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又是美好而无趣的一天。
你说人这一生是为了啥?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爸妈就跟我说:“你要好好读书,日后才有前途”。可是前途又是个啥?考上大学是前途,还是找到工作是前途?没人告诉我。总之前途就是为了日后活得好一点,再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一点吧?没人告诉我。我啃着手里的包子边朝教学楼走去,心里边想着这没边际的东西。
走到了教室,毫无例外,我又是第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把这样的事看做一种满足了。别人还在睡,而我已经到了教室里,看着学校围墙外面池塘上边云雾缭绕,仿佛是我胜利的象征。这是虚无的胜利。正当我为这份胜利沾沾自喜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我把手伸进了桌膛里,掏出了几颗可爱的糖果来。
为什么会有糖果呢?
我纳闷了。之所以会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是因为我每次夜修离开,必定要将椅子和桌子对好,和桌肚里那些堆叠整齐的书一样。而我刚走到我的桌子旁边时便发现桌子和椅子不整齐,书也不整齐。若是什么恶作剧,是什么人对我有所不满,我倒是很能理解。可为什么是糖果呢?
我发现地板上后门让进来的阳光里多了一个人影,在慢慢靠近。
“这糖,你拿来的?”我没回头,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啊……没劲!”对方似乎很懊恼,“你怎么知道的?”
声音很熟悉。我转过身来才发现,身后不是别人,正是芳丹,这是我没猜到的。她见我转过身来,便摆出了一副噘着嘴不乐意的样子。
“现在还早,一般只有我会这么早来,你在这的话,不是你的话还会是谁拿来的?”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的。”
我看着她脸上那副不服气的样儿,忍不住打趣道:“哦,这个啊,我神机妙算你不知道啊?大傻逼!”
没想到芳丹竟不恼怒,反而笑嘻嘻地回了我一句:“大二逼”,便又一蹦一跳地回教室去了。
呵,女人!
我摇了摇头。
“诶刘默,这个糖是芳丹拿来的吗?”乔楚来到教室一般就快要早读了。他刚坐下没多久便问我这个问题。
“哟!你怎么比我还神机妙算啊?还是两口子心有灵犀啊?”我笑道。
“什么啊,我们以前是同学!今天她生日嘛,不然还会有谁给我们送糖?”
“那你们这感情也太好了吧?怎么不见我以前的女同学来给我送糖啊?哎哟咱们乔楚学业爱情双丰收,确实是咱们班的翘楚啊!”这个话题使得周边几个男生加入到聊天起哄的队伍中。
“我懒得跟你们说这些没用的。早读了早读了。”
……
“刘默啊,我打算把话剧的一些角色给换一下。”
“换就换呗,跟我说干嘛。”
“主要是因为你演的这个太守之子没有那种官宦子弟的气质你懂吧?”
“没事我知道,本来我也不适合。你要有合适的人你换上就换呗。行了,快午休了我回去学习去了啊,有事你再叫我。”
跟林寒告了辞,我便从走廊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去,拉开了我的凳子坐下。这十来二十米走得有点轻松,可是这份轻松里面又有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林寒中午到办公室比较早,而我吃完饭没什么事就爱往他那去溜达,看他做课件也好,跟他聊天也好,偶尔还能遇到方羽来找他聊学习的问题,总之比自己一个人发呆有意思些。今天中午我们闲聊的时候就聊到十一月末要举办的英语口语比赛决赛,毕竟一起准备了这么久,而且我还是其中的演员之一,哦不,曾经是。决赛的主持工作肯定是轮不到我的,这我倒是心知肚明,就是让我上我也没那个胆量。但我没想到的是我终于会退出这个一起排练了小半个月的话剧小团体,虽然我清楚我演的太守之子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但每次排练都是想着别让林寒对我失望,没想到终于还是要退出的。也好,事情比较少些未尝不是好事。
之后他们的排练我基本上也会到场,尽管我不上场。因为我总是像个跟班一样跟在林寒的身边嘛,他在哪我就在哪,所以我经常会到他们排练的现场。经过上一次领导们的指正,话剧团队里的一些角色都已经更换了,不只是我。而且总的戏剧效果也比起之前来说要更好一些,比如说新的太守之子,是高三的一个师兄,虽说看起来瘦瘦的,但确实有那种纨绔子弟的气质,要是跟我说这是市长或者是高官的儿子我也信。这些改动让这出话剧更加丰满圆润,由此可以看出领导们的指导的英明之处。这是领导们的胜利,是虚无的胜利。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月的日历都快翻页了。
学校办活动一般都会挑在周六的,这样才可以让学生参与进来,也不会耽误上课时间。比赛是安排在周六下午两点开始,在家吃完了午饭稍微休息了一阵,我才开着我的小电瓶晃晃悠悠地到了学校的大礼堂门口。
他们早都到了。要准备活动开始的事务嘛,总得早到一些的,我是因为帮不上什么忙才没有跟他们一起大早上的就过来筹备活动的。主持人师兄师姐们穿的都很好看,是我喜欢的样子。但我最喜欢的样子,是站在大礼堂舞台上聚光灯下的方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