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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算命

夜修罗正在思量是拔剑还是不拔剑,背影忽然说话了:“尊驾,我来给你算一卦如何?”

夜修罗踌躇了一下,“好,我就看你是不是真能算天?”

他冷笑着走过去,坐到背影的对面。他终于见到了这个酒馆里除了封天涯之外唯一没走的人,冷笑凝固在唇边——

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脸,英俊到让人觉得过分。高挺的鼻,完美的唇,唇边有凉薄慵懒的笑容,让人过目难忘——然而,他脸上最惹人注目的,还是眼睛。大而略带狭长,瞳孔说不清是黑抑或是极深的紫色,像冬夜的苍穹,璀璨却清寒,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奇异感觉。看人的眼光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似乎一个穿越时空的古老咒语……

“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会认为尊驾看上我了。”

清朗调侃的声音让夜修罗蓦然回过神来,瞬间羞赧之后,便是怒火。他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你最好小心说话,我的剑可不长眼睛。”

算命男子不在意地笑笑,“尊驾想如何算?”

“测字。”夜修罗说着,执起桌上的酒壶,壶嘴略倾,竟以壶为笔以酒为墨,在桌上写了个俊逸非凡的“天”字。

“你既然自称能算天,我就测这个‘天’字。”

沈星河看了看,大而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然而那笑容还是浅浅的、懒洋洋的。

“好字!婉然芳树,穆若清风,一看便是师承书法名家。天代表尊,看尊驾写这‘天’字时,落笔坚定,隐有气势,尊驾必是身份尊贵荣宠之人。”

夜修罗不置可否,天衣神相继续道:“这‘天’拆开为‘二人’,“二人”合一即为天,可见这二人在尊驾心中的地位。二人嘛,其中一人必是尊驾,另一个……”

他说到这里顿住,微微一笑,“另一个是谁,又何须沈某多嘴,尊驾心心念念之人,尊驾比沈某更清楚。”

他说到这里,清寒如苍穹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瞟了夜修罗一眼。再看夜修罗,眼神微变。而桌上的字迹,因是酒水所写,已慢慢消失。

天衣神相看着,笑容不变,愈显凉薄。

“尊驾以酒水写成此字,水乃无常之物,这‘天’必不能恒久,所以,恕沈某直言,你心中所想之人——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夜修罗拍案而起,手中长剑直抵面前男子的咽喉,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英俊的年轻人面不改色,连唇边凉薄的笑容都不曾有丝毫改变。

“天衣神相,沈星河,最善算天。”

夜修罗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冰火交融,变幻莫定。半晌,手中宝剑一挥,凌厉的剑光却避开沈星河,扫向他面前的桌子。一片寒光过后,宝剑还鞘,桌上已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刻字——“天”!

“水性无常,这木刻之字却能一直存在,直至木头腐朽——你能算天又怎么样?天算不如我算,我命由我不由天!”

沈星河看着,半晌不语,像是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清寒的眸子中有淡淡的欣赏,也有淡淡的惋惜。他终于开口,声音轻柔而低沉:“只怕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那样的声音听在夜修罗耳中,有种说不清的邪恶味道,仿佛来自恶魔的诅咒。他唇角紧抿,握剑的手松了又紧,仿佛要拔剑出鞘,却最终伸入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抛到沈星河面前,“一个靠耍嘴皮子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也敢在我夜修罗面前摆出先知的样子?滑天下之大稽!本公子今天做善事,赏你的!”

他刻意摆出高傲施舍的姿态,那锭金子也助长主人的气焰,“当”的一声落在桌上,滚了两下,复又掉在地上,蒙了尘,像龇牙咧嘴的嘲笑。

夜修罗居高临下地看着,刻意上扬的唇角显得有些做作的刻薄,“还不领赏?”

这样的言行几近侮辱,沈星河却似无知无觉,泰然自若地俯身拾起地上的金子,拂去上面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着夜修罗,“尊驾如此慷慨,沈某无以为报,就免费为尊驾再算上一算。”

夜修罗倏地握紧剑,感觉剑柄的花纹硌进掌心,生疼——他,其实在害怕沈星河说话。

沈星河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握剑的手,清寒的眼中竟也带了些微的笑意,“我算到这张修罗面具下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你说我这次算得准吗——小姑娘?”

“你——”夜修罗大惊,然而这次却连剑也抽不出来了。

上一刻还坐在对面的沈星河,下一刻已像鬼魅一样贴近她,一手按住她握剑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唇,轻柔地贴在她的耳畔,“我很期待看到你面具下的脸呢。”

脸“轰”一下烧了起来——连面具都挡不住那一路燃烧下去的红色,有羞赧,更多的是惊怒。

“混蛋,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声音不复方才刻意压低的冰冷——完全是娇柔的女声。

沈星河果真就松了手,又以鬼魅般的速度退回到原来的位子上,怡然自得地饮下一杯酒,与夜修罗……不,我们现在应该称她为黑衣少女,气得浑身颤抖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我杀了你!”黑衣少女恨恨地已带了哭音,仗剑便刺。

然而,并不见沈星河如何动作,双指已夹住剑尖,长剑攻势顿止。黑衣少女顿觉剑上传来千钧之力,进退不得。她还来不及应对,就见沈星河夹着剑尖的手指“啪”地一弹,长剑应声飞了出去。

黑衣少女显然被沈星河的身手镇住了,愣愣地看着脱手的长剑,忽然一跺脚,对着先前被她一剑挑飞的汉子叫道:“你还装什么死?还不过来帮忙!”

那个身下一摊“血”迹、俨然一具死尸的汉子立刻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长刀抄在手中,就向沈星河冲了过来。

威风凛凛的雄姿被沈星河随手一挥,横着飞了出去,撞在桌上,又摔在地上,龇牙咧嘴,这下一时半刻真起不来了。

沈星河的笑容愈加闲凉,看着拾剑欲再战的黑衣少女,“我若是尊驾,就不会在这里纠缠。越是纠缠,破绽越多……你是不是想让我告诉那些舍不得走远的人——你,并不是真正的夜修罗?”

“你——”

黑衣少女眼中无处发泄的怒火耀亮了眸子,银牙紧咬,樱唇渗出丝丝血迹——纵使千般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她只能抽回剑,咬牙切齿道:“沈星河,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

她最后留给沈星河的眼神让沈星河意识到那绝不是玩笑话,但他依然是那副懒洋洋、舍不得花力气的笑容,就那么看着她跺脚,转身,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然后,那双琉璃似的眸子,除了深不见底的清寒,慢慢多了些错综的味道,“可惜……自古美人同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倒酒,那手有意无意地带过桌上的刻痕,好似春风拂柳般轻柔。

而桌面,已恢复如初——像从未有人在其上刻字。

落花断桥,秋水蒹葭。斑驳的巨石孤零零地立在水边,倒成了一块绝佳的栖身之所。

封天涯就躺在上面。

他似乎已经忘了他把胭脂泪弄丢了,惹了大麻烦,径自悠哉地叼着一根草,闭着眼、跷着二郎腿,任细碎的阳光将他比前半月前更加破烂不堪的衣服染上灿烂的颜色,一派怡然自得。

耳听得马蹄声近,他却连眼皮都不抬,继续摇头晃脑,哼着只有他才能忍受的曲子。

秦钺勒马停住,打量着这块突兀地挡住去路的巨石。她自然也看到了上面躺着的人,不动声色地抱拳拱手,“这位朋友,可否借路一过?”

封天涯咧着嘴无声地笑了。他吐出嘴里的草,从石头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是一身蓝衫的少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秦钺眯起眼,才看清阳光中这个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头上的男人,熟悉的面孔让她一愣,脱口道:“是你?”

“是我。”封天涯笑得很诚恳,伸出手去,“老朋友了,我就吃点亏,给你打个八折——五百两,交钱,走人。”

秦钺冷冷地看着他,“封天涯,你胡闹什么?敢情是丢了胭脂泪,砸了招牌,又改做劫道生意了?”

封天涯挠着头发,似乎这才想起来他这个金牌镖师把人家的宝贝弄丢了,脸上的表情……姑且称之为惭愧吧。

“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整个江湖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我想瞒也瞒不住……好吧,我承认,胭脂泪被夜修罗抢走了。多说无益,我终于发现我并不适合吃镖局这碗饭。”

眼看秦钺面露讥诮之色,他语气一变:“不过,小公子你放心,你的损失我包赔。胭脂泪价值连城,可它也有个价不是?俺老封就在这里劫道了,保证雁过拔毛,要不了多久,定能凑够钱,让那有本事的铁匠再给你打一把胭脂泪。”

“傻子!”秦钺心中冷笑,并不想与这个看似缺根筋的大汉纠缠,“胭脂泪的账,我们以后再算,现在我有重要的事办——让路!”

封天涯大喜,“我就知道小公子你是厚道人,不会追着俺老封要账,可是——”他话锋一转,“小公子人能不能好人做到底,不要抢俺的饭碗?兄弟得活下去!”

散漫的语气中陡然凝聚的厉色令秦钺心中警戒,“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封天涯仰天长笑,“劫道这碗饭就是太好吃了,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夜修罗来劫道,秦钺公子也来劫道——劫的,还是自家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起落的身形像一只枭,惊得秦钺的马连连后退,踩得水花飞溅。待秦钺好不容易稳住坐骑,才惊觉面前这个江湖小人物的眼中,并不是她想象的浑浊贪婪,反而清亮凌厉,锐气逼人。

持剑横在胸前,她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

封天涯看着她戒备的姿态,笑得轻松随意,“怎么,不承认?”

他上前两步,故作神秘道:“你跟那个夜修罗……不,应该说那个假扮夜修罗的小姑娘,是一伙儿的吧?别急着否认,我很不幸地告诉你,她从酒馆出来把胭脂泪交给你的那一幕刚好被我看到了——那小姑娘很漂亮啊。”

秦钺顾不上他的轻薄语气,也没时间去思量这个明明已经从酒馆落荒而逃的男子怎么会看到她们的秘密——她握紧手中的剑,指着封天涯,“你想活得久些,就别多管闲事!”

封天涯的表情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老大,你说不管就不管啊,因为你这破事,害得我砸了招牌,有家难归,连面都吃不上……这样吧,你给我五百两封口费,再给我一千两算我的名誉损失费,我就放你过去,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秦钺恼怒,“无赖,敬酒不吃吃罚酒——先问我的剑答应不答应!”

她抖起剑花,一片寒光劈头盖脸罩向封天涯。

封天涯大叫着躲避:“小公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看俺老封不如你有钱、不如你英俊,就欺负俺老封……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俺老封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啊,俺老封还没娶媳妇呢,你往哪儿砍?”

秦钺仗着自己剑法精妙,本不把封天涯放在眼里,可十几招过去了,这个形容落拓的汉子只是叫得狼狈,事实上,她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反而被他叽里哇啦地叫得心浮气躁,破绽频出。

封天涯却不急着反击,继续说个不停,尽显话唠本色:“你说你这么有钱,出点封口费算什么……嫌封口费难听,你就当帮朋友嘛,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既不肯出钱,那可别怪我嘴上没把门的,那小姑娘和你分开之后往东南方向去了没错吧……碰巧有一帮对胭脂泪不死心的朋友也去了东南方向,又碰巧俺老封认识他们其中两个,就在一块聊了一会儿。俺饿得头头昏眼花,也不知说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秦钺惊得长剑险些脱手,这一次封天涯也不客气了,劈手按在她的脉门上稍一较力,秦钺的长剑就抵在了自己的颈边。

此时,她却顾不得自己,“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将你碎尸万段!”

封天涯的回应是“嘿嘿”一笑,“不是你。”

“什么?”

“我说,在酒馆外暗中相助那个小姑娘的人,不是你——你的功夫差得远呢。”

“你……”秦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依然是胡子拉碴、形容落拓、和所有江湖最底层的小人物没什么区别的汉子——如果硬要找出什么区别,那就是他的眼睛,清澈锋利,与众不同。可是,即使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聪明依然超乎她的想象。

“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封天涯被这么个俊俏的小公子盯着,忘乎所以,险些松手,不过关键时刻,他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他开始在秦钺身上乱摸。

秦钺吓得大叫:“你……你干什么?”

“找封口费。你舍不得给,我只好自己动手。”

“封天涯,你、你混蛋,把你的脏手拿开!”

秦钺简直快哭了——封天涯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衣服里了。

“干吗叫这么凄厉,又不是女人,我……”封天涯下面的话断了——他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你混蛋,你、你……”秦钺羞愤难当,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封天涯是真傻眼了,赶紧把手抽出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又没说……谁知道你外面是个男人,里面却是个女……”

“我杀了你!”秦钺也不管架在脖子上的剑了,冲上前就是和封天涯同归于尽的架势。

封天涯赶忙松手,以防秦钺真的毙于自己的剑下——然而,慢了一点,蓝衫女子的脖子上已是一道血痕。

封天涯这回利索了,迎着秦钺“啪啪”两下,封住她的穴道:“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他眼中的凶光镇住了秦钺——她不怕死,却怕这样的侮辱。她怨恨地瞪着封天涯,屈辱的泪水一串串落下来。

封天涯抓抓头发,一副为难的样子,“算了,钱我不要了,我只要真相。”

“……”

“真相!”封天涯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抢自己的胭脂泪?那个暗中帮助你们的高手是谁?”

秦钺意识到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前面的装疯卖傻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远比她想象的聪明。

或许,从她踏进霸王镖局那一刻起,不是他做了她手中的棋子,而是她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耐心有限……”

就在封天涯决定加大吓唬力度的时候,秦钺终于开口:“那小姑娘就是晶华郡主宁净雪。上元节是她的生辰,也是北靖王为她选婿的日子。郡主不想嫁,可是父命难违,所以她放出话去,说谁能以胭脂泪做聘礼,谁就是她的如意郎君。就在江湖中人人争抢胭脂泪的时候,我们安排了一场胭脂泪被夜修罗夺去的戏,让所有人都以为胭脂泪在夜修罗手上。这样,慑于夜修罗的威名,就不会有人上王府提亲了,郡主就可以不嫁。”

“就……就这样?”封天涯张口结舌——其实,从秦钺把人人争夺的胭脂泪托镖于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霸王”的时候,他已经隐约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很兴奋,一路走来,不动声色,原以为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却没想到这阴谋的程度实在令人失望。

提醒一句,虽然这世上有些人的确靠着“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创造了一点小奇迹,但封天涯绝对不在此列。

封天涯不是瞎猫,封天涯是狐狸!

不过,就算是狐狸,此时也难免泄气,“真是个馊主意。”

“的确是个馊主意。”秦钺不知是对封天涯讲,还是在自言自语,她想起沈星河的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这一局,谁是谁的棋子?谁又是最后的赢家?

或许,所有殚精竭虑的算计,在上天眼里,不过就是个馊主意吧。

“那个人是谁?”封天涯又想起一件事。

秦钺摇头,她知道他问的是谁,但事实上,她也不确定那个暗中相助的人是谁。她心中有个模糊的猜测,但立刻自我否决了,她希望不是那个人。

但愿不是。

封天涯看到她眼中隐隐的迷茫,笑了。他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此时见着些波澜,存心要搅上一搅,以掀起惊涛骇浪,“你说,如果我告诉轩辕宫,说你们借助夜修罗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他们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封天涯笑得贼兮兮的,像个乱嚼舌根的长舌妇,“或许,小夜公子真的就娶了宁净雪,宁净雪就成了轩辕宫的媳妇……又或许,他把你们两个……”

他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动作。

秦钺眼神一凛,“夜修罗不会娶宁净雪,轩辕宫也不可能要宁净雪做媳妇。”

“也不会杀你们吗?”

阴森森的语气让秦钺眼中闪过惊恐,虽然转瞬即逝,但足以令封天涯开怀了。

“夜修罗不是真的,你们手中那把胭脂泪,也不是真的吧?”

虽是问句,却没有疑问的意思。事到如今,秦钺也只有承认——事实上,这把胭脂泪只不过是宁净雪让人按照图样仿造的。

封天涯解开她的穴道,“你可以走了。”

秦钺站着没动——封天涯的笑容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善良来形容。

“还不快走,当心我改变主意,把你就地解决。”

“你耍我!”秦钺的目光落在巨石之上——移动这样的巨石,没有七八十年的内功修为,绝对办不到,她想不出封天涯是怎么把它移过来的。

“早说嘛,”封天涯拍拍胸脯,“我帮你开路。”

秦钺冷眼旁观,见封天涯从旁边找来一根手臂粗细的长棍子,一头垫在巨石底下,又找了个小点儿的石头做支点,架在棍子底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就把巨石翘起来,移到一旁。

封天涯丢下棍子,拍拍手,转头,看到秦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指指自己的头,“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动动脑子,比你那功夫有用得多。”

秦钺迟疑着回身上马,她不太相信封天涯就这么放她离开——他装疯卖傻、心机深沉,这让她觉得不安。

但封天涯没做什么,只在她身后调侃一句:“小心慢行,当心轩辕宫来讨说法。”

秦钺只快马加鞭,想把心中不安的感觉抛诸脑后——或许是她想多了,他没什么恶意,只是有点聪明、好奇心有点重,让他找到自认为的真相离开,事情还不会太糟糕。

然而,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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