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废土,首都废土,未知的地点。
人影陆陆续续地走入了这间阴暗的会议室之中,气氛却是显得突兀的压抑和沉寂。
仅有的一个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仅仅照亮了空旷的会议桌和围在桌子旁的人。尽管人数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声,会议室内除了些许的摩擦,就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外面再也没有进来的人了,坐在会议桌首位的人影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沉声说道:“人都来齐了吗?”
“都来齐了。”旁边的一个人影低声说道。
“嗯。”首位上的人点点头,沉声道,“各位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我们未竞的事业而选择继续奋斗下去的。”
“但是,很显然,兄弟会的那帮野蛮人,并全部没有跟着他们的飞行靶子离开,反而还留了两个师的人继续搜寻着我们的踪迹!”说着,首位的人略有些激动了起来,周围的人影也略显骚动了起来。
只是,为首的人影,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各位,很明显,首都……我们是待不下去了。”
四周的人影都是骚动了一阵后平静了下来。
他们确实待不下去了。
“只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一个人影提出了他的疑惑,其他人也是赞同地点点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首位的男人。
“联邦。”首位的男人轻轻地吐出了这个单词,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联邦是哪里。”
“联邦,或者说是战前的马萨诸塞联邦,主要城市是波士顿。现在的联邦地界或许可以划分到整个新英格兰地区。”首位的男人说道,“根据我们的消息,兄弟会的飞行靶子此次的目的就是这一地区。”
“可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的疑惑。”首位的男人点点头,打断了这个出声询问的人,说道,“我们虽然被打败了,但是和钢铁兄弟会的野蛮人的帐我们不能忘。”
“麦克森那个家伙,以为自己有着飞行靶子和三百多人就可以高枕无忧,可惜他错了。这正是我们消灭他们的绝佳时机。”首位的男人冷冷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联邦地区对于我们仅仅是处在知道有这么个势力,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根植在那里……”
“等等,长官。联邦地区的人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声音非常粗鲁地打断了男人的话语,质问道。
“……”会议室内突然之间陷入了死寂。
“你想说什么?”良久,首位的男人才缓缓地问道。
“我想说,或者说,我想问一下,长官,难道您是改革派的成员吗?”那个人影非常地傲慢和粗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也问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毕竟在以前的会议上,这个男人永远保持着自己的缄默,哪怕是在投票时,也通常保持着弃权的位置。
“我是。”男人沉声说道,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
人群立刻骚动了起来。
改革派和顽固派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程度。改革派极力要求改变当前理念,而顽固派则要求继续执行自从一百年前就定下来的理念——消灭所有的废土生物。
然而,在接连两场决定性的惨败之后,内部对于改革派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是此时坐在首位上的男人作为暂时的领导者,一直没有表明过明确的态度,没想到今天的会议上,他给出了自己明确的态度。
“那么,我就要质疑您作为我们英克雷目前领导者的资历了。”那个男人傲慢而无礼地大声说道。
是的,英克雷。
英克雷作为遭遇过两次大败的废土势力,曾经也有过辉煌的时刻。他们的的武装飞鸟在废土的天空遨游,他们的外勤部队屡屡击溃强敌,他们的总部安全而稳固,他们麾下的士兵和家人则是安全而无忧。
他们曾经堪称废土最强的势力,拥有着所向披靡的军队,掌握着废土大半的制空权,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将自己的部队运送到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
直到一名带着一条废土杂种狗的避难所居民出现了。
接连两次惨败让英克雷的全体成员都无地自容。他们并非羞愧自己的失败——按照那天朝的俗话来讲,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羞愧的是,两次他们都败于一名带着狗的避难所居民的手中。
在座的所有英克雷官员都无法忘记,那个英克雷从此衰落的日子里,一名带着一条狗的避难所居民单枪匹马杀入了钻井平台之中,干掉了他们最强的生物兵器,炸毁了整个波塞冬钻井平台——还有他们复兴美利坚的希望。
在首都废土,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重聚在奥托姆上校的麾下,终于不需要再躲避来自NCR和钢铁兄弟会的追杀——他们又一次惨败在了避难所居民的手中——哪怕他们击毁了兄弟会的最强兵器——自由先锋。
波塞冬,纳瓦罗,乌鸦岩,亚当斯一次次的失败历历在目,曾经的英克雷辉煌无比,在西海岸的那些势力眼中宛如索命镰刀,然而如今的英克雷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只能蜷缩于地堡,四处逃窜,躲避来自钢铁兄弟会的追捕。
“哦?我想知道您为何质疑我不能担任英克雷的暂时领袖?”男人只是微微一笑,问道。
那个质问的男人大声道:“还用问吗?英克雷自从探索到废土以来的第一次会议就拟定了消灭全部废土生物,包括那些肮脏的废土人!然而,你现在居然质疑那个传统神圣的理念,妄图可笑的与那些废土人合作?只是基于这一点,你就足以被判处以叛徒的身份,直接枪毙!”
“哦。那么依照您的想法,我们还是应该继续敌视废土人和变异生物吗?”
“那当然。”那个男人一脸的理所当然。
“呵……”首位上的男人轻蔑地冷笑一声,“你难道还想让英克雷再次遭遇一场避难所居民带来的惨败吗?你难道还想让英克雷再次失去数千战士的生命去证明那个可笑的纯净理论是荒谬不通的吗?你难道还想让我们伟大的英克雷再一次失去恢复辉煌的机会吗?”说道最后的时候,男人几乎都是怒吼着喊了出来。
“我们曾经的军队达到数万,我们英勇的战士甚至可以摧毁那个不知所谓的新加州共和国,可是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一味地去执行那个愚蠢的纯净计划,妄图摧毁整个废土!”男人愤怒地吼道,“可是你们看到了结果了吗?波塞冬,纳瓦罗,乌鸦岩,亚当斯!数以万计的战士为了证明那可笑的纯净理论葬身在了这些地方!”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将我们所剩余的战士召集在一起,共同为英克雷谋得出路,你难道还要让我们英勇的士兵为了你那愚蠢至极的理论将英克雷的希望彻底葬送吗?”
看着鸦雀无声的会议室,男人调整了一下心情,缓缓地坐了下来——他不能太激动,他的身体因为连年征战有了很多疾病,一旦太过激动,他可能会因为高血压晕过去——他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觉得我太过偏激了。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我们的战士,因为继续执行那纯净理论再次被一个避难所居民单枪匹马杀到总部,将我们彻底葬送。”
这一点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传奇避难所居民在废土居民耳中是英雄传说,在英克雷的上上下下耳中就是一种羞辱。
“可是,按照你们改革派的观念,难道我们就要完全接受所有废土生物吗?”一个有些弱的女性声音响起。
“……”男人皱了皱眉,“那你说呢?”
“那些尸鬼和变种人怎么办?”女人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根据我们科研部的研究发现,这些生物由于脑部受到大量辐射影响,导致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很有可能上一秒我们还相谈甚欢,下一秒就可能拔枪向你射击。”
“因此,我们科研部并不同意将这些物种接纳进来。”科研部的女人说出了她的观点,“除非有解决办法。”
“其他人呢?”男人看向了坐在四周的其他官员,但是大多数都低着自己的头颅——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并不认同。”一个男性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完全可以进行思想指导,心理治疗。本身这种改革就是一种长期的过程,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直接将整个英克雷一下子变成一个对外开放包容的势力。我们倒不如先试着开放,在接纳这些人的同时,慢慢进行心理治疗。”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一个反对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抵达联邦时,可能乘坐靶子的兄弟会会先行抵达联邦,那么我们极有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到时候我们还没来得及休整,就有可能遭到兄弟会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