？他不是个……”
程聿点了点头：“对，他是个废人，不良于行，而且，他至今未婚，还是单身。”
盛西岩的眼角抽了一下，直觉有些不对劲儿。
程聿像是在袒露一段隐秘的家族旧闻，极不情愿，语气缓慢而沉重：“以前，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因为他一直寡居，也只有在年节的时候，会在家宴上露个面，和我不怎么说话，只是远远看着，眼神呆滞，直到我爷爷程化平去世后，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亲儿子。”
窗外的雪开始大了起来，助理大概被什么事耽搁了，还没过来。
程聿苦笑了一下：“没错，我是他的私生子，抱回程家的时候，才刚出生一周。”
盛西岩心里一紧，手下意识攥了攥。
程聿面沉如水，之前谈话时的轻松和开心都没了：“我养父程非南是联姻，娶的是孙家长女孙英，这样的婚姻，只能丧偶，不可能离异，婚后五年，他们发现，自己不育。本来是想着要去国外找代晕，但我在这时候被抱回了程家，他们就顺理成章，把我养了下来，程洵北，倒成了我的三叔。”
盛西岩：“之前一直瞒着你？”
程聿：“这件事是爷爷一手办的，他压下来，谁都不让说，怕人嚼舌根，那个年代，不孕不育不是光彩的事，我这个私生子，就更见不得人，所以过继的事，就成了禁忌，在程家，从不让提，我也不知道。只当自己是程家三少爷，二房里唯一的孩子。”
盛西岩叹了口气：“程洵北，未必不是不想认你。”
程聿落寞地点了点头。
程洵北据说年少聪慧，才貌冠绝，是帝都权贵圈中的翘楚，但因为一次意外，终生坐上了轮椅，从那后一蹶不振，再没出现在公共视野里，这样的身份，他不可能和程老爷子抗衡，程老爷子既然决定让他的孩子过继到二房去，他就算有异议，也不能说半个字，但是……
盛西岩：“你生母呢？难道就能同意这样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