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景的船在海中航行了好几个时辰,她站在甲板上,倒觉得晕的慌,起身抬起头,接近晌午的太阳愈发热了,放眼望去海面波光鳞鳞,刺的人睁不开眼。
“今儿倒是个好天气,公主,你看海水多蓝啊。”香蒲拿着一柄小扇,对着姜鸿景扇了扇道,“只是外面太阳大,还是到船上歇息吧。”
姜鸿景道:“也好,我进去歇息会,你在门外守着,若是有人进来便通传一声。”
香蒲连忙点了点了。
姜鸿景走进船内,船内的婢女点了些安神香,正跪地细细的打扫,姜鸿景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婢女们起身向着姜鸿景行了个礼道:“是,公主。”
见众人走了,姜鸿景拿起袖中的那枚玉龙散,轻轻含在了口中。
这玉龙散的味道十分独特,说不上来好吃,但服下去没多久姜鸿景便觉得头不再那般晕了,身子也爽朗了许多。
她坐下身喃喃自语道:“到底是北方的稀罕玩意,效果竟然这般好。”
她打开槐安为她准备的包裹,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她素日里喜欢的香薰,还有一个雪寻花做的香囊。
姜鸿景将香囊至于手心,想起那日与云中星在山间上一同赏月,遍地也是开满了这纯白的雪寻,淡淡幽幽的香气让人觉得格外心安。
想想这三年的岁月,只恐怕要尝尽相思之苦了。
坐了一会儿,却觉得身子舒坦了,门外传来香蒲的声音:“公主,该用膳了。”
“进来吧。”
香蒲领着几个婢女端着几道菜走了进来,细细摆放好,香蒲才低下头将碗筷递给姜鸿景:“公主,城主为了此次出行专门派了最好的厨子跟着,这海上风大,公主胃口若是不太好,就先喝些汤吧。”
姜鸿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膳鸭汤,抬起头对着众人淡淡道:“也好,你们先下去吧,香蒲你留下来伺候。”
婢女们将门掩上,香蒲忙添了一碗汤对着姜鸿景道:“公主请用。”
姜鸿景并未理会香蒲,她摆了摆手,示意香蒲将汤放下:“这三年,都是你跟着我,我为何将你带上蓬莱,你自当心中有数。”
香蒲听罢,连忙跪地道:“公主,奴婢惶恐。奴婢笨手笨脚的,实在是入不得公主的眼,奴婢不明白公主为何要带上香蒲。”
姜鸿景笑了笑,将香蒲扶起,道:“眼下我们去了蓬莱,可要朝夕相见,如今你不必太拘束。”
香蒲向后退了一步道:“是。”
姜鸿景伸了个懒腰,看似漫不经心:“我只是听闻容妃娘娘说,你是个忠心的丫头,本公主别的都不看重,唯独看重忠心二字,我预备三年过了,便将你要过来伺候,你意下如何啊?”
香蒲连忙道:“若公主不嫌弃,香蒲愿意服侍公主。”
姜鸿景听罢,莞尔一笑:“那便好了。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要提前提醒你,虽说你是容妃娘娘赏赐给我的,但如今你跟我上了蓬莱,便是我的人了,断不可生了二心。”
香蒲连忙道:“公主放心,香蒲一定尽心侍奉。”
姜鸿景点了点头:“那便好,做奴婢的,若是对主子有了二人,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香蒲听罢,连忙将桌上的鸭汤端起,对着姜鸿景道:“公主,再晚一点汤该凉了,公主喝一些吧。”
姜鸿景接过药膳鸭汤,细细喝了一小口:“这鸭汤味道是好。”
香蒲道:“之前槐安姐姐说,蓬莱岛上湿冷,虽说如今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但是还是需谨慎些,所以香蒲命人在公主每日的膳食里多加了些温补之物。”
姜鸿景动了动筷子,看着眼前的一盘白玉蝴蝶虾道:“你倒是挺细心,连我爱吃的菜都一并记下。”
香蒲听罢随即道:“奴婢只是平日里把公主的习惯喜好用心记着,这也是奴婢份内之事。”
姜鸿景点点头:“自然是份内之事了,只是若是不该你知道的,你便万万不能随便知道。”
香蒲听罢,心中一惊,手中的筷子险些掉落在地,姜鸿景见状一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何必担心,再说了岛中岁月漫长,我们也来日方长。”
那香蒲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只是讪讪道:“都说公主机灵聪颖,看来公主是拿奴婢寻开心了。”
待用完膳,姜鸿景歇了一会,一转眼透过窗可以看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见香蒲脸色不佳,于是道:“这会风浪大,你不舒服便下去吧。”
香蒲听罢摇头道:“奴婢无事,奴婢看公主脸色不错,想必不害怕船只颠簸。”
姜鸿景笑了笑:“我自幼在幽冥岛中长大,出海多次,早就习惯了。”
香蒲道:“原来如此。”
姜鸿景见香蒲向后靠了些,险些跌倒,她见状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这里倒不需要人伺候,只是待晚一点,你再来伺候我梳洗。”
“是。”香蒲听罢,匆匆退出了屋内。
姜鸿景却觉得香蒲行为有些异常,于是待她走了,悄悄跟了出去,待香蒲走远,她召来一个奴婢问:“今日船只颠簸的厉害,香蒲说她头晕的很,你们替我将安神香点上,也好让她舒服些。”
那婢女听罢,连忙点头,将桌上的安神香细细放在铜炉中。
姜鸿景随即问道:“今日你们可也感觉到船只的颠簸了?”
那婢女道:“奴婢未曾感觉到。”
姜鸿景细细想,这些婢女都是唐钰从瑶池带来的,想必不熟悉水性,但这些人倒也没觉得不适,怎么香蒲好端端的便不舒服了。
那姜鸿景淡淡一笑道:“好,你们下去吧。”
待婢女们走了,姜鸿景径直来到香蒲所住的房间,推门进去,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