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黎至今依旧难以相信,那黑色灵元散去时候,露出的会是那张熟悉的脸庞,更不敢想象,那两名尸体已经近乎腐烂的凡人,是风川亲手杀掉的,想到这里,风黎撇了下头看向了正准备走向风楚的风川。
风川像是有了感应,转过头来,对着风黎微微笑了一下,这落入别人眼中或许和煦的笑容,在风黎眼中是那般的瘆人,就和血雨淋尽他全身,向自己露出那抹渗着血的笑容一模一样。
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风黎看到了周围学员双眼的惊恐,看到了族长大人的皱眉,看到了猎首大人的疑惑,看到了战首大人的呵笑,看到了风楚的厌恶,更是听到了风楚的说话声音——
“将你的第一只驭物放出来。”
“果然是虫子,这些虫子却是奇异,居然是‘外魂’的存在形式……”
“虽然和驭物差距不小,可还好,理论体系是相同的,灵元炼化驭物,一成一成,十成圆满。
‘内魂’作用本命驭物,‘外魂’作用自身,独立存在,虫道倒是不分这些,因为虫道就只有单一的虫子,虽类似‘内魂’,却差距不小,终究只是小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将肉力虫完全炼化了?!”
“虫道就算是再小类,可也要遵循驭物……驭物的规则……怎么可能七天就炼化了?!”
风黎意识到这里就有些混乱了,他只看到周围乱糟糟的一片,有猎首亲自下台的检测,有学员的震骇,有族长的惊容……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完成了考核,只听到风楚更甚自己魂不守舍的说道——“青矛隼,八成二。”
这样的成绩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她也想借此大出风头,因此才拼命炼化驭物,导致卜鹰受伤严重,可到了这时,满怀的期待不复存在,只有渗血的笑容。
最后,入耳的是——“本次考核第一名是,风川……”
“呼~松了一口气,心情倒是畅快了些,松了一口气,倒是松了一口气呐……眼前怎么越来越黑了?是天黑了,脑袋怎么越来越重了?是瞌睡了……那就……睡吧……”
……
……
“风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发问,不需多说。”
“是。”风川点头回答道。
此时自己身处之地是一间石室,身前站着两道身影,而自己则端坐在冰冷刺骨的石椅上,正对面的是一张石雕画像,刻的是风家部落四代族长。
四代族长以铁血著名,当时建立了一套严苛的律法,时至今日依旧被风家部落使用着。
“山上那两个凡人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刑堂族老风候,一名精干脸上有道长疤的中年男子,继续问道。
“他们两人想要偷猎黑山猪,并且偷袭我。”风川一板一眼的回答。
“这样说,你还是为家族着想了?”风候身边一名做着记录的年轻男子笑道。
“我想是的。”风川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当你杀了那两名凡人后,心中作何感受?”
“作何感受?这好像不在审问的范畴内吧?”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风候直接道。
“没有感受,我想的只有维护部落利益。”
“好,这件事你做的很对!”风候笑着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夸奖。”
“我再问你,你去山上狩猎地点干嘛?”
“我发现那两名凡人图谋不轨,所以跟踪他们。”
“很好的解释,我还以为你是去为那只肉力虫寻找食物呢。”
“谢谢。”
“你为何在陷坑里面?”
“失足掉落了进去。”
“呆了几天。”
“应该有五六天吧。”
“五六天?这五六天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生存?你是说食物吧?饿了吃些黑山猪肉,渴了喝些黑山猪血,呵呵,就这样勉强活了下来。”
“有个词怎么说来,茹毛饮血,确实有些意思。说说你第一只驭物炼化的问题吧。”
“问题?这件事可没有问题啊!我只是失足掉落陷坑中,闲来无事,没有别的事情可干就只能炼化驭物,本来这七天时间我是想要好好放松放松的,没想到天不遂人愿,真的是可惜了。”风川惋惜说道。
“是啊!真的是可惜了,没想到你被逼无奈炼化驭物,还能完全炼化掉,做到了整个部落前无古人,甚至要说后无来者的事情,甚至还巧合的遇到了白雨,真的是太可惜了。”风候笑着摇了摇头。
“白雨,你是说那场雨吗?这又是何物?”风川一脸的懵色,疑问道。
“白雨,风雨雷电,日月星辉,天地八灵,很好的东西,就是我都眼热得紧,可惜被你小子给遇到,让我着实歆羡的很呐。”
“哦!原来是这么好的个东西,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风候再是发问。
“可惜如此的东西,竟然浪费在了我这么一个低贱之人的身上。”
“呵呵,风川学员,你这可就妄自菲薄了。”风候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堆着笑容,那道可怖的伤疤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害族人?”
顿时间,风候的声音冷若寒冰,周围空间几近凝滞,冰冷刺骨的风从四面八方直直刺向了风川,而风候的双眼也紧紧盯着风川,直刺风川的双眼,让风川不敢扩散目光,只能直直盯着风候的双眼。
“我……我……”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族人?”
“他们抢天上要下来的那场雨,就是你说的白雨……
我很愤怒,想要阻止他们,可我没有那个实力,不过我心有所想的时候,那充盈在我周身的灵元像是得到了命令,听到了我的呼声,就向那天空上的阔肚鸟冲了过去……我也不知道……灵元没有攻击力的,可能是白雨落下时产生的变异……”
风川面露惊恐,双目瞪出,死死瞪着风候,眼球上密布血丝。
“好了,就到这里了,后面可能还要传讯你,你做好心理准备。”说完话,风候揉了揉太阳穴,带着旁边的年轻男子离去了。
风川一瞬间瘫倒在了石椅上,面露呆色,一时双眼溃散无神,像是丢了魂一般。
过了好一会,风川才恢复过来,依旧是瘫软的样子,喃喃了声:“一言灵,刑堂族老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